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甦陌涼自然不可能說是自己原創的，當然，就算她據實以告，老頭應該也沒辦法理解21世紀的產物，不得不隨口敷衍道，“世上稀奇古怪的神紋成千上萬，前輩不可能每個都見過吧！”
然而老者卻不是那麼好忽悠的，當下沉下臉色，怒哼，“你少唬老夫，老夫雖然不修琴，但基本的常識還是有的。不管是誰，就算是琴帝在老夫面前，彈奏出的神紋音符，也絕不會是你這樣子的！”
“況且，一看你的手法，就知道你根本不會彈琴，卻能彈奏出神紋來，你真當老夫傻，會信你的鬼話？趕緊老實交代，那神紋到底是怎麼來的！”老者脾氣有些暴躁，被人欺騙，當場不滿的大聲呵斥。
甦陌涼沒想到踢到鐵板了，這老家伙顯然不是那麼好忽悠的。
不過，這種音攻類的武技跟公孫景霽之前彈奏的普通樂譜不太一樣。
那種沒有殺傷力的普通曲子，她大致還能看得懂，勉強忽悠下外人。
但這種音攻類琴譜，曲調更加復雜，更加考驗手法，就有些為難她了，這個老頭瞧出端倪也實屬正常！
但不管怎麼說，她也沒有要將自己秘密告訴外人的必要，“前輩，這是我的私事兒，你好像無權過問吧。”
“額——”老者頓時語塞，眉頭一皺，沉聲質問道，“你知道老夫是誰嗎，就敢這麼跟老夫說話！”
“正因為不知道你是誰，我才更不能將私事兒告訴你了。”甦陌涼揚眉，一本正經的回答。
老頭神情一凝，完全沒料到一個黃毛丫頭居然這麼硬氣，面對他身上散發的威勢，不但絲毫不懼，還敢頂他的嘴，實乃罕見！
這一刻，他的瞳孔再度添了幾分好奇，難得耐著性子，妥協道，“好，我不問神紋怎麼來的，只想知道，你不會看琴譜，不懂彈琴，是怎麼彈奏出曲子的，並且還能讓神紋融入其中，要知道，正常的神紋琴師，是讓曲子生成神紋，而不是將神紋融入曲子里。”
這就好像一棵樹，正常來說，是自然而然的長出葉子，結出果實，而不是人為的插上葉子，掛上果實。
兩者的概念是大不相同的，所以他不明白，怎麼能將凝成形的神紋，融入琴音之中，還融合的那麼好，而釋放出神紋力量更是不亞于曲音生成的神紋，這不是很奇怪嗎！
雖說他不修琴，但這小丫頭一系列的舉動實在是顛覆了他這麼多年對琴師的認知，甚至讓他對自己這麼多年的所見所聞都產生了懷疑！
甦陌涼是沒親眼見過神紋琴師彈琴，所以並不知道這一常識，如今听他這麼一說，才明白原來琴師彈奏出的神紋，不是自己強加上去的，而是靠著琴音凝成。
眼下見他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樣子，應該是震驚她強加的神紋，居然起到了跟琴音自動凝成神紋一樣的效果，不然不會一直那麼好奇的追問。
看透了老頭的心思，甦陌涼多了幾分底氣，開口道，“這世上的力量多不勝數，駕馭他們的手段更是五花八門。就像你去一個地方，可以坐船，可以坐馬車，還可以坐飛禽，甚至可以幾個方式都結合起來。但我相信不管是怎樣的方式，只要有堅定不移的方向，就能到達目的地。”
“所以，我想彈琴應該也是一樣，可以用很多不同的方式表現出來，不一定就是大家所知道的，或者常規規定才是對的。在我看來，修煉者要是一直固步自封，陷在前人的經驗里，就永遠沒辦法突破自己。”
老者沒料到她會說出這番話，心頭一震，眼楮像是被點亮了般大笑起來，“哈哈哈，好一個陷在前人的經驗里，就永遠沒辦法突破自己！以前都是我說教人家，沒想到我今天居然被你個小丫頭給說教了！你真是不簡單啊！”
雖說這個丫頭十分放肆，但卻句句在理。
按照正常思維，大家的確都是學習前人的經驗，從來沒想過要打破這個桎梏，去想另外的方法。
畢竟照著前人的修煉軌跡，是最容易，最節省時間，效果最好的，要是另闢蹊徑，風險太大，難度太大，很少有人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兒。
甚至有的人，根本就不會去質疑前人經驗的對錯，根本就沒想過這個問題，好似修煉注定如此。
但這個小丫頭，小小年紀，卻有這樣的認知和勇氣，實屬難得。
當然，想創新出其他的方式，遠不是嘴巴上說的那麼簡單。
這小丫頭能夠另闢蹊徑，只能說明她聰明，有極高的悟性，是個難得的修煉天才。
想到這里，老頭盯著甦陌涼的鷹眸更添興趣，不停的打量著她，似乎對她格外滿意。
甦陌涼卻是被他這露骨的目光弄得有些尷尬，“晚輩一點拙見，讓前輩見笑了。”
“哈哈哈，那些修煉了好幾百年的老家伙都沒有你這樣的覺悟和深度，這要是都叫做拙見的話，那什麼才算是高見？”老頭捋著胡須，笑著搖頭，顯然對她另類的想法十分贊賞。
甦陌涼沒想到他會給自己這麼高的評價，有些受寵若驚，“前輩言重了，晚輩不敢當！”
“剛剛說得頭頭是道，現在來謙虛個什麼勁兒，老夫看你是個修煉的好苗子，不知道是哪個殿派的弟子，叫什麼名字啊？”老者對她的身份產生了好奇，在他看來，這樣罕見的天才，在仙宮門應該地位不低。
甦陌涼這次倒沒有隱瞞，如實相告，“晚輩是追魂殿的弟子，名叫甦陌涼。”
這位老者出現在仙宮門的試煉之地，必定是仙宮門的長老，听他字里行間和看他身上散發的氣息，想來在仙宮門還是個了不起的大人物。
所以，就算她不據實已告，這老頭估計也能查到她的信息，實在沒必要撒謊。
老頭聞言，瞳孔閃過一抹詫異，“你竟然是追魂殿的弟子，可剛才見你凝聚神紋，應該在神紋上有很高的造詣，當初為何不加入屠魔殿啊？”
以她這樣的天賦，在屠魔殿也絕對是鳳毛麟角的存在，加入屠魔殿總比在追魂殿被散養著好吧。
“不喜歡屠魔殿這個名字。”甦陌涼的理由卻是很簡單。
而老頭听了，差點被口水嗆著，這絕對是他听過最任性最莫名其妙的理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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