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三更半夜從噩夢中醒來,汗水浸濕全身,我滿臉淚水,大口地喘息著,驚魂未定。
良久,我從桌上隨手拿起一樣東西便起身走出房間,夢游般到處亂串。走到一處,面前有一道門擋住了我的去路,我正要破門而入。卻被一只強而有力的手鉗制住。
心情很煩悶,我幾乎壓制不住體內的洪荒之力,正準備爆發。
“你在做什麼?!”顧辰的聲音讓我驚醒。他口語中帶著疑惑和不解,再看像我手里的東西,眉頭又是一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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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順著他的眼神朝手里望去,才驚覺自己手里拿的竟然是一把剪刀!我驚慌失措的把它甩到一邊。我到底在做什麼?
“哥,你怎麼在這里?”
“這句話難道不該我問你?”顧辰不答反問“這大半夜的,你找我爸媽有事?”
我才反應過來,原來剛才擋住我去路的是叔叔嬸嬸的門。可是,為什麼會這樣?
我不知道,所以一直搖頭。
“顧青青?”
“嗯啊!”估計是搖的太使勁兒,我有些昏頭轉向。
“你沒事兒吧?”顧辰向前一步像我邁進,他的眼楮就這樣落在我的臉上,仔仔細細地看著我,像是要把我看穿。半晌,他說︰“你到底出什麼事了?”
我用沉默代替回答。因為我也無從說起。回想起那個夢,夢中的她和他,那種幽怨的神情;;讓我不知所措。
“青青?”
“我;;我沒事,哥。”我知道我現在這樣說的話哥哥肯定不會信,但是我卻不能說。
顧辰就那樣定定的看著我,我心虛的別過頭,心想著大不了被哥哥揍一頓吧,反正我是打死也不說的。
四周靜悄悄的,要不是牆上的掛鐘還在滴答滴答的走,我還會以為眼前這片刻時間都靜止了。
哥哥沒出聲,我好奇的又轉過頭去看他,他還是剛才那副要在我臉上看出幾個洞的表情。我顫抖著聲喊他︰“哥?”
哥哥又盯著我看了幾秒,然後什麼也不說的回頭。彎下腰,拾起那把我丟掉的剪刀背對著我說“沒事的話就趕緊上樓休息吧。”
我對著哥哥的背點點頭,依其言趕緊上樓去,哥哥也隨之而來。
來到樓梯口。我往右,哥哥往左。我倆同時將手搭在門把上,對哥哥道了晚安後,我準備進屋。
“顧青青。”哥哥叫住我。
“嗯?”我尋聲朝哥哥望去。
“有什麼事別怕,有我在。”哥哥看著我又說“有什麼事不能解決的也可以告訴我。我;;”顧辰頓了頓道“是你哥哥。”
我微微一愣,沒成想哥哥還會對我說這樣的話。然後隨即點頭道︰“知道了。哥哥,我沒事兒!”
哥哥不在說話。扭動門把,轉身進了自己的房間。
躺在床上,我心有余悸地回想剛才在樓下的那一幕。若是我真推開了叔叔嬸嬸的房間,後果會是怎樣?
好在哥哥及時的阻止了我。不過;;那個點,哥哥為什麼會在哪里?想著這些個自己回答不了的問題,我不知不覺的就睡著了。
還是那個夢。一閉上眼,她和他又出現在我的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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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她坐在一條木椅上,我看著她,她看著遠方的物。
她一點也沒變,還是印象中那個美麗端莊的樣子。
我叫她︰“媽媽。”
她轉頭看著我,眼里早已含滿了淚水。我听見她哽咽地說︰“你還願意叫我媽媽?”
我再次叫她︰“媽媽。”以此來作為回答。
我就這樣看著她哭,看著她笑。她哭得傷心,一把鼻涕一把淚她的笑很美,在我的世界里,傾國傾城。
盡管從我們身邊路過的人們都用一副看神經病的眼神看著我和她。盡管如此,她依舊是坐在那兒傷心的哭、開心的笑,我仍然是坐在她的旁邊,靜靜的看著她哭,看著她笑。
她說︰“我的青青長大了。”
她說︰“我結婚了,他對我很好。我們還有一個孩子。”
她說︰“你弟弟還他離不開我。我今天就得回城去。”
我驚訝的看著她,弟弟?找到了?
她好像明白我的意思,帶有寵溺的笑笑︰“是我和你叔叔的孩子,他叫瑞瑞。”她說這句話時,她臉上和眼里的幸福刺疼了我。那就叫瑞瑞的孩子,他還真是有福氣;;
直到現在我才明白︰什麼叫做多余?
爸爸和甦倩有了顧媛媛,媽媽和叔叔有了瑞瑞,而我的存在就是一個多余。
時隔多年的初次相逢,爸爸和媽媽如出一轍地面帶欣慰地對我說︰“我的青青長大了。”可是沒有一個人,他們沒有一個人問過我過得好不好,他們都只是說︰青青長大了;;
我還是忍不住欣慰地笑笑。還好,媽媽離開後也是幸福的。
我們在那條木椅上坐了很久。媽媽也對我說了很多。起身離開的時候,媽媽背對著我,我听見她說︰“我見到過他。”這聲音不似剛才,讓人听出一絲傷感。
我怔了怔。不明所以的看著媽媽的背影,等待她的下文。
媽媽還是背對著我說︰“三年前,我到城去交接工作。我在城的大街上看到過他。”
媽媽突然轉過身來看著我,我被她這突然的轉身嚇得後退。媽媽的眼里滿是絕望和心痛。“那是一個大冬天,他身上穿著夏天的衣服,破破爛爛的。”媽媽頓了頓,看著我又繼續道︰“那麼冷的冬天,他那麼卻光著膀子光著身子躺在地上,向那兒來往的行人伸手要錢。走近他我才發現,原來他不會說話,左手手掌也沒了,右腳也是折的。”
媽媽止不住的嗚咽︰“在走近他之前我並不認識他,直到我對上他那一雙眼楮。”媽媽說著,痛心疾首地用手捂著自己的心髒︰“就是這樣一雙眼楮,和你一模一樣的眼楮;;”
媽媽說著又來到我的身邊,她用她的手撫摸我的臉頰。但是她眼里全是我的那一對眼楮,和弟弟一模一樣的眼楮。我知道她口中的那個他是誰,即使從始至終媽媽都沒有提他的名字。
他是我的弟弟,顧盼盼。
我瞪口結舌地听著這一切。我不相信,弟弟明明是健全的!小時候他經常屁顛屁顛兒的跟在我身後,用他小小的手拉著我問我要糖吃的。我的弟弟是一個有手有腳,會跟姐姐要糖吃健全兒童。
可是媽媽口中的弟弟分明是個殘疾兒童。那怎麼可能是我弟弟!
可是,媽媽說,那個殘疾兒童有著一雙和我一模一樣的眼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