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一陣沉悶,好似郵輪汽笛般的低鳴聲將眾人叫醒。在不見陽光的地下,這聲音對于人們來說便意味著一天hu d ng的開始。
梳洗完畢,吃過早飯後,扎克便在切特的陪同下,一起來到了位于居住區a的避難所戶籍中心。耗掉了差不多整個上午的時間,翻查了所有女性試煉者的資料。甚至扎克懷疑西子告訴他的是假名,連每張zh o pi n都看過之後,終于確認了一件事︰西子諾蘭並不屬于這座避難所。
“怎麼?這里沒有你要找的那個女孩嗎?”切特問道。
“沒有。”扎克很肯定地回答。
“那她不是這座避難所的居民?”切特接著問。
“應該不是。”扎克似乎有些迷茫。
“那你們怎麼認識的?”切特疑惑地問道。
“在幻境里。”扎克回答。
“這怎麼可能?新手試煉階段都是單人劇本,試煉者之間是不會踫見的。你該不會把某個npc 錯認成了試煉者吧。”切特無法相信扎克的說法。
“說起來比較復雜,總之我確定她是個試煉者,不是npc。”扎克的回答毋庸置疑。
“你說是就是吧,反正除了你也沒人能證明得了。”切特似乎不屑和扎克爭論。
“避難所里有沒有可以聯系上其它避難所的設備?”扎克忽然靈機一動。
“這個嘛……有倒是有……”切特頓了頓。
“那你快說說,是什麼設備?在什麼地方?”扎克顯得很激動。
“其實也相當于沒有,因為那是只有金裝等級的居民才能使用的設備,是用于避難所之間傳遞重要信息的。”切特的回答讓人覺得失望中透著一絲希望。
“要金裝的等級嗎?難度好像不小啊。”扎克皺眉道。
“沒有追求,哪來的動力?”切特露出了一個詭異的微笑……
午飯過後,有些無精打采的扎克,被切特強拉著熟悉了一下避難所的大概布置。
他們所在的居住區b是在地下8層,上面依次是︰
7層居住區a;
6層是黑裝人員的居住區和警備線,除了試煉者和黑裝人員出示證件就可通行外,藍裝和白裝人員必須要持有議員頒發的臨時通行令才能出入;
5層是醫療區,特別食堂和試煉者的幻境通道也在此層;
4層是高端工業區,不過切特說自己也沒上去過
再向上他就更說不清楚了。
下面依次是︰
9層居住區c;
10層普通食堂
11層養殖區
12層種植區a
13層種植區b
14層種植區c
15層基礎工業區
16層能源區
17層基礎物資庫
18層礦區,也是避難所居民所說的“死亡區”,工作強度最高,且有生命危險。
二人向下也只下到了16層的能源區,便被黑裝的執勤安全員攔了下來。據說下面很危險,不適合閑逛。從上到下轉悠了一大圈之後,扎克發現這避難所的結構,似乎是越向上的樓層空間越小,越向下則空間越大,是一個上小下大的建築。爬上爬下走了半日,二人早已饑腸轆轆,于是估摸著快到飯點,便早早奔向了食堂。來到門口,這才發現離晚餐尚還有幾分鐘時間。
“我是議員奧特曼,請試煉者扎克巴爾听到廣播後,馬上前往地下1層。”擴音器里響起了一個沉穩、干練的男性聲音。
“看來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不然也不能動用只有議員才有權利使用的廣播系統來找你。”切特托著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有什麼事等我吃完再說吧,我都快餓死了。”扎克想把議員暫時晾在一邊,先填飽肚子。
“那可不行,讓一位議員等你,可不是一件妥當的事。你先過去吧,飯菜我幫你打好,信用點你稍後還我就行。”切特催促道。
扎克想了一下,最後還是決定接受建議,便留下切特,獨自一人前往地下一層。由于四座箱式電梯都只能在地下5層和6層之間移動,扎克只好經過一番打听,最後在角落里找到了一座通往上層的樓梯。
邁上緩步台,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用白色油漆粉刷的幾個大字——高端工業區。兩個穿著黑色zh f 的守衛,在扎克出示了證件之後,便對他予以放行。
再上一層,同樣書寫方式的大字——重要物資庫,這一層竟然有四名守衛,也是看了下證件便放扎克過了去。
又上一層——科研所,兩名守衛。
最後,扎克終于來到了地下一層,紅色的油漆異常醒目——領袖區。這里有八名黑衣守衛,左臂上都戴著金hu ng s 的袖標。其他樓層守衛配備的只是j ng g n,而這八人竟配著槍械,四把步槍、四把sh u qi ng。
“你就是扎克巴爾?”其中一名配sh u qi ng的守衛開口問道。
扎克沒言語,默默出示了一下自己的證件。
守衛看過證件之後,便一擺手。“請跟我來。”
這一層的面積並不算太大,分別在四個方向上,各有一扇木制的大門。守衛領著扎克,走向了其中的一扇。
“特曼議員,您要見的扎克巴爾已經到了。”守衛按著門旁的一個紅色按鈕,對著麥克風說道。
伴隨著一連串柔和的鎖簧、插銷開啟的聲音,門自動打開了。守衛回身對著扎克,做了一個請進的手勢……
奧特曼是一位身材高大,約莫五十歲上下的精壯漢子。身著金hu ng s 的西裝,一頭灰白的短發,連鬢的胡須看起來精心修剪過。膚色黝黑,一雙寶藍色的大眼楮炯炯有神。臉上如風雕般的歲月痕跡,也難掩他英姿颯爽的面容。此時他正坐在真皮轉椅上,隔著一張辦公台,面帶微笑望著扎克。
“你就是試煉者扎克巴爾,公民id編號c06009527?”特曼議員上下打量了幾眼扎克。
“不錯,正是我。”扎克點頭回應。
“那你能跟我說說,你是怎麼認識第一公民的麼?”特曼用平緩的語氣問道。
“第一公民?我不記得自己認識什麼第一公民了。在進出幻境的時候,我的記憶出了點問題,什麼都想不起來了。如果不信的話你可以去問班納醫生。”扎克有些摸不著頭腦。
特曼用沉穩老練的眼神盯著扎克看了一會,覺得他不是在撒謊,于是一聳肩說道︰“我相信你。”
“這是半小時前,來自一號避難所,由第一公民親筆寫給你的信。”說著,特曼從自己的抽屜里取出一封蓋著蠟印的信件。蠟印上顯示為第一公民,信封上寫著︰c06009527,試煉者扎克巴爾親啟。
扎克接過信封,隨口問道︰“避難所之間還可以傳遞東西麼?”
