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現在已經比較晚了，所以陳林暫時只能找到剛才在重癥監護室見過的兩名醫生。
陳林分別跟他們攀談了一會後，塞給他們1ooo一個的紅包，表示自己只是略表意思，希望到時動手術的時候多幫自家老爸打點。
陳林知道兩人都是級別比較高的醫生，所以給的紅包也最大。
不過這兩名醫生一個笑著推開陳林了的手，一個指著牆上的標語，都拒絕了。
陳林很理解這兩名醫生。
為了進一步遏制醫護人員收受紅包的問題，我國執業醫師法就明確規定，利用職務之便，索取、非法收受患者財物或者牟取其他不正當利益的，由縣級以上衛生行政部門給予警告或者責令暫停六個月以上一年以下的執業活動；情節嚴重的，吊銷其執業證書；構成犯罪的，依法追究刑事責任。
國家衛生計生委2o14年2月2o日也出通知，要求從2o14年5月1日起，在二級以上醫院就醫，醫患雙方要簽署協議書，承諾不收和不送紅包和貴重禮品。
一旦醫生收紅包，就有被現的可能，而一旦被現，就有被處罰的風險！
在三甲醫院，特別是江海市里的三甲醫院，這里的很多醫生都是大牌專家，素質、修養、學識都比較高，工資待遇也不是普通醫院的醫生能比，他們不差這點錢，收了還要擔風險，人家根本就不會要！而且，有些醫生是真的比較注重醫德，不是所有醫生都是不良的，紅包甚至從來不收！
陳林沒有強推給別人，只是拍了兩人一下馬屁，說他們光風霽月，自己倒是當小人了之類，問他們拿了電話，說如果有什麼老爸的病情需要了解，再叨擾叨擾。
現在的醫生一般你問到他拿電話也不至于不給你，陳林錄入電話之後申請加入他們的薇信，待申請通過之後，用薇信紅包過去5個2oo塊的薇信紅包，這麼隱秘的封紅包，你總不怕被現了吧！
果然那名指著牆上的“不收取患者紅包”的宣傳標語的醫生把紅包收了，只有那名笑著推開陳林的手的醫生依然沒有踫！
陳林不由肅然起敬，這名醫生是真的好醫生。
陳林忍不住在心腦血管科的診室外面查看掛在牆上的醫生信息，一般比較大的醫院，都喜歡把他們科室的頂尖醫生履歷“曬”出來，以顯示醫院的醫資雄厚。陳林很容易找到了那名不收紅包的醫生的資料。
吳向濤，江海市人民醫院心內科主任醫師，醫學博士，江海大學醫學院博士生導師。獲望京醫科大學碩士學位，米國哥侖比亞大學醫學院（netiversity - nets and surgeons）博士學位，精通內科心血管系統疾病的診斷與治療。博士畢業後，于世界著名的米國netai心髒中心研修。對心血管系統疑難、危重病的診治有豐富的經驗。特別擅長心律失常的射頻導管消融治療和起搏器治療、冠心病（心肌梗死、心絞痛）的診治以及心力衰竭等的治療。研究方向……社會兼職……獲獎情況……著作……
陳林看得更是一亮，居然還是自家學校的博士生導師，為我校爭光啊，陳林心道明天有空真要拿兩人是同校的關系拉拉家常，畢竟他的履歷這麼牛掰，估計手術主刀基本上就落在他頭上了，讓他多對他老爸加點關照！
夜晚人民醫院一般不讓家屬逗留，也沒床位給他們休息，因為陳昌南不病時就跟平常一樣，所以黃昭華也沒什麼好擔心，跟陳林離開了醫院，到外面找地方住宿。
江海市的酒店入住費用頗為昂貴，像一周連鎖、翰庭這樣的標準經濟型連鎖，基本都是三、四百+，更別說其他更豪華一點的了，房價在蹭蹭蹭的天天飛漲，酒店入住費用也從未見便宜過，江海市人民醫院附近的酒店更是供不應求，隨便找間一般環境的都要四五百，黃昭華什麼時候見過這種場面，說道︰“有沒有搞錯，住一晚都要四五百，難道里面的床還是金子鋪的？”
陳林說道︰“別糾結了，現在全國好點城市的酒店入住價格哪個不是這樣，你就住一晚兩晚，虧不了多少？”
黃昭華那個肉痛，但也知道沒有辦法，總不能去他兒子學校的宿舍蹭床睡吧，她自己沒所謂，就怕丟了兒子的臉。
陳林幫黃昭華入住了一周連鎖之後，回學校睡覺去了，忙了一天，他也累得夠嗆。
早上一大早，陳林就起床準備去醫院，看得平日從來都是看他睡到不知時候的室友們驚為天人，還以為他洗心革面，要開始奮讀書了，誰知洗漱之後，人就沒有蹤影。
醫院的人上班都很早，陳林來到江海市人民醫院的時候，醫護人員已經各就各位了。陳林繼續把昨天沒有完的紅包了，不敢收的就問了他們拿電話，用薇信來，基本上在網絡平台他們都會笑納。
