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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依雲顯然是對皇後這樣的問話早有準備,小臉一揚,脆生生的聲音響起︰
“咦!皇後娘娘不知道嗎?那姑姑和皇上姑父知道嗎?阿姐病的很是嚴重,連我這幾日都沒有見到她呢!”
嬌脆脆的聲音中帶著疑惑和濃濃的擔憂之情,神情中絲毫沒有直接稱呼皇帝雲莫嘯為姑父的不安,似乎本是理所應當一般。
陳妃听到這孩子的聲音,立刻應聲道︰
“姑姑自然是知道了。”
轉頭望向皇帝雲莫嘯道︰
“陛下可還記得幾日前我曾請陛下恩準賜臣妾一位藥,那藥正是為臣妾這苦命的佷女求的。”
仁康帝雲莫嘯這才想起幾日前,陳妃確實曾向他討要一味藥材,也正是因此那天晚上才好好的討好他,讓他有些食髓知味。
看向一旁的皇後,心中生出些許不滿,想這偌大的後宮在你的掌管之中,能夠不知道這件事,竟還在母後壽宴上公然盤問,沒有一絲母儀寬仁的姿態。
陳依雲听完陳妃的話,嬌俏的小臉有些詫異,道︰
“原來那日姑姑給阿姐送來的紫胎河車是從姑父這兒求來的,依雲在這里替阿姐謝過皇帝姑父。”
想了想,又道︰
“還要謝謝太後娘娘,若沒有太後娘娘,依雲就沒有這麼好的皇帝姑父了。”
仁康帝雲莫嘯听著這丫頭的話,沒有計較她的不敬之罪,哈哈大笑,道︰
“依雲啊,姑父問你,若是照你這麼說,那是不是你要感謝朕的列位祖先了?”
陳依雲想都沒想,脫口而出,脆脆的聲音道︰
“那是自然,不止是我感激的,恐怕爹爹也是要感激的”
仁康帝雲莫嘯听了更是大笑,看向立于左席的朝廷右相,笑著道︰
“景明啊,你家這丫頭是怎麼教出來的,古靈精怪,讓朕打開眼界呀!”
右相陳景明似是無奈的離席,躬身道︰
“陛下且莫贊許這孩子,若非臣之長女不幸染病,無法得見天顏,老臣是萬萬不敢讓這個丫頭給太後娘娘賀壽的。”
陳景明是陳定軒的同胞哥哥,身為大吳右相,平時受到同為大吳丞相的左相劉老相的掣肘,兩個丞相多年不和,卻也互相牽制,近年劉氏越發囂張,唯有陳家可與其抗衡。
也正是因此,雲莫嘯對陳景明的忌憚少些。
“朕倒是喜歡這個性子,若是平時無事,多進宮陪陪愛妃也無不可。”
陳妃听後,感激非常︰
“臣妾多謝陛下!”
這邊是一副相親相愛的畫面,劉後則是有些不解,這陳妃何時從皇帝的手中拿了一味紫胎河車,為何自己沒有收到一絲消息。向一旁侍立的丹秋側頭詢問,這丹秋是皇後的貼身宮女,是皇後掌管後宮的一柄利劍,為劉後洞察後宮的一切動靜。
丹秋沖著皇後搖搖頭,示意她這件事情她也不知道。
這也不怪皇後的眼線不思其職,只是陳妃若是想要在後宮中隱瞞一件事,還是可以憑著宮中的人脈做到的。
一旁的雲織听著陳依雲的謊話,心中則是暗暗嘀咕,這陳家大小姐三日前還到我的綴錦樓買下了“松齡鶴壽圖”,今日卻湊好病了,還真是時候。
看向上首的太子,只見他依然在各府女子的身上流連,完全不知道這劉後今日這場壽宴如此操辦究竟是為了什麼,又或者或究竟是為了將誰逼出來。
如今,恐怕劉後的計劃怕是要破產了吧,畢竟那該來的人都沒來,還能如何進行下去呢。
劉後果真如雲織所想,心中有些懊惱,不過雲織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這場筵席,皇後的打算可不僅于此。
劉後恭敬的向仁康帝雲莫嘯道︰
“是臣妾疏忽了,請皇上降罪。”
還沒等雲莫嘯開口,一旁的皇太後笑著道︰
“哀家看呀,定是皇後為了給哀家籌備壽辰,一時疏忽,況且本是一家人,何來請罪之說。今日哀家高興,可不許提掃興的話。”
沖著下方的陳依雲道︰
“好,諾兒的禮物哀家收下了,讓她好好養病就是,有這份心就夠了。”
皇太後一錘定音,眾人都不敢再說,此事終于塵埃落定。
(二)
陳依雲悄聲退下,回到陳家席位上,沖著雲織眨眼楮,輕輕吐著小舌頭搞怪,雲織覺得好笑,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了這個古怪的丫頭。
不過陳依雲倒是清楚的,記得她從阿姐那里拿走燈盞的時候,曾經從阿姐那里听到阿姐自嘲的話︰
“小依雲,你若是壽宴上看到安寧王身邊坐著一個官家小姐,那就定然是南榮雲織,既然我們已經被她算計,欠了她一個人情,也就不怕多欠一個。”
頓了頓,又道︰
“若是壽宴上你和爹爹抵抗不過,便將她抬出來,阿姐倒是想看看雲傾城能為她做到哪般地步?”
