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已過月余。慢慢的不知為何,從最初的感覺溫馨平淡,這幾天里少年越來越感覺煩躁。
平日里,跟隨著老人去附近的富裕人家里做點苦力雜活,雖然辛苦一點,倒也能養活自己。
可是每當夜深人靜,自己仰望著頭頂那浩瀚的星空,被宇宙的壯闊觸動之時,他卻又總是不自覺的想起某人說過的一些話語︰“作為一個好男兒當志在四方...”、“在你心中的應該是擁有那廣闊的天地、萬里的河山...”、“人生在世就是要成為一方霸主,主宰一切...”...
少年有些不甘心這樣苟活著,原本以為自己離開那個“囚籠”,就可以自由自在的馳騁天地,想不到卻真如某人所說的一般變成了一個螻蟻一般的廢物。
這一切都因為他沒有想到,自廢修為的後果代價居然這麼嚴重,更沒有想到自己與常人無異之後,人生居然如此寸步難行。靈脈的受損需要大量的藥草靈石以及專業的醫師療養,而這每一項對與現在的自己都是想都不敢想的天價。別說是像現在的自己一樣凡凡眾生當中的草民,就是有些家產底蘊的城民都是負擔不起...
所以當年少氣盛的他眼見眼前平淡、日復一日周而復始、毫無波瀾的生活慢慢有種穩固的趨勢之後,面對未來他卻又不安了起來。
這一天在做完工,吃過晚飯之後,少年獨自一人找了一個清靜地,他打算要再次強行感應神海。
這些時間以來,他已做好決定了,就算上次的那個惡魔再恐怖,他也要弄清楚在自己身體里藏著的是一個什麼東西,他要自己掙脫一切枷鎖。他要證明自己,即使離開了那里,即使沒有了一切,自己依然能憑著自己的努力,使自己不在人下。
少年小心翼翼的開始著吸納天地靈氣,幸好這一次神海之中的血眸並沒有出現,然而他卻再也感應不到靈氣了。
他一次次的嘗試,一次次的失敗。身體並沒有靈力入身那種清爽的感覺,那枯竭的靈脈甚至都開始有些刺痛。但他仍沒放棄,繼續嘗試著,他心里明白,現在的他自身的武力才是他唯一的依靠。
少年並沒有發現,隨著一次次的強行嘗試,他的皮膚已經隱約有些干裂,褶起一條條的折痕,宛如一個風吹日曬干化的一個稻草人一般。不知過了多久,最終是在腦中的一陣劇烈刺痛之後,少年昏倒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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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按往常少年出去走走,都會在一個時辰之前就回來的,而今天卻一直未歸。
小女孩坐在門口已經張望了許久了,她往著甦雲秀離去的那個方向,那一大片山林之間層層疊疊,將所有東西都掩蓋其間。
隨著時間的流逝她越來越不安起來,這段日子,她能感覺到哥哥心中那股焦慮,可是她卻毫無辦法。即使是在她以往的流浪生活里,這是第一次感覺到自己是多麼的無用,也是第一次感覺好害怕失去某種東西。
“丫頭,還沒看到那小子嘛?”實在有些太晚了,在屋里的老爺爺也趕了出來,有些擔心的問道。
小女孩轉過身,有些難過的輕聲回道︰“沒有。”
“爺爺,哥哥會不會不想回來了,直接走了?”說著小女孩美麗的雙眸漸漸蒙上了一層霧氣。
老人揉了揉小女孩的頭,安慰道︰“怎麼會呢?那小子是那種人嘛?再說他怎麼會舍得丟下你這個美麗懂事的小丫頭呢!”
聞言,雖然淚珠子在眼窩中打滾,小女孩卻是開心的笑了起來,有些不安的問道︰“那哥哥為什麼還不回來呢?不會是出了什麼事吧?”
老人也是有些擔心的看著遠處的山林,雖說這里緊鄰青城派,並沒有什麼凶猛的獸靈,但這夜黑風高的最是容易出事的時候。
“丫頭,你知不知道,那小子往哪邊走的?我們去找找他看看吧!”實在等不了了,老人決定道。
“好啊,哥哥往那邊去的。”
說著一老一少,便向林中尋去。
好在少年也並無刻意躲避什麼,僅在林中不遠的地方。不需片刻,他們便尋到了倒在地上的少年。
小女孩第一時間沖了過去,焦急的喚道︰“哥哥,哥哥,你怎麼了?”
老人嘗試著將倒在地上的少年翻轉過來,借著淡薄的月光,可以看見此時的甦雲秀,臉色一種病態蒼白,全身布滿了淡淡的細痕。
“爺爺,哥哥這是怎麼了,怎麼會這樣?”看著如此慘狀的少年,小女孩心疼的哭了起來。
“沒事的,沒事的,丫頭。這小子可能只是舊疾復發昏倒了過去,找個大夫看看,馬上就能好起來的。”老人口中雖然安慰著小女孩,但以他過往數十年的經驗來看,一個人病成了這幅模樣,絕不是小問題。
他盡量使自己表現的輕松一些,免得小女孩不安,腦中卻是快速回想著,在這一帶有那些比較有名氣的大夫。
可是從少年的癥狀來看,又並不是什麼傷寒感冒,普通的大夫可能都醫治不了。得找醫師才行,可他們這種身份低賤的草民,尋常的醫師又哪會面見他們。
就這樣有個人影突然在老人腦海中閃過,就像突然燃起的希望之火一樣,越來越清晰。
“好了,丫頭,我們現在就去找大夫看看,放心吧不會有事的。”說著,老人將少年背了起來,大步向外走去,他不清楚少年現在的狀況怎麼樣,而他們的路程卻還是有一大段距離。
小女孩擔心的抽泣著,緊緊的跟在後面。一想到老人身上背著的那位,可能會隨時離自己而去,她突然明白了自己的內心底,她這輩子再也不想離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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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這一老一少的普通人來說這段路程的確是太遠了,足足行了有一個多時辰,終于是在老人實在走不動的時候,到達了目的地。
屬于青城派範圍的一個山頭小院,但似乎平常人跡罕至,有種空寂陰森的感覺。
老人上前敲門,焦急的求道︰“孟先生,孟先生,我是小程啊,之前給你這做過活的,求求你,求求你,救救這個生病的孩子。”
老人的話音剛落,里屋就響起了一個中沉有力,厚重悠遠的聲音,“進來吧。”
原本心中也沒譜的老人,心中大定,幸好自己沒看錯人。
進了大門,只見院子里,一個滿頭白發,五六十歲模樣的老人立于院中,其四周聚集著的斑駁光華正在慢慢消散,好像才收功一般。
然而進門的剎那,不知為何,小女孩開始害怕了起來,她的直覺告訴她,這個白發老人很危險,在白發老r n mi n前她將無所遁形。
而就在此時,白發老人眼神一一掃過三人,在少年的身上停留了片刻,眉頭稍皺,但似乎也沒太放在心上。繼而真如小女孩的直覺一般,反而一直望著小女孩,神色莫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