陳林連護工都偷偷塞5oo一個的紅包。別小看這些護工的作用，陳林以前就見過有位同學的外婆，因為阿爾茨海默病（俗稱老人痴.呆）晚期，從醫院出來之後，家里人送她到了一個護理機構先呆著，再圖後續治療，誰知因為沒有給護理人員好處，那幾天基本沒人理她，她一個痴.呆晚期的病人，連水都不懂得喝，三人後家人到那里的時候，現她已經嚴重脫水，送院之後，已經回天乏術！
陳林老爸的病不至于這麼依賴護工，但既然有錢，陳林一點都不心痛，該封紅包的就封紅包，只要他們對他老爸好點就行了。
也別說，毛爺爺的威力是無敵的，陳昌南治療期間，無論是醫生、護士、還是護工都好，都把他照顧得無微不至，以致他都有點感動，以為大城市的大醫院雖然貴些，服務原來是這般的好，也算物有所值！
陳林重點跟吳向濤醫生打交道。吳向濤經過跟陳林再度交流之後，得知他原來是他學校的學生，而且還是這一屆江海市的文科狀元！
該謙虛的時候該謙虛，該曬成績的時候就該曬成績，陳林為了跟吳向濤醫生拉近關系，自然要把自己的優異之處擺出來！
吳向濤說道︰“你的成績還真不錯，可惜不是來我們的醫學院，不然就多了一條好苗子！”
陳林笑道︰“有您這樣的杰出導師在，要教導出好苗子來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狀元不狀元都沒區別。”
吳向濤笑著看了他一眼，心道這學生沒看出是個大一新生，很懂得千穿萬穿馬屁不穿的道理。
吳向濤什麼成績沒拿過，別人拍他馬屁早就免疫了，但不能否認，任何贊譽的話，人都是愛听的。
吳向濤說道︰“我知道你這兩天擔心的是什麼，無非就是你老爸的手術問題，放心，這幾天安排做射頻消融手術的病人不多，這兩天你爸需要做的血、尿、糞常規，肝腎功能，x線凶片，心電圖，心髒聲等做完，結果出來沒問題之後，大後天就可以幫你安排做手術，我也會親自操刀這個手術，手術不是大手術，不會有危及病人的風險，你就放心吧。”
陳林大喜︰“有老師您親自出手，我就完全放心了。”
之後幾天都是在做檢查，陳林也不去做其他事情，一心就呆在醫院跟父母一起。所有檢查結果出來顯示，陳昌南的身體沒有任何問題，可以做手術了！
術前，醫院給了張免責協議給黃昭華簽，上面所寫的內容類似于如果手術里出現意外或者死亡之類，都非院方人員主觀的，家屬方需要自承後果雲雲，黃昭華看得嚇都嚇死了，問陳林道︰“你不是說這個病不會對性命造成威脅嗎，怎麼上面動不動就寫意外啊死啊什麼的？”
陳林知道國內醫院的一些程序，向黃昭華解釋道︰“醫生對患者的身體沒有處置權，所以必需有人授權才可以開始治療，普通情況可以有‘雙方默認’的簡單授權，但像手術這麼重大的決策，如果沒有完善的文字授權記錄，即使結果是良好的，患方也可以控告侵權。
再者，連割盲腸那麼小的手術，都有可能死人，手術是沒有人敢打包票百分百不出問題的，全世界都不能，所以院方為了保證己方的權益，就會要求簽署這類文件。所有手術都有類似的文件，都會說得比較重，這跟老爸的病情輕重沒有半點關系，我已經在網上和醫生身上確認過了，射頻消融手術很安全，你就放心吧！”
陳林以前听過一個名案，關于妻子難產，老公拒絕簽字導致女方死亡的，醫院一方面確實有他們的責任，但另一方面他們也因為制度問題左右為難，所以簽這類文件也有逼出來的成分。
黃昭華听完兒子的話，說道︰“那就好，那就听你的，簽了好了。”
黃昭華的字落筆之後，手術再過一天就能做了。
第二天的早上九點半，陳昌南進入手術室。
陳林是第一次踫上有親人進手術室的，雖然術前經過多次了解，這個手術問題不大，但還是忍不住心里沒底。
黃昭華比陳林的心理素質差多了，自然更加恍惚，在手術室外走來走去，就是坐不下來。
手術中，醫生把病人移入導管室，吳向濤、一名電生理醫生、一名麻醉師、數名助手、護士和技師，都穿戴上了無菌手術衣和手套，讓陳昌南的身體躺在x光檢查床.上，用無菌單蓋住，將各種檢測裝置與陳昌南的身體連接。
最先，麻醉師開始在陳昌南的腹.股.溝、頸部進行皮膚消毒，然後幫他進行局部麻醉，麻醉起效之後，就用穿刺針穿刺靜脈血管。
整個過程，陳昌南都處于清醒狀態。
說實在的，他也是第一次做手術，而且還是很緊要的心髒類手術，雖然醫生和兒子多次跟他說，這個手術安全系數非常高，但他心里其實也有點怕。
手術途中，主刀醫生要密切關注病人的所有情況，包括心理狀態，看出陳昌南的不安，跟陳林已經聊得頗為投契的吳向濤笑著對陳昌南道︰“怎麼樣，有沒有覺得痛？”
