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建錫自然對妻子依舊是有感情的,但他又恨妻子不理解他恨妻子絕情要挾他。
不過在他心里和離也不過是緩兵之計,和巡撫妹妹也不過是逢場作戲,他是想著等他升官了,他再重新把江詩韻娶回來,甚至婚禮要辦的比當年成親的時候還要熱鬧!
本以為江詩韻和離之後會回樂縣娘家,卻不想人之間被長子長女派人接走了!
轉頭他又覺得如今他不好再和江詩韻接觸,回樂縣和去京都並沒有什麼差別。
相反,若是會樂縣,沒準岳父岳母會讓她再嫁,去京都就不一樣了,有孫子孫女把她困住,且就算她動了心思也得顧忌這子女的感受...
不得不說男人那些心思還真挺惡心的,就算和離了,簡建錫也把江詩韻視為自己的所有物,還覺得自己把正妻的位置空出來是長情!
另一頭,江詩韻到帝都的時候已經到了冬天了。
她並非是獨自一人去的帝都,跟在她身邊的還有江家的兩個佷子,也就是簡連瑾他們的表兄。
簡家和江家來往的並不是很密切,據說是當年兩親家鬧過矛盾,之後便疏離了許多。
江父江母還活著,想著這事兒對家里也有個交代。
拿到和離書之後,江詩韻感覺自己的身體坐馬車出門沒有問題了,就回了一趟樂縣。
江家其實還是很心疼江詩韻這個女兒妹妹)的,不過當年鬧了矛盾,江家就不願意佔上簡家了,免得被人說沾光佔便宜。
江家這些年發展平平,如今女兒妹妹)被人欺負他們卻束手無策,只能在家氣的牙癢癢的。
江詩韻也不願意在樂縣多待,住了兩天就說要往京都去了。
江父江母也想開了,端著面子有什麼用,這些年他們倒是端的好好的,但對家里對子孫一點用處也沒有,還被人說成是傻子,家里沒發展起來,女兒被欺負他們連打上門都不能!
唯有把自己家發展起來,他們才會有底氣護住家里的女眷。
于是便和江詩韻商量,說讓她的兩個佷子跟著去京都,兩個孩子已經是舉人身份了,已經拿到了舉薦書準備參加明年的春闈,想讓京都的外孫幫忙引薦個老師學上幾個月增加幾率。
江詩韻這些年也覺得虧欠了娘家,沒猶豫就答應了下來,次日一行人就往京都方向趕。
半路遇到了今年的第一場雪,氣溫降低了不少,不過大地並沒有凍住,倒沒有影響他們的行程。
京都那邊收到回信說江詩韻願意過來京都,簡芸淺便準備了起來。
等江詩韻抵達,她不聲色的掃了一眼她的手腕,並沒有多言。
倒是江詩韻滿臉愧疚的抱著魏明潯不肯撒手。
簡芸淺笑著道︰“您安心住下,大哥那邊也給你準備了屋子,這邊住膩您便過去住兩天,不過年後大哥就得去任上了,到時候那房子得退回去。”
江詩韻點頭表示理解,“孩子們都在這邊,我也懶得折騰,不過改明兒倒是可以過去坐坐。”
她對現在的住所很滿意,雖然沒有清州府簡府大,但卻感覺很溫馨,女兒為她布置的屋子是用了心的。
和江詩韻寒暄完,簡芸淺才看向兩個表哥,“之前回天溪村住了一段時間,沒去拜訪外祖父和外祖母,兩位老人家沒有生氣吧?”
其實江家人對原主還是可以的,原主年幼的時候江舅舅每個月都會隨機帶一兩個孩子到鄉下去看原主,在原主八九歲的時候,兩家矛盾加劇,就再沒有往來了。
具體發生什麼事兒祖母周氏也不清楚,只曉得一開始是因為祖父那位前妻什麼的,後來江家不與他們往來,周氏也沒自討沒趣湊過去。
三表哥江斯理說了個時間笑道︰“是那會兒吧?難怪那時候父親幾次念起表妹,母親還說是父親看錯了,說表妹已經成親了,在府城不可能回去。
兩位老人家好著呢,姑姑回家老人家又想起了芸表妹,還罵父親和叔叔們死要面子...
又交代我們過來帝都要給芸表妹撐腰,不能給芸表妹添麻煩...”
五表哥江斯牧也玩笑道︰“說起芸表妹祖父祖母就恨不得把我父親兄弟幾個打一頓呢!”
其實主要還是老人家覺得女兒這些年肯定沒少受委屈,覺得都是幾個兒子不作為,若孩子們不是死要面子,每年過去府城一兩次,前姑父也不敢這麼明目張膽的欺負發妻!
