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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完全的笑不出來了。
玻璃外面，被風吹起來的那些干枯的樹枝，格吱的一聲，似乎是裂開了，而後砸向了青灰色的地面，就像是此時甦慶東的臉色一樣，灰敗也是難看。
如果世上有後悔藥的話，如果真的有的話，可惜，這世上最缺如果，最怕如果，最恨後悔，也最不缺後悔。
言歡摘掉了臉上的墨鏡，白皙的臉上，幾乎都是不見任何的表情，就連她的瞳孔之內，反射出來的光線，也似乎都是跟著冷著淡著。
她將自己的墨鏡放在了包里面，然後大步的向前，衣角也是帶出了一些風，而風的味道有些清香，卻也是有絲冷。
冷到……疼痛。
她走了過去，一扇的玻璃之隔，本身都是一目了然，里面很安靜，確實是一個適合談話的好地方，甦慶東就坐在里面，他一見言歡，連忙的站了起來，那一張臉是復雜的，神色也是相同，而他蠕動著自己的唇角，可能是想要說什麼，但是，最後卻是無法吐出半個字。
是不會說，還是無臉說，或者是怕說。
言歡走了過去，坐下，
“听說你要見我？”
她淡淡的問著，沒有多少的感情，也沒有什麼情緒波動，她以前對甦慶東是什麼態度，現在還是，至于爸爸兩個字，她上輩子沒有期待過，這輩子也是一樣。
想要用親情的繩索將她束縛住，這不可能。
她對于陸進都是要比這個父親親切的太多。
陸進就是她的父親，他給她父愛，而非這個從來都沒有見過，突然就冒出來的所謂的父親，害了她媽媽，又是想要殺她滅口。
她言歡哪怕這輩子沒父親，也不會要這樣父親。
“歡歡，我……”
“甦先生，請叫我言小姐。”
言歡的打斷了甦慶東的話。
“我和你不熟，所以我不想听到我的名子從你的嘴里說出來，那樣會讓我感到惡心。”
“我畢竟是……”
“是什麼？”言歡再是打斷了甦慶東的話。
“你想說你是我的父親，我媽媽說我爸爸早就不在了，你又是哪里來的？”
“dna可以……”
“那個可以做假，”言歡將自己的雙手放在了桌子上面，縴長的手指放松著，就如同她的心，並沒有糾結什麼。
孫雨涵不是用了一張dna最後成了葉家的孫女，這一當葉家的孫女就是幾年的時間，可是最後還不是被拆穿了，那就是一個冒牌貨。
“別給我提什麼dna，我不相信那東西。”
“那是科學。”
甦慶東第一次感覺自己竟然這麼怕說話，而向來都是可以一針見血的，可以致對于對方于死地的他，這時他的嘴，竟然是如此的笨拙著。
明明他是有一肚子的話要講。
明明他都是思考了一夜。
明明他把什麼都是想好了，可是現在他卻是發現，他連言歡的一句話都是反駁不過來。
“dna是不會騙人的，”他再是艱澀的說道，“那是科學。”
“科學？”
言歡輕嗤了一聲，一雙平靜的眼楮，也是跟著揚出了一絲的嘲弄進去。
“按著科學的說法，我大冬天的被甦先生扔在到了海江里面，那是不可能活著的，也是沒有機會會活的，這也不就是甦先先當時打定的主意，可是我還是活了。”
“所以甦先生，在你們甦家家人的面前，只有奇跡，沒有科學。”
是啊，只有奇跡，要是只是相信科學，她早就已經在甦慶東將她丟進海江之時，已經被海江水給淹死了。
甦慶東一輩子都沒有這樣難受過，而他幾乎都是嘴笨的不知道要解釋什麼，面前的這個是他女兒，而他叢來都沒有想過，自己還會有一個女兒，還是葉容生的
而言歡所說的都是事實，這些事情確實就是他做的，是他把言歡扔進了海江里的。
“我可以補償你的。”
甦慶東連忙的再是說道，也是想要讓言歡心中的恨少一些，別恨他，千萬別恨他，他們是父女啊。
只是有些恨怎麼少，有些人怎麼回來，有些命失去了，又是怎麼給她還回來。
他能還清她上輩子的一條命，能有她那個六個月大的女兒一條命嗎？那個像是尋尋一樣的孩子，生出來的時候，還呼吸都是沒有，她還沒有來及看一眼這個世界，她也沒有來的及看她的媽媽一眼，甚至沒有來的及叫一聲媽媽，就這樣被活生生的殺死了。
而她，被刺了十幾刀，甚至是幾十刀，將身體里面的血都是流光了。
這些給她怎麼補？
“我真的可以補償的，”甦慶東說這些之時，本來還是很有信心的，可是現在他卻是連一點的底氣也都是沒有了。
“我可以補償的，”他將自己身體前傾，幾乎整個人都是趴在了桌子上面，“你姐姐以後不能懷孕生子的，你的孩子，以後就是我們甦家唯一的繼承人。”
“我會把整個甦家都是給他們的，我用甦家來償還這一切，夠不夠嗎？”
“哦……”言歡挑眉，“甦家？”
“是的，是整個甦家，”甦慶東已經將自己所有的一切是放在這里，也是把一切都是壓在了這里，這些還不夠嗎，是整個甦家啊。
“你有什麼條件？”言歡將自己的背向後一靠，也是讓後面的椅背支撐起了她的整個背部。
“我是有幾個條件，”甦慶東的心中一喜，也是以為言歡同意了。
“說吧。”
言歡微微的垂著眼睫，也是輕輕的轉動著自己手指間的婚戒，精巧細致的戒指，是陸逸同她一起買的，他說這個是他們的幸運物，上面只有一小巧的鑽，戒指也是簡單，看起來好像是平凡無奇，可是這戒指的設計卻是獨一無二的，只要兩人的雙手相握，戒指靠在一起之時，就是一個扣子一樣，可以扣在一起。
她在笑著，勾于唇角的笑痕，淡的都是有些生冷。
甦慶東這才是輕輕松了一口氣。
“其實也沒有什麼條件的，就是……”
言歡突然抬起臉，就這麼淡淡的盯著他，眼中也是無悲無喜。而掛在唇角的笑也始終都是如一，似乎就沒有變換過什麼。
而甦慶東的聲音就這麼被生生噎了起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