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三人你追我趕,徑直追到了一處山下,陸壓突然不見了蹤影。雲霄在青鸞上往下看,只見這山腳處有一座蘆蓬,不遠處有亭有橋,更有溪水潺潺,風景十分清幽,想是這陸壓道君的落腳之處。
二人隨即降下青鸞落在蘆蓬前,雲霄聲如鶴鳴,喊道︰“陸壓!我兄妹本與你無冤無仇,為何用邪法害我兄長!今日一定要與你分個是非曲直!”
“哈哈哈哈!”一陣笑聲從蘆蓬中傳出,那門吱呀一聲打開,只見陸壓走了出來,背著手氣定神閑說道︰“你們兩人還真是不知死活,竟敢追到這里?真以為我陸壓怕你們麼!”說罷將腰間的青冥葫蘆取下拿在手中,揭開蓋子,瞬間一道白光飛出。
“不好!殿下快走!”雲霄知道這葫蘆里的飛刀厲害,自己又沒有混元金斗在手,趕忙一閃身借土遁遁走。
殷郊哪知道這誅仙斬神飛刀的厲害?此寶乃是昔日妖界之主東皇太一的九個兒子‘九大金烏’死後,由九妖精氣煉化而成,專破仙人的元神、肉身,聖人之下皆要伏誅。殷郊只見眼前白光一閃躲避不及,被飛刀將元神釘住,整個人頓時呆若木雞。
陸壓見得了手,冷笑一聲︰“哼哼,殷郊,我原本就打算用釘頭七箭書先殺你,沒想到你自己來送死,你就死在我這斬仙飛刀之下吧!”說罷,其朝飛刀做了個揖,口中說道︰“寶貝,請轉身!”話一落音,那飛刀一旋,殷郊的首級立刻被斬,飛在半空,只是脖頸中的血卻未濺出來半分。
陸壓心中奇怪︰‘這殷郊被我斬了頭,為何沒有半分血濺出來?’正想著,只見本該死去的殷郊渾身散發出紫色的洶洶火焰,裹住了身體。紫焰罩身,形如一只展翅欲飛的鳳凰沖天而起!眼前這一幕將陸壓震驚合不攏嘴︰“這……這莫非是傳說中的南明離火?”
說時遲那時快,殷郊被斬掉的首級又落回脖頸上,身首合二為一,完好無缺。殷郊睜開眼楮,摸了摸脖子,沒有一絲傷痕,口中笑道︰“我天生命硬,恐怕要讓你失望了!”
陸壓瞪大眼楮,驚訝道︰“這不可能!鴻蒙中只有上古鳳凰才有這涅�之力?你這乳臭未干的小子怎麼會擁有這力量?”
殷郊也不答話,翻手祭出番天印朝著陸壓便砸了下去。陸壓不及閃躲被番天印打了個跟頭,打得眼冒金星,噴出三昧真火來。
“再來!”殷郊再下一城照著陸壓天靈打去。陸壓動了真怒,咬牙罵道︰“逼虎跳牆,要老子動真格的!”說罷仰天大吼一聲——“金烏真身!!”
話一落音,番天印被一股無匹力量震飛開去!只見陸壓身上的道服被烈焰燒成飛灰,取而代之的乃是一身金甲紅袍,背後背著一個金輪,耀人眼目!再看陸壓已經從一個矮胖道人變得身高九尺,面目猙獰,紅發沖天,背後一對金色翅膀遮天蔽日!與之前的樣子簡直是判若兩人!
“金烏真身?”
