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克和西子跟在漢克的身後,十名腰跨長劍、全覆鎧甲的騎士陪同左右,走向巴斯克維爾古堡。
越是走近古堡,就越是能感受到它的粗獷和厚重。用來建築古堡的所有磚石,都是由整塊的花崗岩切割而成,每一塊都至少重達半噸有余,有的甚至超過了一噸。為了結構的堅固,磚石之間接縫的位置,打磨得異常仔細,堆砌在一起幾乎沒有任何縫隙。而裸露朝外的部分,只進行了簡單的鑿削,盡量使牆體表面顯得平整,並沒有為了美觀而過于精雕細琢。古堡的窗扇,也沒有龍飛鳳舞的雕花,只是簡單的十字格式。所有的外牆上,除了用來增強防御性能的一些暗孔、機栝外,絲毫不見任何華而不實的裝飾。只在古堡大門的正上方,嵌有一面象征巴斯克維爾家族,由黑鐵鑄造的族徽,整個古堡無一處不顯示出了其主人追求務實的處世哲學。唯一不足的是,這座擁有數百年歷史的古堡缺乏一種舒適感,過分的厚重,給人帶來一種沉重、壓抑的感覺,仿佛面對著時刻嚴陣以待的軍團,讓人有點透不過氣來。
古堡的大門由銅澆鐵鑄而成,依靠一套簡單的機括控制開合,不然關閉之後僅憑人力很難開啟。大門打開的時候,發出一整吱呀……吱呀……的聲音,讓人後頸升起一陣冰寒。走進去就是一座寬敞的大殿,大殿中央站立著一位身材高大、身姿挺拔,穿著暗紅色全身鎧甲的女騎士。她沒戴頭盔,紅色卷發隨意披在肩頭,,容貌稱不上美麗,皮膚甚至略顯粗糙,眉宇間三分肅殺藏而不露,一身的英氣巾幗不讓須眉。
看見扎克和西子走進古堡,女騎士趕忙迎了上去,沖著二人伸出自己的右手︰“二位替我們趕走了惡魔實在是辛苦了,我是貞德巴斯克維爾,大公就是我的父親,見到二位十分榮幸。”
她的手強壯有力,大概由于經常用劍,掌心和虎口處結起了厚厚的一層繭子,一點也不像貴族xi o ji 的雙手。
“我是扎克巴爾,您不用太客氣,我們只是做了自己能力範圍內該做的事情。”
“我叫西子諾蘭,能見到真正的女騎士,應該感到榮幸的是我們才對。”
扎克和西子分別和女騎士握了握手,客氣了幾句。
“二位請隨我來,父親早已在樓上等候,希望盡快見到兩位勇士。”女騎士向扎克和西子擺了個請的手勢,然後對著漢克和隨行的是個騎士說到︰“你們就留在這里等候命令吧。”
“遵命。”十一名騎士整齊地答應了一聲。
穿過幽深的走廊,沿著昏暗的石階盤旋而上,一行三人來到古堡的頂樓。這里是一座和樓下的大廳差不多大小的廳堂,由于連最簡單的家具都沒有擺設,棚頂也比一樓高上不少,因此這里顯得更加寬敞。
大廳的一面是一排落地窗,透過窗子,可以眺望遠處山頂終年不化的積雪。此時,三個身影站在窗前,一個面對著窗外望得出神,另兩個背對著窗子,面向大廳的入口。
就在女騎士帶著扎克和西子快要走到三人近前的時候,凝望窗外的那位忽然發出了一陣急促的咳喘聲,也將他遠在天邊的思緒拉了回來。
“咳……咳……”轉身過來之人看起來五十多歲的年紀,面容冷峻剛毅,眼神透露出殺伐果斷。但面色蒼白,神情有些萎靡。“實在抱歉,剛剛望得有些出神,實在是失禮了。我就是這巴斯克維爾公國的現任大公,羅伊巴斯克維爾。”大公說完,沖著二人略微頷首。
“扎克……”
“西子……”二人報上了名字,又和大公寒暄了幾句。
“剛才大致的情形,我已經听底下的人說過了。邀請二位過來的目的是想略微測試下你們的實力。請不要介意,只是因為二位太過年輕,我的手下又見識淺薄,趕走惡魔的時候,也未看明白你們施展的何種手段。而我有一件重要的任務,想要托付給像你們這麼大年紀的年輕勇士來完成,所以迫不得已,多有得罪,還請二位給老夫幾分薄面。”
