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黛曾把春衫印

第2章 唯一

類別︰其他類型 作者︰秦阿發 本章︰第2章 唯一

    許年還一直在給我發消息,他說︰“玫黛,從開始關注你到現在已經一年了,你的文字里行間都透露著一種深沉的孤獨感。”

    他說︰“玫黛,你知道嗎?這個世界不只有這樣一個你,還有與你一般的許年。”

    我盯著他發過來的消息,陷入了一種莫名恐慌的情緒之中,我想,或許這個突然之間結識的男孩是懂我的,可有一瞬間,我又怕他太懂我。

    果然,孤獨的人,怎樣都將是孤獨。林素跑進來叫我吃飯,我搖搖晃晃地起身披了件衣服。

    晚間的時候,我跑到陽台去看天空,希望能從這黑暗的夜空中尋到一顆最亮的星,可是,每每都是無功而返。城市化進程消耗掉了太多美好的東西,今晚是十五,沒有月圓,甚至一顆星也沒有。空洞的夜空就像每個在黑夜中穿梭的孤獨的靈魂一樣干癟癟的,什麼也沒有。

    林素走了過來,為我披外套,擁著我,“玫黛,別再想他了。”我們都知道那個他是誰,平生第一次愛的人,果然是刻骨銘心的。

    “林素,我想我媽了。”我無比悲傷地吐出這句話,整個人陷入了一種說不清的思緒之中。散亂而飄浮,幽深而莫名。我突然覺得,或許我的人生就該是如此,我配不任何人,我不配擁有愛情。

    “玫黛,別難過了。我陪你回家去看阿姨好不好?”或許這個世界只有林素最懂了,她知道我所有的脆弱與不安,她也知道我所有的悲傷與歡喜。

    我百般無奈地搖搖頭,“林素,我怕我回去了,痛苦的就不只我一個了。”是的,倘若我媽知道了這件事,她得有多難受。所幸,我與夏瑞的開始與結束還未跟她提及。

    “你哥哥…;…;還沒回家嗎?”林素小心翼翼地問著,我淺淺笑了下,對于這個問題,我真是不願回答。我哥哥?我不由地自嘲了下,我有什麼資格去指責他呢。

    林素見我許久不再說話,輕嘆了口氣,“玫黛,夜深了,去睡吧。”

    我輕輕應了聲,有些害怕打破這樣的寧靜。

    今晚借宿林素這里,我竟睡得如此安穩。

    清晨,我醒來時,天竟已大亮了。林素已不在身邊,許是出去晨練了,這個勤快的女子,擁有我無比羨慕的好身材和漂亮臉蛋,對待感情卻是無比純粹。

    拿過手機一看,竟發現許年在空間留言板給我寫了好些留言。看著那一條條走心的留言,我竟突然生出一股欣喜來。

    他說︰“玫黛,早好。”

    “玫黛,我想給你唱首歌。”

    “玫黛,怎麼不理我?”

    我該怎麼告訴他,我為什麼不理他?因為什麼原因也沒有,他的突然出現竟讓我想要逃避。

    “許年,抱歉,我起太晚了。”發完這幾個字,我起身下床。卻見到林素已做好了早餐,這個賢惠的女子已出門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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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望著鏡中睡眼惺忪衣著邋遢的女子,還有那朵艷麗的紅玫瑰,突然不能自已地哭了。

    孤獨與自卑這種東西像是壓在我心間的一座大山,我無力掙扎,也沒有愚公一般的勇氣將它移走。我只知道,我的生活注定只能在這樣一個空曠的房間里才能行動自如,不用刻意去掩飾遮住那朵玫瑰花。

    對于臉的這塊胎記,母親一直很是內疚,曾經我也疑惑,為什麼家里三姊妹獨獨是我生了這塊胎記。後來,經歷過各種冷嘲熱諷後,我再也不願提及。我已受過的苦,不願母親再被凌遲一遍。

    我很孤獨,孤獨的時候就看顧漫和梅子黃時雨的,我羨慕書里的每一個男女主人公都能彼此相愛,而這種愛,一旦愛就再也不放不下。在我這樣的年齡,我自然也需要也渴望擁有一場滿心歡喜地久天長的戀愛。

    每當望著鏡子中的自己,我對愛情的渴望因這塊胎記瞬間熄滅,我知道我不配,不會有人愛我。

    于是,我就開始了寫文,只有寫作才能讓我找到存在感。

    我看著讀者給我暖心的留言以及問候,心似乎又被陽光照到,竟會不自覺地微微泛起笑意。因為寫作,我認識了夏瑞。

    他是眾多讀者中最懂我的一個。他說︰“玫黛,你的文字給了我太多溫暖,我覺得我愛了你。”我不知道夏瑞是愛了我還是愛了我的文字。我在夜里與他聊天,總是有聊不完的話題。那段時間,我下樓時也會不自覺地哼起小歌,小區保安叔叔見了我也會開玩笑說︰“小玫黛戀愛了呀。”我會不自覺地羞紅臉,連忙否認。

    也許,夏瑞是懂我的,他懂我這種孤獨寂寞的人只要有溫暖就會向前靠,所以,他從遙遠的北方給我寄明信片和手寫信。我第一次收到這樣珍貴的禮物,心頓時就被融化了。夏瑞,他就憑這一紙書信俘獲了我。

    于是我們開始了網戀。夜里,我們煲著di n hu 粥,聊著生活中的細碎。他說︰“玫黛,我五一過來看你,我真的好想見你。”那是在我們相戀一個月後,他提出了見面。我既欣喜又害怕,我忙告訴他︰“我很丑,我怕你不喜歡我。”說完這些話,我掛斷了di n hu ,陷入了莫名的孤獨與寂寞中,我好怕夏瑞見到我後就不喜歡我了,可是我又很想見到他,他的聲音讓我著迷。

    夏瑞連續打來di n hu ,我最終還是膽怯地接了,接听,他在di n hu 那端唱著王力宏的唯一,唱得我淚流滿面。他說︰“玫黛,相信我,你的聲音很美,你的文字也很美,你真的很美。”

    “我想來看你,想牽著你的手去熟悉你生活的地方,想擁著你給你唱歌听,玫黛,答應我,讓我們見面吧。我想你。”他在那端說著情話,我的心跳得厲害。

    我很想告訴他,我很丑,從小身邊的同學已經讓我領悟到自己到底有多丑,可是,我听到他的聲音,實在說不出我臉的玫瑰花瓣。

    我哭了,對著di n hu 答應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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