殷郊當然不知道金烏為何物,但是隱在半空觀戰的雲霄得道于天皇之時,她卻知道。
雲霄見了陸壓的真身,心中震驚不已︰‘昔日東皇太一統領群妖,佔據不周山;東皇太一的十個兒子便是十大金烏!當年巫妖大戰震撼六界,大巫後羿用射日神弓射殺了九個金烏,逃了一個,原來那一個幾十萬年來一直藏在這里……’
想到這兒,雲霄知道了陸壓的根底,她卻沒有下來幫助殷郊而是悄然離去了。
這陸壓為何打扮成道人模樣?那要從巫妖大戰之時說起。
妖界首領東皇太一當年偶然得知了盤古大帝遺留下十大神器的事,便想要四處搶奪十大神器,哪知道惹怒了巫族。大戰之中,東皇與巫妖十三大巫同歸于盡,自此二族元氣大傷,漸漸沒落;而後闡截二教大興,仙族崛起。陸壓自知不是鴻蒙聖人的對手,為了隱匿身份這才投身仙道,拜在了元始天尊座下。元始天尊知道這陸壓根器頗深,暗思日後用的到他,便暗中教授其仙法,不過二人並無師徒之名,也無人知曉陸壓究竟是誰。而蟄伏許久的陸壓之所以突然出手對付截教,卻是因為他已經和天帝暗中達成了協議,他要從天帝手中取回一件原本屬于自己的上古神器——日金輪。
當年這日金輪最先落入東皇太一手中,他將此神器賜給了十個兒子,十大金烏就是利用日金輪修煉才能駕馭了太陽星,掌管日升日落。巫妖大戰之後,神族崛起,天皇伏羲建立天庭收繳各方神器,這日金輪便留在了天庭,一直到今日。陸壓為了取回日金輪,也答應天帝暗中鏟除截教中人,保證天庭封神的順利進行。
陸壓望著殷郊,稱贊道︰“幾萬年了,你是第一個逼我顯出真身的人!不過見過我真身的人都得死!”說著拔下背上的日金輪,注入金烏的烈陽之力,霎時間方圓百丈的草木皆成飛灰,灼熱的烈陽之氣直沖九霄。
殷郊見這金輪形如烈陽,中間是空,周身有火焰形的彎曲,似是渾金所鑄,知道絕非凡品。
“殷郊!嘗嘗我日金輪的厲害!”陸壓將金輪甩出朝著殷郊打來。殷郊眼前一花,被日金輪擊中腹部,整個人被撞擊到山崖上,亂石四濺;疼痛倒是其次,剎那間,一股不可名狀的高熱裹住全身灼燒,殷郊瞬間變成了火人。
這金烏的烈陽之力著實可怕,連趙公明的銅鞭都瞬間被燒化,殷郊沒了紫綬仙衣護著如何抵擋這熔金煮鐵的熱力?只見整個人逐漸被烈火吞噬,沒了聲響。
“哼哼!”陸壓五指一張,日金輪飛回手中,繼而笑道︰“這就是不自量力的後果!”正得意間,突然听到烈火中傳來一個聲音︰“你說誰不自量力?”
只見殷郊周身的烈焰被逼開三尺之外,渾身被燒焦的地方瞬間已經復原如初。殷郊雙目泛紅,顯然已經運起了破凰之力;只見他大喝一聲,破凰之力幻化成一個鳳凰形象凝在半空,那鳳凰張開巨口將周圍的滔天烈焰鯨吞而入。烈陽之氣頓時消散無蹤。鳳凰的形象凝視著陸壓,仿佛在獰笑︰區區烈陽之力,也敢在我面前賣弄!
陸壓萬沒想到眼前的這個殷郊身上蘊藏的破凰之力竟然如此厲害,頓時額上冒汗,心中惴惴不安︰‘這次真是失策了,怎麼招惹了個如此厲害的煞神?’不禁萌生退意。
殷郊將手一揚,滅神槍凌空飛來落入手中,再將槍一指陸壓,“你披了道袍卻沒有向道之心,弄些妖法害趙兄性命,道貌悍然的家伙!你也吃我一槍!”說罷一槍刺下。陸壓趕忙揮舞日金輪抵擋。殷郊槍法如神,六界內可稱第一,只抬手一槍刺入陸壓胸膛,縱然有金甲護體,又豈能抵住破凰之力?渾身金甲片片破碎。
“可惡,跟你拼了!”陸壓心中著慌,積攢了數萬年的烈陽之力全力爆發,猛然將殷郊震開。
殷郊趁陸壓舊力剛盡,將破凰之力注入番天印,番天印頓時由金轉紅,神力激蕩之下,光越來越亮猛然變成一束直沖九天!將天上浮雲撕開一個巨大的口子!仿佛海中的漩渦一般!