“您言重了,能為大公效力應該是我們兩個的榮幸才對,需要測試您就盡管測試好了,不用在意我們的感受。”扎克就差說出︰我就是要測試,你趕緊來吧,別墨跡了。
“先別急,我有幾個問題想先請教二位……”大公不慌不忙地詢問起來,家長里短地嘮了一大堆。如同人口普查般,把扎克和西子的身世來歷,家庭住址,聯系di n hu 問了個遍。時而又以記憶不佳為由,把已經問過的問題又重新問一遍,目的怕是想看看二人撒沒撒謊,前後d n是否統一。
扎克二人也根據系統給出的提示,編造出了一個遠方沒落世家子弟,出門歷練的來歷,倒也算蒙混過關。
“原來是古老氏族的子弟,怪不得伸手不凡。”大公笑著贊許道。
經過初步摸底考察之後,大公覺得二人的身份沒什麼太大的問題,便給出了測試的正式題目。
“其實老夫的測試很簡單。你們看,這二位既是我出生入死的兄弟,也是巴斯克維爾公國最強大的兩位勇士。”大公伸手指了指靠窗站著的另外兩人。
“巴斯克維爾公國騎士團團長,高大強。”左手邊的是一位身高2米開外的壯漢,四十多歲的年紀,剃著光頭,身著重甲。
“在下快準狠,目前任職公國騎士團劍術總教頭,同時也是貞德xi o ji 的劍術導師。”右手邊的這位,中等身高,五十歲出頭,談吐儒雅。一身褐色兜帽罩袍,左邊額頭上一個“�e”字印記,腰間掛著一柄細劍。
“只要你們能擊敗高團長和快教頭,我便將任務交托給你們二人。”大公如是說道。
“那我們就多有得罪了。”西子向二人一抱拳。
“女俠,您是選左邊的?還是右邊的?要不您能者多勞,把他們兩個一塊收拾了吧。”扎克一臉諂媚地望著西子。
西子拿眼角的余光白了一下扎克︰“誰說我要動手了?你自己去把他們兩個搞定。”
“什麼?西子xi o ji ,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嗎?你看他們兩個那囂張的名字,左邊的大塊頭恐怕一巴掌就能拍死我,右邊的老油條怎麼看都更不好對付。你讓我自己去應付,這不是白送人頭嘛。”扎克覺得西子要麼是在跟自己開玩笑,要麼就是想報復自己先前嘴賤。
西子並沒有回答他,而是硬拉著扎克,走到了那二r n mi n前。
西子指了指扎克,對著二人說到︰“他叫扎克,你們兩個不用客氣,一起上吧,省得浪費時間。”
听聞這話,一旁大公的臉色微變。快教頭氣得眉毛擰在了一起,而高團長更是低吼著運氣,要不是大公就在一邊,恐怕早就直接撲上去了。
扎克被驚得目瞪口呆,心想︰“這麼輕易就把我給賣了?我不過就是嘴上佔了幾句便宜,沒想到你在這報復我。”
這時,西子在扎克耳旁低聲囑咐了幾句︰“起手三顆靈術飛彈,50%出力,攻老油條的面門、右肩、左膝,然後組合拳80%出力,針對大塊頭兩側,攻擊肋下,打到他不能還手就行了,別太過分。”說完,就自己退到了一旁。
“說的好像很輕松的樣子,你自己怎麼不上。”扎克暗自腹誹,但西子的囑咐還是給他增添了幾分信心。
“小毛孩子,口氣不小,準備好了沒?準備好我就上了。”高團長的鐵拳早已饑渴難耐了。
快教頭先是看了一眼大公,見大公點了點頭,于是也不再有顧忌。
“既然如此,老夫也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待會刀劍無眼,多有得罪,還請見諒。”快教頭拔出細劍,向前平伸……
三人不再多言,各自動手。高團長大吼一聲正面沖了上來,快教頭單手一抖,細劍猶如靈蛇,彎曲成一個弧度,側面襲上了扎克腰間。扎克也沒猶豫,按西子說的,起手沖快教頭甩出三顆飛彈,用眼角的余光注視著那邊情況,控制著飛彈軌跡,這邊便迎向了正面撲來的高團長。
