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燕傾再次從房里出來之際已是一身紅裝,金絲戰衣裹于周身颯爽不已。 長發高束,崢嶸鐵歌,只听到她輕聲說道︰“走吧。”
“燕傾,帶我一個吧。”一旁的鶯歌不知什麼時候亦換了戎裝,站在門外,早已等候水燕傾多時。
“也帶我。好歹,我還能給你縫縫補補干啥的。”藍衣在一旁也急切地前一步,急不可耐地說道。
連一旁小個頭的奕兒也奶聲奶氣地探著腦袋說道︰“帶我帶我!我也要去!”
“你還那麼小,湊什麼熱鬧!”水燕傾心里一熱,卻不忍心讓大家跟著她去戰場,便說道︰“此去,不知是凶還是吉。你們早些收拾了家當,得了空,好脫身。”
“不去。”鶯歌白了一眼水燕傾,手持一把劍,轉過了頭去。
“我也不去。”藍衣亦瞥了一眼水燕傾,表示十分不認同她的說法。
一旁沉默了片刻的即墨澤抬眼望了下幾人,說道︰“想去的,便來吧。燕傾,你縱使讓她們走,他們也不會走的。”
幾人立馬小雞啄米般地開始點頭,表示對即墨澤的無贊同。
水燕傾無奈,嘆了口氣說道︰“既然這樣,你們幫我去辦一件事。辦成了,留在長安,更有意義。其他人我信不過,你們,我還是心里有底的。”
“什麼事?”鶯歌和藍衣異口同聲地問道。
“幫我,去趟洛陽和攬州。”
水燕傾目光深深,凝聚,落在了二人的身。
“讓十一一起去吧。我看算留他在我這長安,也只怕是魂不守舍。再者,兩個姑娘家,好歹有個男人照應。”
即墨澤一側頭,看向了一旁欲言又止的凌十一,替他把沒有說出口的話給說了出來。
“王爺……”凌十一感動不已,當下便跪下,給即墨澤磕了好幾個響頭!
此時,藍衣望向凌十一的時候,眼里有波光在流轉,那一瞬間,她覺得,眼前這個男人可以托付終身。
“燕傾媽媽,我要留在這里陪你,像個男子漢一樣的保護你!”奕兒昂起了粉嫩的頭,稚氣的聲音卻是那麼地堅定,讓人好生心里一暖。
“乖,既是好男兒,那便隨我一起去那城牆之吧。”即墨澤摸了摸奕兒圓滾滾的腦袋,便拉著他的手往外走。
水燕傾在他身後大喊著︰“喂!即墨澤!他還是個孩子!”
“那要從小教會他流血和犧牲!我像他這麼大的時候,不也在戰場之!無妨!”即墨澤提著奕兒的小腦袋便往前走。
身為奕兒師父的無道砸了幾下嘴,雖然有幾分心疼,卻也表示即墨澤的話沒有任何的漏洞,便也跟在了後面去了。
水燕傾一怔,原來,他這般年紀的時候,便已經見過了殺戮……?
她伸手欲觸摸即墨澤的身影,他的身影卻越走越遠,直到,最後,一記飛掠,帶著奕兒,橫跨了白馬,回眸對她一笑。
“不走嗎?”
即墨澤目光之意蘊深深,含了笑意,仿佛不是去戰爭,而是去赴宴。
他盛情邀請著水燕傾,以躬身彎腰的拈花微笑的姿態,風度翩翩至極。
這樣的他,讓水燕傾覺得安定。
一種強烈的安定感和歸屬感襲身而來,她忽然那麼強烈地不想時間走動,願一切留在今日的時光里,願一切,停留在這一刻。
她亦一躍馬,紅裝配駿馬烏黑亮麗的毛發,颯爽的一聲“駕——”,二人便揚鞭于高空之,馬蹄飛起,激揚起塵土無數!
已是初秋,落葉紛紛,在塵土之打著旋兒,緩緩,塵埃落定,喧囂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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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牆高高,旌旗迎風而揚,城門緊閉,一路,盡是打著包袱想要流竄的百姓,臉皆是惶恐之色,腳下的步伐亦凌亂不已。
當水燕傾一路奔至城牆口之時,看到了城門緊閉,百姓擁擠著堵在城門口要出城去的景象!
一時間,軍民沖突推搡不斷,百姓人群之甚至有人開始哀嚎道︰“你們為什麼不讓我們出去!你們這是要我們死在這兒!”
一人呼,百人應,戰亂未起,城內先亂!
水燕傾見此景,冷冷地高喝道︰“讓他們出去!讓他們在百米之內變成箭靶子!與爾等有何關聯!”
那些士兵一見是水燕傾前來,立馬喜眉梢,卻轉耳便听到水燕傾如此下達命令,皆大吃一驚,目瞪口呆地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不知道他們的總都督這是唱的哪一出?
“愣著干什麼?讓他們出去!百米之外,便是越國的軍隊!正好走幾個人,城里的口糧才夠有用的人吃!”
水燕傾一摔鞭,便厲聲說道,絲毫都不顧那些老百姓的感受!
亂世,需要強權,更需要清醒的人!
如果留下的是一群沒用的烏合之眾,還不如沒有,來得強!
那些官兵遲疑了一下,終究開始緩緩推開了沉重的城門。
立馬有一個欣喜若狂的身影沖在了最前頭,朝那無限的郊外之地狂奔而去!
他的身後,亦有更多的人絕望地跟隨!
突然!箭如雨下!
矛頭直指向了那沖出來的第一人!
那人猝不及防,遠遠地便癱倒在了地!
奔出去的人群驚叫一聲,立馬回頭,卻見箭雨如影隨形而來!
人群此時才清醒了過來!
大齊不是不放他們走,而是,此時,出去,便是死路一條!
水燕傾目光凌厲,高喝道︰“箭弩手,!無論品階,立功者,均有重賞!”
在一旁城牆之早已埋伏好待命的箭弩手已經忍耐不住,一聲令下,便“唰唰唰!”地對射了過去!
那越軍本已經為了射殺這些百姓向前挪動了三米有余,這便為水燕傾的箭弩手提供了有力的條件!
“射!”
箭雨從城牆之精準地向越軍的箭弩手飛去!只見越軍開始有成片倒下的身影!
此時,那些百姓抱頭鼠竄哭喊著回城門之,一個個皆心有余悸,“撲通——”一聲便跪在了水燕傾面前,大喊道︰“大帥饒命!大帥饒命!”
他們的身後,城門被“轟——”的一聲重重地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