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的時候,母親給我煮了長壽面,我卻從這碗面里吃出了外公的味道。但我不敢也不能在母親面前提及外公,在這如此喜慶的日子里,希望我與母親都能笑著度過。
正吃著,手機響了。是許年的留言︰“玫黛,晚好!此時我在m i m i的病房里,教訓那個使她輕生的男人。說實話,我心里真是五味雜陳,我最愛的m i m i我都不曾打罵過,而那個男人只需磨磨嘴皮子,就使她想放棄自己的生命。玫黛,如果是你,你會怎麼做呢?”
他問如果是我我會怎麼做?我心里沒有d n,我又何嘗不是他口中的傻女孩。只不過我沒有他m i m i的勇敢與x ng y n,我不敢去死,我受傷的時候我的哥哥也不會為我出頭。
正想著如何回復,便听到有人敲門。打開門,立在門外的人倒是讓我吃驚不小,甦浩哲——我的親生父親。他臉堆著笑,頭有少許的幾根銀絲,卻異常的精神。
母親見我許久沒動靜,邊問“誰啊”邊走過來,看到門外的人時,她是震驚的。我又何嘗不是,我與甦浩哲大概也有十余年不曾見過面了。
“怎麼?不請我進去坐坐嗎?”他問道,臉的笑異常耀眼。
我側身讓他進來,他四處觀望著我們這個家徒四壁的家。我望著他的背影,這麼多年了,他是老了些,可是威嚴不減當年,依舊意氣風發。
母親面無表情地走回餐桌坐下,自顧自地吃飯。我好些年沒叫過“爸爸”這兩個字了,一時間還真是叫不出來。然後,我問道︰“你喝點什麼嗎?我去給你拿。”
“不用了”他在沙發坐下,拍拍自己的身旁,示意我坐過去,“黛黛,過來,讓爸爸好好看看你!”與他四目相對時,我似乎又看到了那個兒時最疼愛我的父親。
我在他身邊坐下,心突突地跳個不停。手心里捏了一把汗,面卻表現得鎮靜。
“今天是你的生日,我來看看你。我的女兒26歲了,爸爸真的很高興。”
是嗎?幾個小時前他才挽著他出國歸來的女兒召開了新聞發布會,而現在他坐在我身旁說他很高興。
“嗯,是的,我26歲了。我媽為我煮了長壽面,要一起來吃點嗎?”我迎他的目光,語氣微冷地回道。
“孩子,對不起,這些年爸爸沒有照顧好你。”他的歉意是真誠的,我抬頭看了我媽一眼,她平靜地扒著碗里的飯。我看著看著,心里就崩潰了。甦浩哲,他欠的不是我,是我媽。
“沒關系,都過去了。這些年,沒有你,我們依然過得挺好的!”說完這句話,我打算放棄跟他交談,回到餐桌,吃我媽為我煮的長壽面。
甦浩哲沒有再說話,我也不記得他在沙發坐了多久,我和我媽平靜地吃著碗里的食物,我們的房間里好像並沒有甦浩哲這一類人物,只有我們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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甦浩哲起身離開的時候,我跟我媽都沒有去看他,我听到他在門邊沉重地嘆了口氣,然後輕輕關門而去。毫無意外的,這一次談話會面是不愉快的,我的26歲生日也是過得極不平靜的。
這不,甦浩哲剛離去,門又一次被敲響了。母親去開的門,來人是我哥,甦寧北。母親見到他的時候,臉的表情是欣喜的,幸福的!
他邊說邊走了進來,“媽,我記得今天是黛黛的生日,我來看看你們。”
看到沙發的我,他笑意更濃了,“黛黛,這是送你的生日禮物,來,打開看看。”
是一根瓖嵌藍寶石的項鏈,“這麼大手筆,不怕被張靜靜剝皮抽筋嗎?”我嘲笑他。
他訕笑,“黛黛,你說哪的話,這還是你嫂子親自為你挑的呢。”
“既是如此,她怎麼不親自來。”一句話,懟得甦寧北無話可說,我自己知道張靜靜素來與我媽不和,她怎麼會屈居來到我們這貧民區。
甦寧北不知如何回,他大概也看得出來我心里有氣,所以他轉移對象,擁著我媽去了。看到我媽笑得開心,我自然不忍心再與甦寧北鬧,那樣傷心的是我媽,快活的可是別人。
至于這個項鏈,鐵定不會是張靜靜送的,甦寧北自己掏腰包更是不可能。那麼只能是…;…;甦浩哲了,他前腳剛走,甦寧北後腳就來了。
將項鏈隨手扔進抽屜,我躺在沙發玩手機。許年的留言我還沒回復,不知道跟他說些什麼。
想了想,還是找到他的頭像,發了消息過去︰“睡了嗎?”
不過幾秒,他便回了︰“沒呢,等你很久了。”
“在為m i m i的事煩惱嗎?”
“嗯。”
“許年,站在你的角度我是理解你的,她是你唯一的m i m i,你生氣是應該的。但就我一個旁觀者的角度,我反倒會覺得她勇敢。戀愛中的女人或許不夠聰明,但絕對不會是傻。一切都只因了那句︰不過是愛了一個人而已。所以,我覺得,你大可不必如此大動干戈,畢竟,你傷了他,同時也傷了你m i m i的心。”
“听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許久,他如是回到,他這樣說,倒真的是太抬舉我了。
“玫黛,或許你說的是對的,我會認真考慮的,謝謝!與你聊天,你總是能讓我豁然開朗。”
看到這,我回道︰“同樣的話我也要送給你,在我最艱難的時候,同樣是你在激勵著我。”
“玫黛,我真想見見你。”他回道。
許久,我回道︰“我想,我們不必見面,畢竟都說見字如面。”
對于見面,我是自卑的,也是恐懼的。對于一個有缺陷的女孩來說,唯一能護住的不過是那顆卑微到塵埃的心。今晚的夜空並不美,幾顆星稀稀疏疏地掛在天際,一閃一閃,烏雲流動,遮住了,卻擋不住它的峰茫,沒多久,它又一閃一閃的。但願我能如這顆星星一般,能光明正大地活著,什麼也阻擋不住我的決心。
這是我26歲的生日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