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不遠,剛走到山腳下,他似乎又猶豫不決起來,“自己冥冥中攤上這件事了,為何就不干脆幫到底呢?他們兄妹那麼可憐,自己既然有能力,為何不盡力呢?神仙不也是講究緣一字數嗎?”
心里的掙扎讓他萬分苦惱,但是每每所想卻總是很有道理。
“算了,既然這樣,那我干脆就幫他們吧。”他打定主意,重新回去,如果對方要是繼續罵他,他也不惱,他覺得,自己總會找到合適的說法解釋清楚。
轉身,使起“七星凌步”,他再次輕悠悠的上了山,朝那山上屋所走去。
當走到籬笆門外不遠處的一條小路時,他突然停住了腳,不再向前走了,因為就在這時候,路口不知何時橫躺了一個衣著破爛、襤褸的老太太,生死不知。
拂塵負于後背,他二話不說掄起袖子,趕緊上前去扶起那個衣著破爛的老太太。
若那人是鬼魂之體,在天眼之下完全無法遁形,體應泛黑灰色光,若是山精野怪,定應泛青光,仙者,體泛橙光,佛者,黃光,人則顯雙肩頭頂三陽火。
而他打開天眼一瞧,那老太太正是個人,是以他也不多想趕緊上前去。
或許是這老太太是那姑娘親家,年老體邁路中昏倒卻也正常。
“老婆婆,醒醒…醒醒…”
他掐了掐老太太的人中又暗自把著老太太的脈搏,輸了一道靈力進去,疏通她全身氣血。
終于,老太太冰冷的身體逐漸恢復了一些體溫,慘白的枯臉也隱隱浮現一絲血色。
睜開眼,她迷離恍惚的看著秦劍。
老太太:“小伙子,你是個好人。”
一醒來,這老太太別的不說卻是說了這麼一句,秦劍有點謙虛,“出家人行善事知天命,老婆婆過獎了,您且快快起來,與小道我說說您家住何方,方便小道我送您回去。”
扶起老太太,他指了指前方,請示對方家往何處。
這老太太當真奇怪,也不說家住何方,只是似乎有意調笑秦劍,“老媼家住床頭。”
秦劍:“床頭?老婆婆您說笑了,您這會定是累了,所以示意小道早些帶你回去歇息是否?”
苦笑著搖了搖頭,對于秦劍來說,老太太的這句話肯定是暗示自己帶她早些回家,不然要是讓別人听見,還以為遇到瘋子哩。
老太太:“非也,非也。”
駐著拐杖,她駝著背,朗聲呵呵搖手一笑。
“老太太您家應該就在這里吧?”秦劍抬頭望了一眼近處的住屋,對著那老太太指手詢問。
風輕輕拂過,夕陽西下,紅霞已消失,透明的彎月從天際那頭慢慢升起。
許久,無人應聲……
怎麼回事?秦劍心驚,心想該不會是老太太又暈倒了吧?
然而就在他回頭那一刻,他發現…就在此刻…突然老太太的身影化作一道黃光射沖天際,陡然已消失。
“這…”秦劍驚愕的看著突如其來的一幕,太快了,他來不及反應,就眼睜睜看著對方從自己眼皮底下消失。
“緣也,命也,既然你有如此善心,他日定證大道,那子體有聖光,若不是我施法壓住聖光,倘是被妖人發現,此子來日必為禍人間!然今緣分已來,遇你造化,那子應也不痴矣。”
呆愣之際,耳邊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正是那老太太,這一听一感,秦劍越發的大驚,原來剛才那老太太竟然是個床頭神(床頭婆婆),怪不得剛才說家住床頭。
至于說甚麼那子體有聖光,這便是他更驚訝的,所謂神有神光,佛有佛光,聖自然也有聖光,聖光是凌架于神光之上的存在,這陌流到底是什麼來頭,有這聖光?
“唉!命不久矣,不久矣啊。”
那聲音突然再次響起,幽幽嘆氣,悲憐道。
“老神仙,什麼命不久矣?你說的是那子否?”
心底一沉,他緊皺眉頭趕緊求問道。
所謂道破天機,正是口道出,心靈相同,卻也不同,此乃天道也未能探索得出的。
“你小子真是笨,老婆子我說的是你。”
床頭婆婆怒罵了一聲,那聲音如一記棒槌,震得他靈台空明,腦中靈光一現。
難道說的真是自己?心已沉了底,人算不如神算,這就不得不重視了。
他沉重的思索著,“老神仙這是何故?”
“天機不可泄露,你切記日後若要求生,必須一路朝北,若是遇得驚險,自可化險為夷,切記,切記!”
那聲音越來越微弱,最後淡不可聞。
連續心里默喊了幾聲,沒人回應,想來那床頭神婆已然離去。
沉默,沉默,依然是沉默,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但他隱隱約約感覺到正有一股強勁的危機正在向自己靠近。
索性不再思索,他再次懶在門口,盤坐著入了定,修煉起來。
清晨,萬籟俱寂,當百鳥齊鳴,飛禽走獸出行覓食,屋內又恢復了以往的平靜。
辦完娘親的喪事,對陌敏來說無疑落下了心里的巨石,今日她早早的便端起瓢子走到米缸前,盛起米,準備備飯,忽然,當她彎身盛米的時候,她的余光落到了門外的位置。
他,竟然還沒走待在這里待了一夜。
“咦?這小道士怎麼還不走,哼。”她布滿的斜視了一眼門外,氣沖沖的走至門外,準備給他講講道理。
這種人不好好做個道士,非要死皮賴臉的賴在這里,真是不不知羞恥。
她誤會了,把秦劍想象成雷豹那一類人,卻也不思秦劍究竟所為何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