快教頭眼見三個藍色光團沖自己快速飛來,不敢大意。回劍抖出一個劍花,罩住三個光團。誰知光團半空突然改變軌跡,弄得他措手不及,只好再次變招,先向奔著面門而來的一顆挑去。光團被細劍挑碎,細劍也被光團蕩開,快教頭再也來不及對付另外兩顆。只能盡量扭轉了下身體,想要避過剩下的兩顆光團,誰知兩個光團再次略微變向,擊中了只是稍稍避開一點距離的目標。
“哎呀……啊……”接連兩聲慘叫,快教頭的右肩和左膝皮開肉綻,細劍也脫了手,單膝跪倒在地,暫時沒法再站起來。
高團長看見快教頭這麼快落敗,也略感震撼,再也不敢大意。但仗著自己重甲在身,不太懼怕那詭異的藍色光團,便咬牙沖到扎克面前,輪起左臂一記直拳轟向扎克。奈何在扎克眼里,高團長的拳速實在太慢。輕松一閃身,避開了拳鋒,來到高團長的右側,一套組合拳攻向對手軟肋。重甲肋部的防御較為薄弱,扎克一通連擊之後,甲葉已布滿坑窪,扭曲變形,似乎已傷到了肋骨。高團長強忍傷痛,再次揮起右拳,扎克又閃到了他的左側。吃過剛才的虧,高團長不敢再只攻不守,趕忙抬起左腿,用大腿和膝蓋護住右面的肋骨。而扎克見他防守嚴密,便不再出拳,而是抬起左腿,掃向了高大強的襠部……
在場的男人都不約而同地在心里升起一陣蛋碎的感覺。除了高大強,他不是從心里,而是從股間。
“你,竟然用這麼下流的招數。”高團長一面夾緊雙腿,一面痛斥扎克。
“戰場上只有你死我活,哪有下流一說。”扎克絲毫沒有感到羞愧,大義凜然地說道。
“好,果然英雄出少年。行事果斷,不拘小節。”大公沖扎克豎起了拇指,然後對著高團長呵斥道︰“正如扎克小兄弟說的,戰場之上,只有有效的殺敵手段和無效的白費力氣,沒有什麼所謂的下流一說。能用最小的代價,換取最大的勝利,這種追求實際的行為,正是我們巴斯克維爾家族世代所推崇的。你技不如人,還強詞奪理,真是丟盡了我們公國的臉面。”
“大公您教訓的是,我知道自己錯了。”高團長慚愧地低下了頭,依然夾緊著雙腿。
“小兄弟確實是身懷絕技,剛才放出的那三個光團,難道是傳說中的魔法?”快教頭也站起身,捂著肩膀,一瘸一拐地走了過來。
“不是魔法,是靈術。”扎克回答。
“靈術?老夫年輕的時候也行走過大半個大陸,從未听說過。不知此種技藝源自何處,閣下的師傅又是哪位?”快教頭認為自己孤陋寡聞,虛心請教。
“我師傅嗎?應該算是那個白胡子老頭吧。既然你們這沒有靈術這東西,那知道了也沒用,可能這種技藝只有我們才能學會。”扎克歪著頭,給了個似是而非的d n。
大公雖然也想知道這種神奇技藝的奧秘,但又怕涉及人家的師門機密。現在自己有托付要交給對方,不便強人所難,所以一擺手︰“這是人家扎克小兄弟二人自家的秘密,我們外人都不要再打听了。既然小兄弟已經通過測試,那就有資格接受我托付的任務。現在時間不早了,我已讓廚房備下酒席,一會我們邊吃邊聊。”
“好,不管大公囑托何事,我們二人一定盡力而為。”通過了大公的測試,扎克總算長出了一口氣。
這時,忽然響起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是誰?不是已經吩咐過,我正在招待重要客人,沒有十萬火急的事不要來打攪嗎?”大公慍怒,高聲喝問。
推門進來的是副團長漢克,神色有些慌張,欲言又止。他先看了看扎克和西子二人,又敬畏地望向大公,低聲回道︰“回稟大公,小少爺又鬧出亂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