陳昌南搖了搖頭。
其實麻藥效果起效，病人是不會有痛覺的，吳向濤跟他這麼說，純粹是分散他的注意力，然後他對旁邊的醫生說了個鎮靜劑的專有名詞，那個醫生會意，對陳昌南開始注射鎮靜劑。
陳昌南很快心如止水了。
醫護人員開始著手將電生理檢查導管通過血管插入心腔。
接著的程序就是，使用電極導管放出微弱電流來刺激心髒，以誘心髒的心律失常，電極導管同樣擁有將心髒不同部位電活動傳遞出來的作用，到時就可以找到異常的傳導束和起搏點了。
吳向濤每年做這樣的手術多達百多例，豐富的臨床經驗早就讓他駕輕就熟，步驟下來非常流暢。
吳向濤笑著對陳昌南道︰“等下你的心跳可能會像病的時候一樣，咚咚咚的跳得很快，也可能會亂，甚至出現頭暈、心悸、凶痛、氣短的現象，不用擔心，那都是正常情況，只要實時告訴我就好了。”
吳向濤不愧是名醫，連笑容都拿捏得很好，讓陳昌南僅存的緊張感都消散了，對他點點頭。
所有的手術室人員現在都看著儀器，等待著陳昌南的心髒異常電信號部位顯示出來。
一分鐘、兩分鐘，沒有收獲！
三分鐘、四分鐘，還是沒有任何顯示！
所有的醫務人員都皺起眉頭來了，都看向了吳向濤。吳向濤不是沒遇過這種情況，射頻消融手術成功率高達95%，但也從一方面說明，它有5%的機會是會失敗的，吳向濤處變不驚，說道︰“再等一分鐘，不行就停下來。”
一分鐘很快過去，結果依然是一樣。
電極導管放電儀器被中止下來。
吳向濤嘆了一口氣，道︰“電生理醫師跟我一起出去吧，現在有兩個選擇，我們去跟患者的家人商量一下。”
手術室的門被打開了，陳林和黃昭華愣了一愣，這做手術的度是不是太快了，才過去十來分鐘，已經完了？
還是陳林觀察入微，他看出了吳向濤的表情雖然沒有凝重，但也沒有放松下來，心中不免微驚。
“吳老師，是不是出了什麼變故？”陳林走上前去問道。
吳向濤說道︰“是有點問題，這個我們也很抱歉。我們在檢查的時候，心髒異常電信號沒有出來，這種情況極少，在我做過的射頻消融手術里面，幾率大概是百分之一，你父親的運氣不是很好。”
陳林愕道︰“那就是說，手術白做了？”
吳向濤說道︰“現在有兩個選擇給你們，第一，我依靠這麼多年的臨床經驗，推斷出可能有問題的部位，然後開消融儀送射頻電流對該部位進行消融治療，成功率不高，最多也就兩成，消融儀一旦開啟，整個手術的三萬費用你們就要全額付出了。第二，手術就此中止，不開消融儀，你們能省下一大半的費用。”
陳林心里有點不忿，他老爸遭了這麼多罪，又開刀又插管，這輩子是最折騰的一次，竟然還失敗了，雖然那個病不算大，但以後肯定不能做過于劇烈的運動，工作也受到影響，時不時還要心髒亂跳一通，被驚嚇一回，讓他這個做兒子的怎麼能舒心！
陳林思來想去，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選，就在這時，他的腦海靈光一閃，心道︰媽.的，我真是笨蛋，系統不是擁有主動掃描功能嗎，我自己掃比醫院的所謂尖端設備強大何止千百倍！
他立即在心中對系統道︰“系統，幫我主動掃描我爸的心髒，搜出有異常的心髒部位，然後顯示給我看，我要全息投影！”
系統光幕彈出顯示︰主動掃描開啟！
不過是三秒鐘的時間，陳林腦海就出現了陳昌南的心髒全息影像圖，還有異常電信號的位置，陳林突然對黃昭華道︰“媽，給我一張紙和一支筆。”
黃昭華听到了醫生的話，神情還六神無主，自己的兒子突然問自己拿紙和筆，詭異得不得了，但她還是從手袋里拿出了一支筆，還有在病歷里撕出了一張紙。
吳向濤也愕然，這陳林在搞什麼？
接著兩名醫生和黃昭華都呆住了，陳林就這樣在紙上開始掃描出一個心髒，並在其中描出了一條細痕，對吳向濤道︰“吳老師，我們決定選第一個選擇，你開消融儀，幫我爸消融這個位置！”
那個電生理醫師和黃昭華都像是看瘋子般看著陳林。黃昭華搖了搖陳林道︰“兒子，你搞什麼鬼？”他兒子又不是讀醫的，在這里指什麼手畫什麼腳，就算他是讀醫的，連吳向濤這個專家經過了儀器分析都分析不出他爸的病灶來，他在這里添什麼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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