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我看你倆與尋常人家的孩子有些不同。水印廣告測試 水印廣告測試”魯青瑤輕挽黑絲,冷聲說道。雪柳可憐巴巴地看著乾文,搭在她肩上的玉手仿若有千斤之力一樣,無論雪柳多麼想回到乾文身邊都掙不脫這縴細的玉手。
乾文小臉像大人般苦笑一下,連忙作輯一拜,不知如何言語。自己這昨日的富家子弟,已淪落至投靠他人,身無分文的境地了。自己現在除了手弩弓也就還有朽木了,關鍵是手弩弓現在還被別人收了,朽木也不能當飯吃,想到這里,乾文就一陣頭疼,錢財最終還是個大問題。
魯青瑤美目流轉,盯著小大人的乾文不語,忽然間,劍聲大作。
一道銳利的劍風吹來,弄得乾文的眼楮刺痛不自覺流淚,雙手擋在面部,心里大駭。莫不是他們要殺我?乾文努力睜開眼楮,想要去拉雪柳跑,至少做最後的掙扎吧?雖然說用處不大,但是也不能坐以待斃。
“朽木究竟在哪?不說我就殺了你!”
身上的粗布麻衣被割了幾道口子,暴露在外面的皮膚受著這銳利劍風的猛吹,乾文耳邊響起一道冰冷的女聲。
果不其然,乾文心里暗道。
撲哧的一聲,劍影閃過,乾文雙臂上一道口子赫然出現,鮮紅的血液順著手臂流了下來,滴落在腐葉上。
微微吸了口冷氣,乾文面色不變,艱難地回答道︰“我沒有見過什麼朽木,假若姐姐為了泄憤欲殺我,但願能放過雪柳。”死不承認,這個時候絕對不能說出來,不然一切都白做了。那樣才真的有生命危險,乾文很清楚這點。
被魯青瑤按住的雪柳哭成了一個小淚人,拼命掙扎著,用抓用撓,想讓蒙著面紗的魯青瑤放開她。
苦樂相隨,生死與共,足矣!
看著乾文雪柳倆的表現,魯青瑤也無可奈何,嘆了口氣,松手作罷。眼神示意修長老停下揮動的長劍,魯青瑤心里也在思索著下一步該如何,如何回去向父親交代?每個人都不好過,無論貧窮人家,抑或世家子弟。
倘若真的不是他倆拿的朽木,魯青瑤也不會亂殺無辜。對于她來講,什麼所謂的明川城乾家在她眼里,不過是砂礫罷了。
被放開後的雪柳小聲啼哭跑到乾文身邊,梨花帶雨。替乾哥哥查看手臂上的傷口,雪柳用小嘴輕輕吹著涼風,希望減少乾哥哥的疼痛。掏出懷里的手絹,潔白如雪的手絹里還放著五六顆盼君歸的花種,只可惜這個時候還在意什麼花種呢?
雪柳只得隨意拿了一顆花種倉促放在懷里,而後急忙用手絹包扎住乾哥哥手臂上的傷口,血液把潔白的手絹染得殷紅,還好也止住了傷口。
乾文沒有理會為自己擔心的雪柳,而是低著頭等待魯青瑤的下一步舉動,這關乎他們的生死!
足足有一炷香的時間,氣氛寂靜得有些詭異。
魯青瑤閉上眼楮道了一聲“走吧!”,听到這兩個字,乾文懸著的心才敢放下來。
這一炷香的時間里,乾文的內心可謂是備受煎熬,他不想因為自己的一時冒險而把表妹雪柳葬送了性命。
乾文沒有猶豫,冷靜地牽著雪柳欲要離開這里。
“等一下。”
乾文雪柳還未走兩步,魯青瑤就冷聲開口道。
“這里有幾塊碎銀子,你拿去吧,就當我給你治療手臂的費用。還有你的手弩弓,做工挺不錯的!”說完,魯青瑤幾人腳尖一點,身影恍惚間一閃而過。
看著地上的幾塊碎銀子和自己的手弩弓,乾文苦澀地讓雪柳跑過去撿了起來。
“自己這乾家大少爺啊,真是如喪家之犬一般”乾文心里嘲諷自己道。那幾塊碎銀子就好像嗟來之食一樣,可是裝作清高不拿吧,又不可能,本身就身無分文了,這種感覺真不好受。
“乾哥哥,疼嗎?”雪柳撿起碎銀子好就攙扶著乾文走路,其實手臂上的傷口對走路哪里有什麼影響,不過是疼點罷了。
“不疼。”乾文悶聲回答道。眼楮一撇,瞅見雪柳臉上的淚痕時,心里一暖,這世間能默默陪伴他的還有雪柳呢。
時間一晃而過,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山縫”的阻隔,乾文走出大山密林後,正式回歸了通往天寶城的大路,一路上依稀有著零散的幾個人。乾文隨意望了望發現都不過是跟他倆一樣,還未進入“山縫”的x ng y n者罷了。
零零散散,他們臉上還有著劫後余生的慶幸感。
以後想要去往天寶城,怕是只有從大山上過去了,那些有馬車的商隊不知該如何是好,馬車在大山里根本無法行駛。
星河流轉,月影浮動。
人生在世,哪一種苦難不是一種磨練?哪一種磨練不是一種輪回?
