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有幾日沒去太皇太後那里了,于是劉徹阿嬌兩人便商議著去長信宮看看太皇太後。
“兒臣參見太皇太後。”
“阿嬌參見太皇太後。”
“我的乖孩子,快都起來吧。”竇漪房拉著兩人的手,讓兩人坐下。
“近日朝政繁忙,兒臣未能來長信宮看太皇太後,是兒臣的過錯。”劉徹自責了一句。
“徹兒長大了,如今知道朝政為重便是好的,當年這麼多皇子中哀家和你父皇還有姑姑都看中了你,果然沒有讓哀家失望。”竇漪房高興中帶著滄桑。
“當然了,除了徹兒誰還能把天下治理的這麼好。”阿嬌拉著竇漪房的袖子,“外祖母說是不是。”
“阿嬌說的對。”竇漪房和藹地笑著回答,“哀家老了,如今半截身子已入了黃土,看見徹兒如今這樣勤政,也能安心的去見你外祖父了。”
“外祖母快別這麼說。”阿嬌說道,“您的春秋可長著呢。”
“哀家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了,哀家自己是最知道的,你不用騙哀家,哀家知道你舍不得哀家,哀家也舍不得你,可是誰沒有這一天呢,都沒有辦法的……”她還未說完便咳了起來,喘的不成樣子。
“外祖母……”阿嬌眼里含著淚水。
“好孩子。”竇漪房緩了緩勁,拉著阿嬌的手放在劉徹掌心,“徹兒,以後阿嬌就交給你了,替奶奶好好照顧她。”
“是。”劉徹攥緊了阿嬌的手,“我一定會好好照顧阿嬌。”
“徹兒你跟我來,我要交給你一樣東西。”竇漪房看著劉徹。
“是。”他心里大概有了底。
“過來吧。”竇漪房邊走邊和劉徹說著,“你可知為何我要把控這兵權?”
“兒臣不知。”
“你可知你哥哥劉榮為何突然暴斃?”
“兒臣……不知。”
竇漪房停了下來,回頭看劉徹,“這大漢啊,最害怕的就是外戚握權,當年高祖死後這大漢差一點就姓了呂。”
“奶奶的意思是劉榮的死和……母後有關。”
“正是了。”竇漪房繼續顫巍巍地走著,劉徹扶著她,“當年這件事我和你父皇已經知道,本也有廢了你的想法,可奶奶不忍心,你那樣乖巧懂事,豈能因此就誤了你,誤了江山,便由她去了。”
“奶奶。”劉徹突然明白了很多。
“奶奶害怕你年輕沖動,故不敢將兵權輕易交到你手里,在朝政上處處都管控著你,況且你登基時那樣年幼,倘若你一心只听你母親的話,若她有私心,將勢力入植朝廷,把握朝政,奶奶怕到了九泉之下沒臉見你爺爺……奶奶對你管的是嚴了些,你若怪奶奶奶奶也是沒有話說的。”
“奶奶。”劉徹一抬頭突然發現竇漪房已經這樣老了,老的沒有一根黑頭發,老的說起話都有些費力氣,就像現在,還需人攙扶著才能走好路。到死都處處為他為阿嬌為大漢江山著想,而自己以前那樣防備她,一心只听從母親的話,突然覺得自己很對不起她。
“是孫兒沒有照顧好你。”劉徹很愧疚。
“這些年奶奶已經過的很好了。”竇漪房頓了頓,“只是阿嬌,奶奶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了,阿嬌有些嬌縱無理,做皇後是有些難的,難免會經常吃醋或者胡鬧,但是她心里想的可都是你,你走到今天,阿嬌都是和你風風雨雨一起過來的,這一點恩情是誰都不能比的,無論以後發生了什麼事,你都不能把她給忘了。”
“奶奶放心,孫兒一定會照顧阿嬌一輩子,不讓阿嬌受苦。”
“如此我便放心了。”來到內室,竇漪房從一個精致的木匣子取出虎符。
“徹兒,大漢江山就交給你了。”她如釋重負。
“兒臣一定不辜負奶奶厚望。”
“走吧,我們去阿嬌那兒,她該等急了。”
“是。”劉徹攙著竇漪房緩緩過去,心里萬分復雜。
“劉徹,快告訴我外祖母給你的什麼好東西快給我看看。”阿嬌先跑了過來。
“你啊,還是小時候那個樣子。”竇漪房摸摸阿嬌的頭。“哀家有幾句悄悄話想跟你說。”
劉徹很識相地退到了一邊。
“外祖母有什麼悄悄話對阿嬌說?”阿嬌很俏皮地看著竇漪房。
“阿嬌,你該長大了。”竇漪房攜著阿嬌的手,“你如今已經當了皇後,萬不可像從前那樣嬌縱。”
“外祖母說的是。”
“你要知道自古以來這後宮從來都不是一個女人的,你外祖父在世時也是有眾多妃嬪的,他雖寵愛我,卻不免要到別人那里去,如今徹兒做了皇帝後宮也不會只有你一人,他若再納幾個妃亦不為過,哀家知道你心里不舒服,可你不能跟他生氣或者胡鬧,阿嬌,你懂嗎?”
“阿嬌……明白。”阿嬌心里有些難過,她不是不懂,而是做不到,她的感情從來都是那麼自私,自私到讓劉徹只能有她一個人。
“你千萬要記住了,阿嬌,外祖母死後就不能再這樣照看你了,你母親也是跟你一樣的性子,不要讓哀家擔心啊。”
“阿嬌能做到。”她回答,“外祖母莫要說那些話,阿嬌想讓外祖母一直配在阿嬌身邊。”
“傻孩子。”竇漪房攜著阿嬌的手,“快要晌午了,你和徹兒便在我這里用膳吧,今兒做了桂花糕,可巧你就來了。”
“好。”阿嬌攙著竇漪房過去,劉徹從那邊扶著另一只手,三人一同走著,是這麼多年少有的歡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