陳依雲還記得阿姐說這番話時眼中的羨慕,可語氣中卻又濃濃賭氣的成分,小依雲不懂,只好乖乖點頭,在阿姐面前,她可是一個好寶寶,不過在別人的面前嘛,就要看她的心情了。
不過今日她自己一個人就可以把阿姐交代過去,也就用不著那個南榮雲織了,不過她還是不高興,因為她還沒有按照阿姐的囑托,把南榮雲織給拉出去,這件事就結束了,回去怎麼給阿姐交代呀,于是只好沖著雲織做鬼臉嚇唬她了。
雲織不解陳依雲的態度,想了想,記得前世的教育好像說過青春期的孩子比較叛逆,性情不太穩定,只以為這孩子許是因著方才的事情太過興奮,選擇以這種方式發泄,于是沒有多想,便放下了。
只是雲傾城看到陳依雲的動作,心中一動,側眼悄悄打量了雲織一眼,見她沒有深究,放下心來。
沒一會兒,眉頭稍稍蹙起,想到今日過後想必就會和雲織一起住到安寧王府,那自己還能夠瞞得住嗎?而且雲織還想插手“祀農節”,與陳家的聯系只會多不會少,那時候,自己的那些“往事”若是被雲織知曉的話……
雲傾城搖了搖頭,覺得後果可能會有些慘烈,盤算著是自己主動交代好呢,還是等著負荊請罪好呢?
只是這個時候的雲傾城不知道當日後雲織知曉這些事情的時候,反應回事如此的出乎他的意料之外,那個時候,他還不知自己應當是傷心還是高興。
陳家賀壽退場之後,雲織徹底對這場壽宴失去了探究的興趣,看著場中的女子們花蝴蝶般在場中翻飛,或是撫琴,或是作畫,或是放歌一曲,只是終是少了些靈氣,濃濃的脂粉氣息使得雲織不耐煩再在場中呆下去。
于是悄悄的溜到何姑姑的身邊,借口身子弱,不能長久的在室內端坐,何姑姑看了看她蒼白的臉色和有些發紫的唇瓣,點了點頭,囑咐她不要走遠,這才引著雲織從不引人注意的地方,出了福壽殿。
出了宮殿,這才發覺已經到了這般時辰,天邊一彎新月已經從西方升起,淡淡的月光灑下,鋪灑了福壽殿前方的空地,這樣的黃昏不必提著那累贅的燈籠便可獨行散步。
此次入宮是為太後祝壽而來,紅杏自然不能陪同,況且宮中從不缺少宮女內侍,也不會薄待了誰,于是從福壽殿出來便只有雲織一人。
(三)
呼吸著大殿外清新的空氣,著實感覺比福壽殿內的空氣好了不少,貪婪的呼吸著,沿著一條阡陌小徑直直的向前走著,她記得來時曾听雲傾澤說過,這福壽殿位于這座恢弘皇宮的東路方向,其旁邊的建築都召集宴會所用,平時皆是閑置不用的,只留幾個奴才灑掃而已。
雲織如今想起,便沒了顧忌,即是平時並無人常住于此,自己便隨心而走,只是有一點,她暗自提醒自己定要記得回來的路徑。
沿著小徑一路前行,看著一座座宮殿從眼前掠過,寧壽宮、皇極殿、養性殿、樂壽堂、頤和軒等等宮殿,錯落有致,在月光的照耀下顯得有些空寂的沉默,添了幾分白日間沒有的神秘之感。
雲織暗自在心中比較著,這大吳的皇宮與記憶中的紫禁城有什麼區別,極目遠眺,只見高屋建瓴,宮牆深厚沉重,覺得無論何時,這皇宮永遠都是如此的壓抑沉悶,彌漫著被紅磚綠瓦掩不住的奢華、曖昧、哀婉和殺戮的氣息,三宮六院七十二妃,在這座城中上演了多少隱沒算計,多少情愛糾葛,裙裾翻飛間,究竟如何的是慘烈。
安奈下心中的悲戚,她好似又感受到了這具身體的親生母親所在的皇宮,那個女子恐怕也是承受不住這皇宮內的爾虞我詐吧,她也是想要飛出去,飛出這壓抑的皇宮吧,若不然,為何她渴望的一遍一遍描述她心目中的小院呢?
自嘲的一笑,自己想這些做什麼,等大仇得報,自己便會永遠的離開這座壓抑的城,離開帝都,和華東歌一同去南夏,去江南的煙雨人家,
定了定神,辨清方向之後,開始向著福壽殿的方向走去,只是在走到樂壽堂的時候,雲織眉頭一蹙,她似乎听到有什麼聲音從堂內傳來,可是方才自己來的時候並沒有什麼聲音呀。
雲織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做,是快步走開,免得 渾水,能在這宮中隨意進出的人自己還不想惹,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雲織的好奇心卻驅使她一步步向那樂壽堂靠近,雲織後來回憶這件事的時候,覺得自己當時一定是被前世的偵察兵的附體,才給自己攬下了大麻煩。
雲織懷著好奇心一步步靠近樂壽堂,來到近處才感覺到這房間內傳出的是一男一女的聲音,聲音中帶著喘息和,雲織面色一紅,完全沒想到在這深宮之中,自己還能踫到這種事情,微微尷尬,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恍惚間她似乎听到那個男人的聲音傳來︰
“公主,你不要這樣,我……”
還未說完,便被一個女聲截斷,道︰
“你個懦夫,不是愛我嗎,難道連要我都不敢?……現在是我要你!你現在是我的人,看你還能如何!”
……
雲織覺得更加窘迫,這是哪位公主如此霸氣,竟然如此行為,剛要轉身,一不小心踩到了牆角邊一只斷木,發出咯吱的清脆聲音。
雲織心中暗叫一聲糟糕,這聲音這麼大,樂壽堂中那兩位定然能听得到,好奇心害死貓果真是名言,古人誠不欺我。
樂壽堂的人猛然間停下了動作,雲織似乎听到了刀劍與刀鞘摩擦的聲音,這是要殺人滅口?
雲織慌忙的想要逃,剛剛邁開步子,忽然背後出現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讓她發不出任何聲音,也無法反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