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遠把消息發給霍紹恆讓他查，是因為路遠的公寓電腦是路近一手搭配的，里面有最先進的黑客軟件，可以讓他出入各大網絡系統如入無人之地。
路遠帶著幾個手下在外面跑，當然不方便查詢這些東西。
霍紹恆立刻打開路遠的電腦，登入黑客軟件，悄沒聲息地摸到Z城市政府土地管理部門的內網系統。
路近的黑客軟件，連美國CIA的內網系統都能“到此一游”，進Z城的政府網絡更是小菜一碟。
霍紹恆自己的電腦其實也很強大，因此他登入進去之後，很快根據年代進行索引查詢。
他能找到具體的年代進行查詢，是因為秦氏私立集團在自己的官網上很詳細地寫過他們是什麼時候得到這塊地，然後在這塊地上建立了秦氏私立醫院系統的第一家醫院。
根據這個信息，霍紹恆很快搜到了當年的交易紀錄。
跟秦氏集團別的賬目和資料信息一樣，這個買賣消息也是明明白白記錄在冊。
數十年前，秦氏私立醫院集團的創始人秦霸業，從C城的秦會昌夫婦手里買下一塊當時比較邊緣的土地。
在那個時候，Z城還不是一個城市，只是一個小小的城鎮。
那塊地就在鎮外不遠的地方。
那個時候，誰也沒想到，半年之後，這塊地風雲突起，被圈入了經濟重地，成為全國規劃的一部分。
而且看那時候的買賣價格，也十分公道，甚至比當時的市價還要高百分之三十。
所有一切數據，都跟秦氏官網系統上說得差不多。
而且秦氏官網上還渲染過秦霸業為了拿下這塊地，不僅變賣自己家的所有房產，用光了所有積蓄，還向高利貸借了一筆錢，才從“獅子大開口”的秦會昌夫婦手里買下這塊地。
也不知道這秦會昌夫婦後來有沒有後悔得腸子都青了……
因為他們當時“高價”賣出的地，半年後就坐直升飛機上升了，地價漲了幾乎一百倍。
這才是真正一本萬利的買賣！
霍紹恆感嘆著搖搖頭，心想這秦霸業到底是運氣來了，還是另有隱情？
不過以他的閱歷，他肯定這其中另有隱情。
因為靠運氣發小財是可能的，但是發這樣大的財，光靠運氣，那是絕無可能。
如果有巨富這樣渲染他的“運氣”，那他一定還有一部分隱藏的真相沒有說出來。
那隱藏的真相，才是他成為“巨富”的真正原因。
心靈雞湯為什麼好喝，因為那是假的，喝了不過是飲鴆止渴。
信了你就傻了。
霍紹恆坐在電腦前，一查就是一夜，直到第二天天亮了，他還精神奕奕。
將查出來的資料發給顧念之，霍紹恆去浴室洗了把臉，就去顧念之的公寓給她做早飯。
這時才早上七點，顧念之還在睡覺。
路近回自己的公寓了，也還沒有起床。
不過等霍紹恆做好早餐，路近已經聞著香氣進來了。
在餐廳閉著眼楮坐下，路近抽了抽鼻子，說︰“……這粥熬得真好，跟路老大熬得香味一模一樣。”
霍紹恆︰“……”
他是不是應該往路近的粥里放點兒鹽？
不過他也只想了想，就把粥碗送了過去，還兩碟小菜和一碟豆腐皮包子。
顧念之早上一般喝牛奶，再加一個烤土司加荷包蛋。
霍紹恆順手就給她做了以前在那邊經常吃的早餐。
顧念之揉著眼楮拉開臥室的門，被那熟悉的香味刺激得一個激靈。
松開手，看見霍紹恆站在她面前，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但是很放松。
伸手摸了摸她的頭，“先吃早飯，還是先洗臉刷牙？”
顧念之下意識說︰“先吃早飯，然後去洗臉刷牙。”
“嗯。”霍紹恆松開手，微微一笑，側過身，“記得把蛋黃吃了。”
顧念之吃雞蛋不喜歡吃蛋黃，特別是荷包蛋里的蛋黃。
她以前總喜歡偷偷剔出來給大雄哥或者小澤哥吃掉。
顧念之︰“……”
她直直地走到餐廳坐下，看見面前餐盤里擺著的熟悉的早餐，深吸一口氣，喉嚨里都有些哽咽。
真想回到那邊世界……
父女倆一言不發地吃完豐盛的早餐，起床氣不消而散，心情都好了起來。
顧念之坐了一會兒，去浴室洗臉刷牙，再回來，霍紹恆已經把餐桌都收拾了，坐在客廳里跟路近說話。
“……路伯父，您知道秦會昌這個人嗎？”霍紹恆已經跟他說起秦霸業當年買地的情況。
路近愣了一下，點了點頭，“知道，怎麼了？”
“您認識他嗎？”
“不認識。”路近有些尷尬，“我知道他的消息，是在新聞上。”
霍紹恆︰“……”
顧念之忙走過來，歪坐在霍紹恆旁邊的沙發上，好奇地問︰“你們在說什麼？秦會昌是誰？是秦家人？”
她嘴里的“秦家人”，當然就是秦瑤光那個秦家了。
路近笑道︰“當然不是。你以為天底下每一個姓秦的都是秦瑤光的親戚啊？”