陸壓知道這一擊非同小可,咬牙罵道︰“盡管來!看看鹿死誰手!”
陸壓不逃是因為他手中還握有一個極厲害的法寶,只見番天印攜著風雷之勢打下,陸壓也不示弱,雙手一拍祭出一口黃橙橙的古鐘。古鐘罩在陸壓頭頂,有磨盤大小,外邊雕刻著日月星河,地水火風環繞其上,鐘體內有山川大地、洪荒萬族隱現其中。鐘體上赫然刻著三個古字——東皇鐘!
番天印打在東皇鐘上爆出一聲巨響,再看那鐘卻絲毫無損。這東皇鐘乃是東皇太一鎮壓妖界的神器,威力無比。自東皇太一死後,東皇鐘便失去了下落,沒料想竟一直在陸壓的手中……
陸壓獰笑道︰“殷郊,敢招惹我,你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給我成為東皇鐘的祭品吧!”隨即五指一張將東皇鐘祭在空中。殷郊只見腦後一片金光,待抬頭時‘啊’的一聲早被東皇鐘吸了進去。
殷郊入了東皇鐘只見里面混沌一片,仿佛宇宙星河;突然頭頂天雷滾滾,地上地火竄出,一道雷光打的腦漿迸裂,地火焚身將肉身化為飛灰。一切就在眨眼之間……
眼見殷郊在東皇鐘內化為飛灰,陸壓這才放下心來,長舒了一口氣︰‘奶奶的,幾萬年了,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麼難對付的家伙!’
可惜陸壓還是小看了鳳凰的‘涅�’神力,只要南明離火不滅,鳳凰就不會死,殷郊自然一樣;東皇鐘內的南明離火不曾熄滅,眨眼之間又凝聚在一起化成一只火鳳,殷郊的身軀再次浴火重生。雖然是不死之身,但是殷郊此刻被困在東皇鐘內,上不著天,下不著地,恍如一口大鐘里扣著的一只小螞蟻,眨眼間周圍天雷地火又裹了上來。殷郊忙運起破凰之力將天雷地火逼開三尺,在鐘里沖著陸壓大喊︰“陸壓,我勸你省省吧!你殺我一萬次,我就能復活一萬次!”
陸壓驚覺殷郊還沒死,又驚又怒,大罵道︰“他奶奶的!我就殺你一萬次!”
殷郊當然不能坐以待斃,祭出番天印希望能像打破紫金缽盂一樣將東皇鐘打碎,但是殷郊怎知道二者豈能相提並論?東皇鐘乃上古神器,番天印剛一離手就被強大無比的吸力吸走了。
正在殷郊束手無策之時,救星來了。只見雲霄去而復返,手中握著一柄金光閃閃的弓。弓背晶瑩如玉,彎角更是碧綠之色,肋骨弓身則呈金色,弦絲也是金黃之色,絕非凡品;背上背著一個箭筒,里面只有一支箭,但這一支箭通體晶瑩剔透,乃萬年玄冰所鑄,正散發出攝人寒氣。
雲霄立在雲頭,隨手搭箭拉了個滿,朝著陸壓後心便射了過去。陸壓正凝神運功對付殷郊,哪想到突然飛出一支冷箭?霎時間被箭穿入後心!陸壓大驚失色,因為天下間罕有東西能刺破自己的護身烈焰,就連趙公明的銅鞭也傷不了分毫。陸壓只覺得箭身散發出一股刺骨冰寒,正在極速的消減自己的烈陽之力,低頭一看頓時面如死灰,嘴里吐出幾個字︰“玄……玄冰箭?”
再抬頭一看,雲霄手中握得正是當年後羿射殺九大金烏的——射日金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