听見問題的一瞬間,特曼的整個身體如同靈魂出竅般停頓了零點幾秒,隨即便恢復了行動。但卻如同剛卸下千斤重擔,無聲地深深喘了口氣。而這一切,並沒有逃過扎克的眼楮。
“您剛才怎麼了?身體不舒服麼?”扎克帶著疑惑,關切地問道。
而特曼卻並沒有回應。“信我已經轉給你了,請你馬上離開吧。”似乎是不願回答扎克的問題,特曼催促扎克離開。
議員開口送客,扎克也不便再留下,只好帶著信件和三分疑慮,離開了特曼的房間,返回了地下5層……
一進食堂,扎克便看見了坐在角落里沖著自己招手的切特。
“特曼議員找你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切特將裝滿飯菜的餐盤推到扎克面前,便開口問道。
一向喜歡做事留個心眼的扎克,這次並沒有說實話。“沒什麼特別的事,就是詢問下我失憶的具體情況,想避免以後再有試煉者發生類似的問題。”
切特努了努嘴,顯得有些失望。
待扎克吃完晚餐,二人便返回了宿舍。剛進門,扎克便嚷著肚子疼,一頭鑽進了廁所。
借著燈光,扎克打開第一公民寫給他的信,讀了起來。
白痴︰
不知道你回到避難所之後,有沒有在和我見面這件事情上繼續努力呢?我想你這個白痴已經發現了這個問題的難度吧。忽然發覺,用任重而道遠這句來形容你現在的情況好像很合適呢。希望你不要食言,請繼續毫無希望的努力。
廢話說完,進入正題。我今天下午的時候本想提前回歸幻境,繼續試煉。結果發現自己進入第一幕劇本的通道,竟然和一個編號為c06009527的通道融合在了一起。我一想就是你這個笨蛋,而且進入劇本傳送門的開啟權竟然在你的手里。一位議員幫我分析︰可能是因為新手試煉本就和第一幕的劇本是緊密相連的,所以新手試煉出問題,直接導致了第一幕劇本也跟著出了問題。沒辦法,看來這第一幕劇本也只好繼續和你這個“大坑”組隊了。
明天早餐過後,我在白胡子老頭那等你。動作麻利點,來晚了小心少了胳膊腿。
西子諾蘭
x年x月x日
“看起來,似乎這第一幕劇本,不會那麼無聊了呢。”扎克微微一笑……
第二天一早,扎克匆匆吃完早飯,便離開食堂。
“扎克,你這麼著急是要去哪啊?”切特追在後面問道。
“回幻境,繼續試煉。”扎克頭也沒回地答道,只留給切特一個背影。而切特則望著那背影,露出了陰森的冷笑……
神僕是一位干癟的老頭,給人一種踫一下就會碎得掉渣兒的感覺。他穿著滾紅邊的金色法袍,手拄一根金屬拐杖。
“年輕的試煉者,你現在就要進入試煉麼?”神僕大人顫抖的聲音問道。
“是的,我現在就要進入試煉。”扎克沒有絲毫猶豫。
“那好,你把身份卡在傳送門旁邊的讀取器上放一下,待傳送通道建立後,就可以進入。”神僕說著,伸手指了指其中一扇傳送門旁邊的讀取器。
偌大的大廳里,有幾十扇傳送門,分列幾排,此時都處在關閉狀態。扎克隨便找了一扇最近的,走過去按著神僕大人的指示,用身份卡啟動了傳送門。只見一陣光芒略過,藍色的光幕便出現在了傳送門拱形的門框之中。
“是逃避還是錯覺?總感覺相比現實,幻境更讓我覺得舒服一點呢。”扎克自嘲了一下,滿懷期待,邁步走進了傳送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