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張仲景才緩緩開口道︰“看到劉將軍,老夫才明白澤公子請我來的意思啊。”
劉瑁是劉澤在東漢最親近的人,他見張仲景眉頭緊皺,連忙開口問道︰“仲景先生這話什麼意思?是我三叔有什麼不妥嗎?”
“澤兒,不要這麼撐沉不住氣,讓張先生看好再說吧。”作為當事人的劉瑁倒是一臉平靜,他抬起手制止劉澤道。
張仲景還是皺著眉頭開口道︰“外面風大,兩位請隨老夫到正廳中詳談。”
劉瑁、劉澤對視一眼,跟著張仲景來到正廳之中。
分賓主坐下之後,張仲景盯著劉瑁仔細看了看道︰“恕我直言,劉將軍這個病確實十分嚴重。就算是老夫行醫數十載的經驗來看,也稱得上分外棘手。”
說著以眼神偷偷示意劉澤,想避開劉瑁再詳細描述。
“所謂諱疾不忌醫,仲景先生有什麼話但說無妨,不必有什麼忌諱。”一直關注張仲景一舉一動的劉瑁自然看出來他的意思,擺擺手不在意道。
劉瑁體弱多病已經多年,對自己的身體狀況可以說是了如指掌,絲毫不在意張仲景的診斷有什麼不如意之處。
張仲景望向劉澤詢問這位親屬的意見,見劉澤微微點頭才開口道︰“恕老夫直言,但從臉色方面看將軍的病是有些積重難返。具體的還需要進一步診斷,但是能看的出來您這是腎肺方面的問題。”
“先生果然是名醫,單憑望診就看出來我是內髒的問題。”劉瑁鼓掌贊嘆道,現在的他倒是有些相信劉澤的話語了。
張仲景淡淡道︰“將軍過獎了,這不過是吃飯的本事,多年行醫經驗所致,不足為奇。具體的診斷還請將軍您伸出左手,待老夫把脈後才能確定。”
“先生先不忙,我這病也不急在一時。”劉瑁抬手笑道︰“您的這副做派倒是讓我想起一位南陽的名醫,他也恰巧是南陽張氏族人。”
張仲景微皺眉頭道︰“不知將軍所說何人?”
“昔年隨家父在南陽郡出仕時曾得張伯祖老先生診斷,言語過程與先生幾乎如出一轍。冒昧問一句,不知先生與張伯祖老先生是什麼關系?”劉瑁笑著問道。
張仲景一抱拳道︰“實不相瞞,張老先生乃是在下的授業恩師,不想將軍昔年曾得先師診斷。”
“原來您是張伯祖老先生的衣缽弟子啊,看來澤兒將先生請回來還真是找對人了。”劉瑁拍掌稱贊道。
張仲景不以為意笑道︰“將軍過獎了,老夫還是先看看將軍您的病癥吧。”
劉瑁點點頭,伸出自己的左手。
張仲景抬起手微微搭在劉瑁手腕處,輕輕閉上雙眼。
過了半晌,張仲景才睜開雙眼開口道︰“將軍,您這病比我想象的還要棘手。”
“先生有言不妨直說,這麼多年我都習慣了。”劉瑁笑道。
張仲景嚴肅道︰“將軍這病乃是先天形成的,胎兒時受到風寒入體,導致出生後體弱,腎肺等不堪重負,日積月累之下外邪入體。”
“不知先生您可有解決的方法?”劉澤聞言急忙抱拳問道。
張仲景撫須沉吟片刻,而後緩緩開口道︰“似這類先天不足造成的病癥是最難醫治的,一時之間老夫也沒有根治的把握,只能先使以銀針催發內在,再用藥物鞏固。至于效果如何,老夫也不敢保證。”
“先生但請施為,無論有什麼樣的後果都不用您來承擔。”劉瑁笑道。
張仲景點點頭抱拳道︰“多謝將軍的信任,老夫必當竭盡全力。只是方才我把脈之時,發現將軍近來氣血不足,還希望盡量保持靜養。”
“先生有所不知,目前正逢益州多事之秋,就算是我也難得安生,只能說盡量吧。”劉瑁苦笑著點點頭道。
張仲景表示理解,也不再多勸,徑直將劉瑁帶到後堂之中針灸。
大約過來半個時辰,劉瑁才長張仲景的帶領下走出來。
“三叔您感覺怎麼樣?”一見兩人走出來,劉澤趕忙迎上前去問道。
劉瑁表情輕松不少,笑著開口道︰“張先生果然當世神醫,幾針下去我渾身都舒服了一大截,就像是壓在身上的冰塊被搬開了,連一直冰冷的雙腿都變的熱乎乎。不愧是張伯祖先生的弟子,稱得上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將軍過獎了。這是第一次治療,因此您才感覺這麼明顯,之後這種感覺會越來越淡的。”張仲景謙虛的笑道。
劉澤聞言臉上露出欣喜的神情道︰“先生,這麼說我三叔的病癥有根除的希望?”
“劉將軍的病癥比我想象的要輕,老夫目前已經有七成的把握,更深入的還要輔助藥物。這是給將軍開的藥方,還請將軍按時服藥。”張仲景撫須笑道。
劉澤高興躬身行禮道︰“先生醫術高明,小子代長輩謝過,有勞先生了。”
“澤公子言重了,老夫行醫數十載,最願意看到的就是病者痊愈,天下之人再無病痛。”張仲景扶起劉澤撫須笑道。
劉澤起身笑道︰“仲景先生果然是醫者父母心。希望先生這幾日好好休息,不日小子想請先生入府為家主診斷。”
“公子放心,老夫一定竭盡所能。”張仲景知道這事關系重大,抱拳道。
劉瑁稱贊道︰“先生高義。有此醫術實在不該籍籍無名,在下願意出資助先生弘揚醫道。”
張仲景抱拳謝過,三人寒暄幾句劉澤劉瑁才抱拳告辭。
走出院落,兩人的心情可是與來時大為不同。尤其是劉瑁,久病逢良醫,此時感覺猶如新生。
“澤兒,說來此事叔父還要感謝你。要不是你不遠千里將張仲景請來綿竹,三叔這個病可就是徹底沒救了。”劉瑁拍拍劉澤的肩膀,滿臉欣慰道。
劉澤看著露出開心笑容的劉瑁,心中由衷的感到高興。
“三叔說的哪里話,這是小佷應該做的。”劉澤笑道。
劉瑁點點頭道︰“感謝的話我也不說了,只是我心中還是有一件事不明白。”
“張先生醫術如此高超,你為何還要等幾日才將他請過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