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劉徹改革遭太皇太後竇漪房的反對,漢朝歷來以孝治國,對于長輩的話就算不是言听計從至少也不能忤逆,又況且太皇太後有虎符在手,掌握重兵,劉徹只能妥協,暫時停止了改革。
經過深思熟慮劉徹也逐漸想通了,既然如此,還不如讓太皇太後管理朝廷,干脆做個清閑皇帝。
這一日,他早早地醒來,總是不能再睡著,于是就轉身看看阿嬌,她還在熟睡,嘟著嘴,有時候還吧唧吧唧動兩下,清清淡淡的眉睫下兩頰有些粉嫩,此刻,不施粉黛的她是這樣可愛。
淡極始知花更艷,大概就是如此了。
他看著他許久,他不困,她也不醒,他用手點了點她的鼻子,她翻了個身,繼續沉沉地睡著,他終于開口了,“阿嬌,起來了。”叫了好幾聲終于她有了一點反應,“這才什麼時辰,起得這樣早做什麼?”
“日上三竿了。”劉徹晃晃阿嬌。
她也不睜眼,“再睡一會兒,就一會兒。”
“你確定你要睡?”劉徹壞笑,“那你躺好了。”
“不確定不確定不確定。”阿嬌立馬坐了起來,“大早上的……”
“大早上的你還睡?”
“我起來還不行嗎。”阿嬌仔細一看,劉徹穿得居然是便裝,驚了一下。
“對,我們今天出宮。”劉徹吩咐左右“去備馬車。”
“太好了。”阿嬌拉著劉徹,“終于不用悶在皇宮了。”
“快去換衣服吧,要尋常的。”
阿嬌猶豫了一下,“男裝還是女裝?”
劉徹瞥了阿嬌一眼,“你還惦記著王嫣然?”
阿嬌噗嗤一笑,“你這都吃醋?”
“是,朕吃醋了。”劉徹回答,“朕怕再有女人愛上你。”
“那你就不怕我穿上女裝別的男的也愛上我?”
“不怕。”劉徹看著阿嬌的眼楮,“你是朕的女人。”
“你啊。”阿嬌翻了個白眼,“你肯定是怕我穿男裝搶了你的風頭。”
“夫人要是再多慮,朕可以考慮考慮今天就留在宮里吧。”
“不說了不說了,我立刻就去換衣服。”阿嬌又補充,“女裝。”
阿嬌換好衣服後兩人共乘一輛馬車,緩緩出了宮門。
轉了三轉,過去就是集市,宮外房屋鱗次櫛比,參差十萬人家,商店中有綾羅綢緞、珠寶香料、香火紙馬等的專門經營,此外尚有看相算命,酒樓醫館,各行各業,應有盡有,大的商店門首還扎“彩樓歡門”,懸掛市招旗幟,招攬生意,街市行人,摩肩接踵,川流不息,有做生意的商賈,有看街景的士紳,有騎馬的官吏,有叫賣的小販,有乘坐轎子的大家眷屬,有身負背簍的行腳僧人,有問路的外鄉游客,有听說書的街巷小兒,有酒樓中狂飲的豪門子弟,有城邊行乞的殘疾老人,男女老幼,士農工商,三教九流,無所不備。
“好熱鬧的長安。”阿嬌歡呼。
“是啊。”
“我要吃冰糖葫蘆。”阿嬌晃晃劉徹胳膊。
“吃了粘牙,換個別的吧。”
“不,就要吃。”阿嬌自己要走了下來。
“好好好,大xi o ji 。”劉徹沒法,“我去給你買。”
過了一會兒,他拿了好多東西,冰糖葫蘆,糖人,桂花糕等,還有一個蝶戀花的發簪。
阿嬌接過來冰糖葫蘆先咬了一口,“好甜。”然後吧唧吧唧嘴。
“粘牙了吧。”劉徹笑道。
“不粘牙,好吃的冰糖葫蘆,好吃還不粘牙。”阿嬌邊吃邊嘟囔。
“你是幫人家賣冰糖葫蘆的?”
“他可不是這麼喊的嘛,每次去都這樣。”
“難不成你從小吃到大?”
“算你聰明。”
“也是,怪不得你那麼笨。”
“吃冰糖葫蘆就笨了。“阿嬌反問,”那你說吃什麼能變聰明?”
“笨阿嬌,吃了冰糖葫蘆更笨,吃什麼都不會變聰明。”
“你再說話我就塞你嘴里。”
“要我喂你?”劉徹笑笑,“你可以試試。”
“你……那我們快走吧。”
繞過集市,穿過街巷,他們就到了郊外。
一月水仙清養,二月杏花芬芳,三月桃花紛紛,四月杜鵑滿岡,五月牡丹盈盈,六月梔子清香,七月荷花別樣紅,八月桂花十里,九月菊花傲霜,十月芙蓉微綻,十一月山茶初放,十二月梅花幽香。
如今正是荷花開放的好時節,綠荷舒卷涼風曉,紅萼開縈紫蒔重。
兩人攜手從馬車上走下來,阿嬌看了看這荷塘美景,不禁感嘆了一聲,“好美。”
“你也是。”劉徹望著阿嬌,眼里盡是說不盡的情意。
阿嬌抿嘴一笑,“站在這兒別動。”她走過去,摘下一枝荷花,素手拈花,翩翩起舞,飄然轉旋回雪輕,嫣然縱送游龍驚,小垂手後柳無力,斜曳裙時雲欲生。
他一直以為稍微豐腴的女人更好看,沒想到阿嬌跳起舞竟這樣好看,媚而不妖,美而不艷,真真叫人嘆為觀止。
他緩緩走過去,攬住阿嬌的腰,“這是朕見過最美的舞。”劉徹拿出了剛才在集市上買的蝶戀花的簪子為阿嬌插在發髻上,“這是前朝流落的蝶戀花,偏被我一眼瞧見,只有你方可配得上它。”
阿嬌轉過身伏再他懷里,沒有說話。
“阿嬌。”
“嗯?”
“這樣真好。”
“嗯。”
“朕要帶你看盡長安花。”
“好。”
“阿嬌,再過些時日就封你為後了。”劉徹的聲音有些低,“到時你就不能再這般任性了。”
“我知道。”
此刻沒有皇帝和他的皇後,只是一對尋常的小夫妻,兩人依偎在一起,卿卿我我,羨慕死鴛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