江祖母和江祖母一共生了三兒兩女,江詩韻是最受寵的小女兒。
江家算是耕讀世家,雖然這些年也沒有出過官員,除了來京都的兩位表哥,就江祖父考上了舉人,一直考到四十多都沒中進士,江祖父覺得自己越考越費勁,就放棄了。
江家家里有近百畝地,縣城里也有五六間出租的鋪子,還開了一個接收七至十五歲孩子的書院。
家里人口多,算不得富裕,但日子也湊合。
江家三個兒媳婦都是樂縣的本土人士,但大女兒卻嫁給了外地的商人,這些年和家里的往來也不多。
原主記事沒多久就和外祖家斷了往來,對江家也不太了解,寒暄一番听到說去年天災家里的近百畝地也遭殃了,收成只有往年的三成。
又說家里其實還有一座矮山,還是曾祖父在的時候買下來的,老人家看那山上的樹木長的不大好,被人一忽悠還真以為那是礦山就買了下來。
結果幾十年下來,那真是種什麼都不成,就淨長些只能當柴火的歪脖子樹,找了許多人看了,都說是純純土質不好。
江家前幾代就已經脫離農門了,心思也不在耕種上面,這矮山又轉不出去,就只能白白放在那了。
之前听說簡芸淺帶著天溪村的村民種起了桑樹,他們也托人去買了幾顆回來種那山上,也不知道是不合適種植還是沒護理好,總之是沒種成。
江家兄弟腦子里也沒那麼多彎彎繞繞,話趕話就把這些事兒當趣事說了出來。
江詩韻這些年光顧著丈夫和孩子們,娘家的事兒早忘的七七八八的,佷子的一番話引起她的回憶。
說到那矮山的時候她笑著說,“那山頭雖矮,但還挺大的,我記得小時候你外祖父還帶著我們去過那邊,說是廣益集思叫大家想想能利用這山頭干點什麼,總比荒在那長草好。”
她倒是沒要求閨女幫忙,主要也是對農事不了解,以為天溪村那邊本就適合種植桑樹。
且此刻江詩韻也不知道女兒把織造坊給轉了出去了。
那織造坊傅王那邊願意接手,不過他並非是直接現銀交易,而是分了兩成股份給簡芸淺,明面上卻是和簡芸淺沒有關聯的了。
幫江家處理那山頭這些對簡芸淺來說也是小事兒,不過她也沒有主動開口。
一個是現在並不合適種植,第二是她還得再觀望一下江家人的秉性。
見幾人面露倦色,簡芸淺叫人帶他們下去安頓,扭頭客氣對江家兄弟道︰“兩位表哥只管安心住下,你們先歇上兩天,等大哥和書朗哥哥休沐,讓他們帶你們去拜訪幾位長輩。”
江家兄弟客氣道︰“給大家添麻煩了。”
他們跟著江詩韻住到隔壁,孩子們暫時還是在簡芸淺這院子里,等簡連瑾夫妻離京,等江詩韻適應這邊的生活再把孩子們給挪過去!
江詩韻是很滿意這份‘距離’感的,若叫她和女兒女婿住一個院子,她也不自在。
晚上大家一起吃了個團圓飯,江詩韻看著精神飽滿的長子,嘆道︰“若是連 也在這就好了!”
這個有點難,簡連 至少還得熬兩三年。
若他能成功升遷,回來敘職小聚幾天又得離開了。
若心有抱負,想調回京都當京官他還有得熬,若他甘心當個默默無聞的小官,簡芸淺他們倒是可以想辦法操作一下。
簡連瑾馬上接話道︰“前不久二弟才寄了信過來呢,之前也不曉得母親願不願意過來為孩兒操勞,便沒有把這事兒透給二弟,正好這次回信把這事兒說說,讓他往後給母親寫信寄這邊來。”
一听這話江詩韻就尷尬了,次子已經許久沒有給他們寄過信了,她一直被各種事兒絆住,也許久沒有想起這兒子了。
特別是之前拒絕幫忙照顧小孫女,她擔心次子強硬把病懨懨的孫女送回去,還把存她那的銀子都給寄了過去...
簡連瑾不知道這些事兒,還笑著繼續道︰“二弟又添了個小子,好在這孩子比歡歡爭氣,不然他再把人往這邊送,芸芸該頭痛了!”
江詩韻越听越愧疚,簡連瑾瞥見她的神色笑容也淡了下來,只得安慰道︰“兒子沒有責怪母親的意思,兒子已經成家立業了,本不能侍奉在旁就已經很愧疚了,這些孩子本是咱們的責任...
芸芸書朗和我們互相扶持,祖母她老人家也願意搭把手,我們在京東的生活真挺好的。”
江詩韻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心不在焉的點了下頭,但沒有說什麼。
簡連瑾飯後依舊帶著妻子和次子回官舍那邊住,不過他沒忘記交代妻子這兩天多過去陪陪母親,多注意一下她的情緒開解一下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