“我知道不會啊，可是你們說起來，好像就是。”顧念之笑嘻嘻地說，視線從霍紹恆的側臉上輕飄飄地閃過。
霍紹恆回頭看著她，臉色比較嚴肅，沉著地說︰“路總昨天在Z城查出了點眉目。”
“啊？”顧念之忙坐直了身子，緊張地說︰“查到什麼了嗎？！”
“路總查到，秦家發家的那塊地，也就是秦氏私立醫院集團在Z城的總部所在地，當年是從C城的一家人手里買去的。他讓我查這家人是誰。”
霍紹恆頓了一下，說︰“我把資料發到你的郵箱了。”
顧念之急忙拿出手機，打開郵箱查看。
她一目十行地看完交易記錄，有些失望，不解地問︰“這能說明什麼？這跟秦家在自己的官網上寫的資料幾乎一模一樣啊……除了沒有賣家的姓名。”
也就是說，霍紹恆查到的這份資料，反而從側面證明秦家沒有說謊，他們在官網上的資料是非常準確的。
“所以我們要查賣家。”霍紹恆點了點自己的手機屏幕，“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找到他們。”
路近低下頭，悶聲道︰“別查了，你們找不到他們的。”
“啊？！”顧念之更加驚訝了，“爸，您認得他們？！”
路近在心里掙扎著，他不想說，但是路遠和彼得居然查到了這個一家人，他說不說又有什麼區別？
這件事當時是大新聞，現在還能查到當年的很多報道，他一個人隱瞞有什麼用？
“爸，您就說吧！您不說，我們自己去找，還走彎路，浪費時間，多劃不來啊……”顧念之坐到路近身邊，抱著他的胳膊使勁兒搖晃，撒嬌耍賴，希望路近能主動說出來。
路近苦笑了一下，拍了拍顧念之的手，說︰“其實我不說你們也能查到。——秦會昌，就是秦素問的父親。”
“……是何少媽媽的父親？！也就是何少的外祖父？！可何伯母不是孤兒嗎？！”顧念之本來就很大的眼楮倏然睜得更大，像是兩面清澈的鏡子，路近不敢看，生怕從那雙明澈的眼楮里，能照出自己皮囊下面的小。
他低著頭點了點，“秦會昌夫婦在一次車禍之後喪生，只留下當時還不到十歲的秦素問。那時候他們在國內沒有別的親人，因此秦素問被C城的孤兒院收養。”
顧念之“咦”了一聲，“我記得何伯母好像是秦氏孤兒院收養的？怎麼又成C城的孤兒院了？”
路近小聲說︰“開始的時候是C城孤兒院，但是這個孤兒院的院長很不好，他貪污了很多孤兒的財產，後來被揭發，定罪入獄了。C城孤兒院也解散了。”
“C城孤兒院解散之後，秦氏孤兒院在C城開了第一所分院，接納了C城孤兒院里所有的孩子。”
“因為這個原因，秦氏孤兒院在全國的名氣一下子上去了，連帶著秦氏私立醫院也成了‘仁心仁術’的象征。”路近譏誚笑道。
顧念之︰“……”
“秦會昌夫婦剛賣了地就出車禍死了？這也太巧了吧？”顧念之腦海里不由自主泛起“陰謀論”。
因為秦瑤光秦霸業那一家子給她的印象不怎麼好，所以她下意識就會把他們壞里想。
路近搖了搖頭，說︰“這件事，警察曾經調查過。秦會昌夫婦的車禍，跟秦霸業沒有關系。”
顧念之翻看著那些資料，過了一會兒，緩緩點頭說︰“好像也有道理。因為秦會昌夫婦出事，是在賣地之後。秦霸業可是真金白銀付了錢的。”
“如果他想弄死秦會昌夫婦霸佔他們的地，大可以在買地之前出手。也不用借高利貸了。”
“嗯，不是這個原因。”路近木著臉說，“當時還沒查到這一塊。”
“那是什麼原因？”顧念之十分好奇。
“是秦素問，她親口對警察說，她父母當時喝了酒，在車上吵起來，後來爭執扭打，致使車輛失控。”
也就是酒駕。
顧念之︰“……”
霍紹恆有些意外地抬起頭，問道︰“當時秦素問也在車上？”
“嗯。她被燒傷了。”路近極力控制著自己的表情，“但是沒有生命危險。”
“就是因為這個原因，當時調查一段時間之後，沒有新的進展，就撤案了。”路近抬起頭，神情已經恢復正常。
顧念之恰好和霍紹恆交換了一個眼神，沒有注意到路近眼里一閃而過的哀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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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今天的第一更︰第1754章《一個人隱瞞》。
今天兩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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