“乾哥哥,這個兔子好香啊。”雪柳蹲在雜草地上,面前的一個小火堆上烤著一只兔子。金燦燦的油光滴落在火堆里發出嗤嗤的響聲,誘人的香氣把雪柳饞得像只小貓一樣。兔子是臨近傍晚時,乾文眼尖,從草叢里發現用手弩弓射殺的。沒辦法,現如今他們身上除了手弩弓也就碎銀子了,連塊干餅也沒有。
能發現兔子算好的,要是接下來的幾天,什麼東西都踫不到,那才是倒霉透頂的。
這麼多天的清淡食物讓嘴巴早沒味了,現在有這麼一只兔子肉,可是把雪柳歡喜壞了。乾文在一旁看著手弩弓發愣,這sh r n利器現在卻被他當做了打獵用具,這要是讓福來鋪的那位姐姐知道了,不知作何感想。
兔子肉已經熟了,乾文小心翼翼地從木支架上拿了下來,撕下兔腿給雪柳。兔子身上也就腿肉最多,雪柳小口咬著,滿臉都是幸福感。
人生樂事莫不如此。
漆黑夜色,乾文雪柳相偎一起,肚子飽了也該好好休息一番了。只是雪柳滿足地閉上了眼楮,而乾文卻雙眼茫然地望著遠方,遠方能有什麼呢?不過是漫天黑幕,令人心生絕望與蒼涼。
這下一步該如何是好,碎銀子可以撐到他倆到達永樂城嗎?“吳叔?”乾文揉了揉眼楮,或許他還是把生活想得太容易了,沒了錢財之後的他們什麼都不是。畢竟他倆也不過十來歲罷了,乾文已經在心憂接下來的日子了。
用手從頭發里摸出那塊朽木,灰白符紙包裹的朽木永遠都有恆定的一絲涼意,乾文拿著朽木怔的出神。從林將軍與魯青瑤他們的對話中,乾文也算是第二次听說“仙師”二字了,第一次也就是胖男子說的西崦海有仙師的事。
可惜有一面之緣的胖男子應該也是葬身于那“山縫”之中了,反正乾文是沒見著他,生死禍福,剎那之間的事罷了。
一早醒來後,乾文和雪柳就急急忙忙趕路,乾文要比雪柳更加清楚現在趕路的重要性,或許早一點到達永樂城,早一點投靠吳叔也能少一點忍饑挨餓。
沒有食物,乾文就效仿昨天的捕殺兔子場景。一個好好地sh r n利器,手弩弓生生地被乾文玩成了打獵利器,反正大路左右兩旁的山上也不是沒有什麼動物之類的,兔子也算常見的。
一個少年手持手弩弓,這個奇怪的情況自然也是吸引了零零散散幾個人的目光,所幸他們低聲奇怪了幾句,倒也沒心生貪念,省去了乾文不少麻煩。不是沒有包裹手弩弓的粗布,而是乾文純粹為了方便才直接用手拿的,主要是為了看見兔子之類的方便射殺。
一連十幾天都是如此,乾文雪柳也在半饑半飽中到達了目標,天寶城。
天寶城算是南部少數幾個朝廷掌控的大城,凡是超出一定規格的大城,安慶國的朝廷絕對不允許個人掌控,原因無他,凡是安慶國國內的,哪一塊土地不是安慶國皇帝的?
當初禁軍騎著戰馬經過天寶城時,寶天城知府與巡武部親自為禁軍林將軍端茶送水,熱情款待,奈何那一群禁軍和林將軍都已身死魂散,那知府和巡武部要是知道了還不歹弄個天翻地覆,不得安寧?
“雪柳,給。”有些血絲的眼楮望著雪柳,充滿關心道。這十多天的風塵僕僕讓乾文操碎了心,食物是最大的問題,怎麼可能天天兔子肉吃呢
總不能一天的時間全部耗費在打兔子上吧?趕路是主要的,要是一天都沒打到兔子,真的餓得受不了了,乾文才會先去解決溫飽問題,這些真是苦了一直跟隨乾文的雪柳了。
滿臉消瘦憔悴的雪柳,伸出干癟的手指拿著乾哥哥遞給她的熱情騰騰的包子,卻不肯下嘴。
顫抖著手,把包子伸到乾文嘴邊,示意他先吃。
一到天寶城乾文就用碎銀子先買點東西墊吧肚子,跟著他憔悴得不像樣子的雪柳再怎麼文靜美麗也黯淡了幾分。
乾文摸了摸雪柳有些消瘦的小臉溫柔一笑,似慚愧似感動地咬了一口,熱氣騰騰的包子肉汁四溢,充滿了香氣。
“傻丫頭。”聲音哽咽著,把余下的包子一點點地喂給雪柳吃,有誰知道乾文這一刻心里多麼的難受。
包子鋪前,雪柳一邊吃著一邊幸福地笑著,讓人看了很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