褐色的天空,那只挺著的紙鶴歪歪扭扭滯留在上面,搭在灰白色的斑斑點點的星空中,張木讓紙鶴在一個陰暗的角落里降落下來。
前面的馬路上吵吵嚷嚷的擠了一群人,這群人里,有人在拿手機拍照,有人在打di n hu 呼救,更有人在呼朋喊友的直播車禍,而在馬路上行駛的車流,被迫無奈的從這群人的兩旁穿過。張木扯著大步走向前,听到耳邊傳來人們議論紛紛的聲音。
“我看著是活不成了!”
“你看他後腦勺著地的地方有那麼多血,活下來希望不太大!”
“這人好可憐!”
“哎!你看那邊的跑車是不是富二代醉駕撞死人了。”
“肇事司機還跑了”
……………
隔著人群中的縫隙張木才看清場中的情景,被人群圍著的馬路上有一輛跑車,車頭已破爛不堪。跑車的附近還有一輛七零八落的摩托車,地面橫七豎八地散落著反光鏡已經沾滿血跡。
地上躺著一位生戴頭盔身穿短袖衫的男人,那男人嘴角隱隱還有鮮血流出,原本蠟黃的臉,現在已經變得無比蒼白,上半身還隱隱在抽搐,只見他的雙腿已經離開了上半身,變的血肉模糊,還能看到絲絲白骨露出。
幾分鐘之後,身體已經變得冰涼,那雙大眼充滿了不甘,絕望。
張木看到一個黑色的身影從那男人的身體中飄出,那黑色的身影剛開始還有些迷茫,他看了看下面的自己的尸體,臉色大變,痛苦和害怕的神情同時出現在臉上。好像又想到了什麼,他跑到人群旁邊,試圖向著人群說話。
可是卻沒有一個人能听得到他的聲音,他臉上露出了著急的神色,甚至用手拍打旁邊的一個人,可是他的雙手好像是透明不存在一樣,從那個人身體中毫無阻礙地穿了過去。
他眼中上露出了驚恐瘋狂的神色,在人群中間蹦蹦跳跳的瘋狂的呼喊著,狂叫著,他用雙手指著蒼天,開始咒罵了起來。
正當這時一輛深紅的奔馳從旁邊駛過帶起了一陣大風,那黑色的身影被大風掀起,在地上滾了好幾滾。不但如此,除了那大風,似乎每一縷微風都能讓他感到刺骨的疼痛。
他連爬帶滾的跑到自己那具已經血肉模糊的身體旁邊,這才感覺到略微心安,他從沒有像這時候一樣感覺到自己的生前的身體是這樣溫暖,安全。
張木看到這里,用了一個幻術避免凡人看到自己,大大方方的走到那個血肉模糊的尸體旁邊,那個黑色的身影看到張木走來,他有些吃驚又有些迷惑張木走過來是要干什麼,忽然他覺察到周圍的人對張木也是視而不見。
“難道他和自己一樣也死了?”那蜷縮在血肉模糊的尸體旁邊的黑色身影暗暗的想到。
他看到張木在歪著頭打量他,他十分確信的張木不是在看他生前的尸體,也不是在看向別處,而是真真正正的能看到他,就更加確信自己的猜想了。
“莫非人死後還可以繼續逗留在人間,不是應該要去傳說中的陰間嗎?不過這個人怎麼這樣打量自己,難道是看自己是新鬼,不懂人死後的事物就想哄騙自己去干些免費的苦力。”那黑色的身影看到張木的眼楮有些詭異,就好像在打量一件東西似的,不由得想到。
天空依舊是灰褐色,張木看了看時間,拿出了那張幽冥白骨幡,想把這新生的鬼兒,直接收去。
“你想干什麼?”那道黑色的身影看到張木從那麼小的一個灰色布袋里拿出一張比布袋還要大的黑色三角小幡,有些不可思議的說道。
“難道你是鬼差?”他見張木沒有回答,而那黑色的三角小幡上又翻涌起詭異的濃霧,差點都叫了出來。
那黑色的身影看著灰褐色的天空,只覺得面色麻木的人群,說不上面目可憎,而那詭異的濃霧還在三角小幡上翻涌朝他卷來,他眼神里又是一片冷寂,絕望。
張木撓了撓頭覺得有些驚嚇到了這只鬼物了,想了想,還是跟他解釋一下︰
“小道需要一些鬼魂做些事情,不過我也不是讓你們白白的勞累,小道有把握拖延住你們輪回大限的時間,讓你們比別的鬼物擁有更長駐留世上的壽命。”
“人死後還有輪回大限?”那鬼物神色有些害怕。
“是”
“所謂的輪回大限指的是人死後其魂魄還能在世上逗留的時間,一般的鬼物的輪回大限為七天,七天之後,要麼去選擇輪回,要麼魂飛魄散。”張木見這鬼物什麼都不懂,索性一次性把話都說完,免得多費口舌。
那鬼物還想要張口問些其它的東西,張木神情也有些不耐煩,一抖手中的幽冥白骨幡,那白骨幡面上就形成了一個極劇旋轉的漩渦。
一陣龐大的吸力從白骨幡面上傳來,“嗖”的一聲,那個鬼物化為一縷輕煙進了黑色的三角小幡內。
張木捏了一個“大搜攝術”的法訣,眼楮和鼻子里頓時只剩下冷寂的味道,似乎這個城市的溫度,都降下去很多,在張木眼楮里,色彩是單調的,世界便開始剩下了唯一的色調,里面沒有純淨的色。他眼楮里也只是灰,這個區域只剩下了灰色。
張木又挺著紙鶴潛伏在城市的天空,天空的暗褐色已經變成了沉沉的灰色,張木不停歇的滿世界找鬼物,不過張木找了一天一夜,也只是湊一千五百只鬼物,其中還有五百只鬼物都是女性,根本不可能送到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