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感覺很滑爽，輕咬一口，嘴里頓時涌現一種清新的爽覺，甜津津的，細膩，爽口，醇，潤，香……”
听著老頭的描述，旁邊食客無一不投來厭惡的神色。
“哈哈，真好笑，不就是吃個普通的抹茶蛋糕嗎，如果只听這老東西的話，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吃的是滿漢全席呢。”
“就算是吃滿漢全席也沒有這般。”
“一看就是農村來的，沒見過世面。”
…………
听著周圍客人一言一語尖酸的說辭，兩位老人也不在意。
老太婆還是一直問，老頭依舊一直描述，直到二人吃完離開。
“這兩人好奇怪。”
陳朔揚起小腦袋問。
“沒什麼奇怪的，人老了嘛，有些事情就容易讓人捉摸不透。”付無涯淡淡道。
不一會，那個耄耋老頭突然返回，不過只有他一人，老太婆並沒跟來。
下一刻，老頭竟突然彎下了腰，誠懇道，“對不起！”
這一下全部的人都慌了。
畢竟看到一個滿頭銀發的老頭對自己鞠躬，如果一個人心里還有些憐憫，就會感到不好受。
這種感覺，就像在路邊看到一位飽經滄桑的老人跪著乞討。
完成這個莊重的儀式後，老頭重新挺直身板，解釋道，“剛才打擾大家了，真是不好意思，只是，我妻子曾經一直是個美食愛好者，結婚那天，我答應她未來要領著她吃遍全世界全部的美食，可年輕時我一直忙于事業，一心想著如何向上爬，工資如何能從一月一萬到一月十萬，曾經對她信誓旦旦的誓言，也被我拋到了腦後。”
“現在我老了，退休了，開始喜歡感慨了，想要彌補我曾經的遺憾，帶著老太婆環游世界，吃遍天下的美食，可是，她的味覺卻喪失了。”
“我不甘心，還是領著她環游世界，她感覺不到食物的味道，我就吃下去為她描述，希望通過這種方式，來彌補我心中的缺憾……”
聞言，周圍的客人無不動容。
那些之前嘲笑過老先生的客人們，更是慚愧的低下頭，恨不能把腦袋塞進褲襠里。
“啪啪……”
不知是誰第一個鼓掌，接著整個咖啡廳都響起雷鳴般的掌聲。
老頭禮貌一笑，接著轉身，不是離開，竟向付無涯陳朔二人走來，“謝謝你們。”
“謝？為什麼……”
付無涯笑問。
“剛才整個咖啡廳，唯獨您們二位眼神中沒有厭惡和鄙視，所以，我要謝謝你們。”
老頭誠懇道。
雖然老頭領著夫人環球的壯舉非常浪漫，但並不是每個人都能理解，而每次老頭喋喋不休描述美食的時候，總會遇到旁觀者的白眼，有時甚至還會被服務員趕出來。
雖然付無涯、陳朔二人並沒說話，但就是這樣一個簡單的眼神，讓老頭心里感覺到無限的溫暖，有了堅持下去的信念，讓他心中明白，世界上，還是有好人的。
陳朔早就被老頭對夫人的真情感動，安慰道，“老先生您別傷心，老奶奶一定會康復的。”
“呵呵……”
老頭慈祥一笑，“我們已經走過了無數個風風雨雨，對我來說，妻子康復與否已經沒有關系，我只想她每天都像我們初戀約會時那般，快快樂樂、無憂無慮，不再整天思考柴米油鹽醬醋茶，而是重新喜歡上鮮花。”
初戀？
約會？
兩個看似簡單的詞語，卻讓陳朔沉默了。
現在她和付無涯，不就是也在初戀，也在約會！
此時，老頭慈祥的目光再次落在陳朔、付無涯二人身上，笑問，“你們是小夫妻吧。”
“不是……”
陳朔略微羞澀，還要解釋，卻被付無涯搶了先，“對，我們剛結婚不久。”
“你！”
聞言，陳朔嬌軀一愣，怔怔的看向付無涯。
自己什麼時候和你結婚了。
此時，付無涯厚著臉皮對老頭一笑，“老先生您看，剛結婚沒多久，我妻子還有些不好意思。”
“我能理解，當初我妻子也是這個樣子。”
老頭輕輕一笑，接著對付無涯道，“小伙子你很有福氣啊，娶到這麼漂亮的妻子。”
“對，她不僅漂亮，而且心地非常善良，所以，我感覺遇到她是我最幸福的事，差不多，已經耗費了我全部的運氣。”
付無涯不急不慢道。
看似簡單的話卻在陳朔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這家伙平常都是一直欺負自己，今天怎麼會說出這麼好听的話。
難道？這是在給我變相表白……
陳朔心亂如麻！
這時，老頭又把目光落在陳朔身上，“小姑娘，你能找到如此帥氣而且還知道疼你的小伙，也很有福氣。”
“啊！”
陳朔突然驚叫一聲。
由于剛才陳朔小腦袋一直在胡亂思考，所以老頭的話她根本沒听清。
老頭並不在意，接著道，“雖然你一直低頭吃蛋糕，但這位小伙子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把你旁邊涼下來的白開水換成新的，一聲不吭，看似簡單的動作，卻透出這位小伙子對你濃濃的真情。”
“……”
聞言，陳朔愣了一下，下意識摸了摸身旁的水杯。
果然，是溫暖的。
看來老頭說的是真的。
這個出手毒辣、痞子氣十足的大混蛋，竟然有一顆如此溫暖的心。
“沒事，反正咖啡廳的水挺甜的，而且還不要錢，不喝白不喝。”付無涯笑了笑。
“好一對幸福的小情侶啊，看到你們，我想起了年輕時的樣子。”
老頭略微嘆息，“希望你們能彼此珍惜，不像我一樣，到老了，心中卻留下遺憾。”
說完，老頭害怕老伴在外面等急了，趕緊離開。
“咚咚咚！！”
注意到陳朔還在看著老頭的背影發愣，付無涯笑著敲了敲桌子，道，“趕緊吃，如果太晚回家，南宮芸會擔心的。”
“放心吧，我已經給芸姐姐提前打過電話了。”
陳朔微微道，不過還是听付無涯的話，吃蛋糕的嘴巴大了幾分。
雖然陳朔一直注意，但由于吃的太急，零零星星的面包屑還是不可避免的粘在嘴邊。
“哈哈……幸虧你只吃了一個蛋糕，要是再吃幾個，這面包屑還不直接都吃到頭頂去了。”
付無涯忍不住打趣道。
此時的陳朔，像極了一個可愛的小花貓。
“不準笑。”
陳朔不耐煩道，剛要從旁邊紙盒中抽出紙巾擦嘴，卻被付無涯一把將紙盒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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