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之吃完晚飯，對路近很有信心地說︰“爸，我今天晚上不睡覺也要把這些資料看完！”
路近欣慰地點點頭，“我姑娘既聰明又努力，你讓那些又蠢又笨又懶的人怎麼活啊！”
顧念之︰“……”
並沒有覺得被夸獎！
不過已經習慣了。
顧念之繼續微笑，說︰“我今天晚上就借用您的臨時實驗室看資料行嗎？”
路近的臨時實驗室在他一樓套房旁邊，以前是一間小小的客房，路近搬過來住之後，霍紹恆幫他改成了一間小型實驗室。
里面的電腦設備非常先進強大。
路近使勁兒點頭，“沒問題沒問題，你用吧。”
又問︰“要不要我陪你？”
顧念之忙搖頭說︰“我一個人看東西比較能集中注意力，您在旁邊，我會忍不住跟您說話。”
路近咧開嘴想笑，但瞥見旁邊的勤務兵，又覺得應該矜持一點，只好故意做出心平氣和的樣子，說︰“那行，反正我就在旁邊屋，有問題你給我發條短信我就過來了。”
顧念之答應了，吃完晚飯就溜進了路近的實驗室，開始研究易經和混沌數學相結合的資料。
……
霍紹恆天黑了才回來，一個人在餐廳吃晚餐，同時知道了自己的“未婚妻”今晚要熬夜學習，不回房睡覺了。
他不動聲色點點頭，吩咐廚房給顧念之準備夜宵，別讓她餓著，然後也回了辦公室加班。
顧念之看資料看得入迷，又自己手癢設計公式演算，折騰到半夜肚子餓的時候，突然聞到一股難以抵制的食物香味。
顧念之循著氣味回頭，看見霍紹恆穿著一身緊身黑色T恤走了進來。
他下面穿著一條黑迷彩軍褲，松松垮垮套在胯間，顯出傳說中的“公狗腰”，還有腰下的大長腿。
緊接著，一碗熱氣騰騰香噴噴的清雞湯細面擺在了她面前。
“餓了吧？我下面給你吃。”霍紹恆微笑著坐了下來。
顧念之︰“……”
咽了口口水，本來只有一點餓，看見了面，覺得更餓了。
雞湯帶一點點黃，面條又細又白，飄著一點點綠色的蔥花，色香味俱全，讓人看了就食欲大增。
越是簡單的食物，做得好就越困難。
顧念之拿起筷子吃了一口，好吃的味蕾都要造反了。
顧念之顧不得再拿喬，身體很誠實地把那碗清雞湯細面吃得干干淨淨，把湯都喝得連汁都不剩一滴。
霍紹恆收起碗筷，“還要吃嗎？”
顧念之有些不好意思地拿紙巾擦了擦嘴，輕聲說︰“不用了，謝謝你。”
“跟我客氣什麼。”霍紹恆淡定地說，“你忙，餓了再叫我。”
顧念之“嗯”了一聲，接著又有些奇怪，問道︰“……你不睡嗎？”
“你不睡，我怎麼能睡？”霍紹恆摸了摸她的頭，“我剛從辦公室回來，一會兒就在二樓書房加班。我陪你熬夜。”
顧念之頓時滿心愧疚。
論攻心戰，在霍紹恆面前，就連顧念之都是渣渣。
她忙收起自己的資料，關了電腦，起身輕責說︰“別熬夜了，你昨晚就沒睡多久，我白天還補眠了，你出去工作了一天，晚上再熬夜，身體受得了嗎？”
霍紹恆不動聲色將胳膊伸出一個∠。
顧念之一時不察，順手就挽上了。
被霍紹恆帶上二樓套房。
霍紹恆將面碗放到二樓的冰箱里，回到臥室，洗漱之後，發現顧念之已經歪在床上睡著了。
她睡著的時候，神情十分放松，豐潤飽滿的菱角唇微微撮起，拱成最好接吻的角度。
這是天生的，別人沒法模仿，她也控制不了。
霍紹恆伸出手指，在她撮起的唇珠上摩挲了一會兒，忍不住微笑。
跟他耍小心眼，還得再修煉修煉。
但他也不想顧念之太過成熟世故，因為那都是遭受過打擊，經歷過挫折之後才具備的素質。
他舍不得。
顧念之能忘了十二歲以前的事，真是太好了。
……
也許是顧念之這幾天太沉浸在易經和混沌數學的氛圍里，也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總之這個晚上，顧念之睡得並不安穩。
一個夢接一個夢，就像醒不來一樣。
開始的時候，她以為自己還是坐在路近的臨時實驗室里擺弄混沌數學的模型。
這一塊她以前比較熟悉，現在撿起來也容易。
但是要把《易經》的六十四卦，三百八十四爻代入到混沌數學的模型里，就不是一般的困難了。
眼前二進制一樣的圖標在她面前不斷旋轉，組成一個個卦象。
乾 坤……坎 離……震 艮……歸妹……
一共六十四卦，看得眼花繚亂。
她眨了眨眼，眼前的景象又變了。
面前沒有電腦和顯示屏，只有一間空蕩蕩的大廳。
看樣子，有點像在那邊世界看見的何之初家的客廳。
似乎再過一秒鐘，就能看見何之初從二樓悠閑地走下來，清冷的面龐上，桃花眼瀲灩，涼薄的唇卻緊緊抿著。
顧念之等了一會兒，沒有等到何之初，卻看見另外一個身材頎長的英俊男人走了下來。
這人的樣子看著好熟悉。
顧念之怔怔地看著他從她身邊走過，好像她是空氣一樣，又或者完全沒有意識到她在這里。
顧念之是從這個時候才發現自己在做夢。
既然意識到自己在做夢，她的心情陡然輕松下來，開始饒有興味地看著這一切。
如果她沒看錯，剛才那男人就是顧祥文。
只是顧祥文的樣子太年輕，她暫時看不出來這人是這邊世界的顧祥文，還是路近在那邊世界毀容之前的樣子。
她好奇地跟著那男人走，發現他推開一扇門，里面卻不是何家的樣子了，而是一個教室。
年輕時候的顧祥文站在講台下方，跟講台上一個白人老頭說話。
“範德比爾特教授，您知道《易經》嗎？”
顧祥文說的是英語，顧念之從他嘴里突然听見《易經》這本書的英文書名，真是驚呆了。
那白人老頭笑著點頭說︰“當然知道，這是一本非常偉大的書，不僅哲學家們喜歡這本書，數學家們也很看重這本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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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今天的第二更︰第2119章《他舍不得》。
今天兩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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