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孕!”這兩個輕飄飄的字眼,像帶雨春雷一樣向陳建國砸了過來,真是又喜又驚。
雖然心里渴望有一個孩子繼承自己的血脈,可是這一刻來的那麼突然,陳建國一時間有點不知所措。
“那我媳婦兒總是吐怎麼辦?”陳建國黃然反應過來,最近忙忙的問杜醫生,那些微弱的芥蒂都不知道跑哪去了。
“這是孕期的自然反應,很多人都是這樣。沒什麼大毛病,買點東西多補補就好了。”
杜大夫看著眼前這個人,有點好笑。
男人呀,一踏進婚姻的墳墓就變得不像他了。平時的陳建國,在兄弟面前講義氣,在士兵面前是認真負責的黑面閻王,在戰場上他是第一個往前沖的拼命三郎,可是在老婆面前竟然也是個耙耳朵。
杜大夫邊想邊搖頭,心想,“陳建國可真是丟男人的臉呀!”
回去的路上,陳建國一直托扶著甦挽,第一次領軍勛章的時候也沒有這麼小心翼翼。
“我沒事兒,你用不著這麼小心。”甦挽微微有些不自在。
在經過最初的震驚之後,甦挽已經反應了過來。她真的沒有想到,作為一個任務者,也可以擁有自己的孩子,這就是上天給的恩賜。
甦挽把手輕輕撫上還是平坦的肚子,這里面有一個小生命,正在慢慢醞釀著嗎?他以後長得怎麼樣?會不會可愛的喊爸爸媽媽?他是男孩還是女孩呢。
多麼不可思議,甦皖心中隱秘的幸福著。他看著。她看著陳建國,此時眼前一片漆黑,只能隱隱約約看見陳建國的輪廓,但是甦挽還是偷偷的斜望著他。
這個男人。或許不是最好的,也不夠體貼。但他能給的,比他擁有的,多很多。
有時候生活就是如此,一點點小幸福就可以滿足,甦皖一下子感性了起來。可轉念一想,還是要加緊掙錢呀,養孩子是一筆不小的投資。
回到家時已經很晚,一路上家屬院里的燈都已經熄了,兩人一路無話,卻一點都沒有感到尷尬,只有淡淡的溫馨縈繞在兩人周圍。
“我給你打熱水去泡泡腳吧?”陳建國把甦挽放置在椅子上,起身對她說道。
“你怎麼一下子這麼體貼了起來?”甦婉含笑的看向他。
“老杜說,不能讓你累著。前三個月,要多注意點。”陳建國支支吾吾的吐出這麼一句話。
“那真是太好了!懷孕能讓你這麼殷勤的對待我。”
“我平時對你不好?”
“嗯,不好。”甦挽笑嘻嘻的回答。
其實在這個年代來看。陳建國已經是少有的好男人了。就是有時候什麼事兒都不願意告訴你。讓甦婉一直猜猜猜。
不小的厚膠塑料盆裝了大半盆水,甦挽把腳放進水盆里,只佔了盆的一半不到。
“你怎麼打那麼多水啊?”甦挽平時洗腳用不了那麼多的。
“嗯,煤爐子上還在燒著,暖瓶里還有,我就把熱水都倒進來了。”
陳建國說著坐在甦挽對面的凳子上,把腳也放在水盆里。他的腳比自己的臉白多了,不過有著甦挽對比,硬生生的顯得黑了許多。
甦挽忍不住用腳蹭了蹭陳建國的腳,說道,“你說孩子出來會不會像你一樣黑呀。”
“不,如果是個是個女娃的話。她長得和你一樣漂亮。如果是個男娃的話。。。”
陳建國頓了頓,好像在想男娃要怎麼辦?
“是個男娃,你怎麼樣?”
“是個男娃還是要像我吧。不然顯得太女氣了。”
白熾燈昏黃的燈暈下,陳建國的眉眼都泛著溫柔的笑意。
陳建國不愧是個老男人了,一談起孩子就興致勃勃,說的話要比平時他一天說的都多。
甦皖有點吃醋,但也很開心。對于肚子里的孩子,她和陳建國有一樣的心情。期待他的出生,期待他的成長。
第二天是個晴朗的好天氣。吃過早飯,甦挽把被子扛到外面的繩子上曬一曬,就坐在桌子上寫了一上午的稿子。刪刪減減,也注意著休息。
中午又是陳建國回來做飯,不知道他從哪里拎回來小半袋梅子干,陳建國嘗了嘗,真的是酸得掉牙!不過甦婉卻吃的停不下來。
下午甦挽又繼續到學校帶熊孩子,所幸這個時代的孩子,雖然頑皮,但對老師還是很尊重敬畏。
甦挽教了他們十以內的加減運算,留了兩篇作業,就這樣一下午就過去了。
甦婉懷孕了沒感覺有什麼,但陳建國卻緊張的不行。
甦挽搬個凳子,他發揮他當了十幾年兵訓練出來的優良身體素質,三步兩步就把凳子從甦挽手里拿走。
甦安無奈笑笑,隨即坐在桌子邊。
晚上的飯還是陳建國做的,自從甦婉懷孕後,他也不拖戰士們的拉練了,每天自覺的按時完成任務。回來就給甦挽做飯。
那些兵們高興的沒有兩天,就發現夜里陳建國偷襲的次數明顯增多,天天哀聲嘆氣,希望嫂子快點把孩子生下來,讓他們早早解脫。
“多吃點。”陳建國看著甦挽一直拿筷子戳飯,一口都沒吃下去,忍不住又往她的碗里夾了兩塊甦挽愛吃的豆腐。
“胃脹,不想吃飯。”甦挽說著就做出干嘔的動作了。
孕吐可真把她折磨的夠夠的,沒有經歷的人真的不能體會這種感覺。
可是想著孩子需要營養。甦安忍著惡心感又把放下了筷子拿了起來。
晚飯是陳建國做的手 面條。加了肉片,還有上午剩下的豆腐,陳建國在鍋里煎的兩面金黃。這已經是很不錯的飯食了。
甦挽也知道這幾天她有點矯情了,可有人寵著她,她情不自禁的就矯情了起來。
想著還是拿起放在手邊的醋,往面條里加了許多。攪拌攪拌著吃了起來。
陳建國看的牙都倒了,一開始有孩子,的激動心情,已經慢慢的被心疼所替代。
不要了,就這一個就夠了。陳建國心想,還沒有出生呢,他就會折磨自己的父母了。
“建國,又要去洗衣服呀。”陳建國拉練回來後,端著衣服盆準備到河邊把衣服給洗了。路上正巧踫見兩個家屬院的嫂子,手里拎著菜,像是從菜園里回來,看見陳建國打聲了招呼。
“嗯。”陳建國嗯了一聲點點頭。在其他r n mi n前他一向少話。
隱隱約約听見風傳來的聲音。
“哎喲這陳建國,真的是娶了個金疙瘩回去,天天供著哄著。飯是陳建國做的,衣服也是他洗。哪家的女人也沒有想到舒白潔那樣?要我說跟我小時候一樣,那都會要去批斗的。可不興這些風氣”
一個另一個牽著孩子的女人,拉了拉她的胳膊,給她使了個眼色。“你不知道,人家肚里揣了個金娃娃?”
“屁 金娃娃,哪個女人懷孕的時候沒干活。我懷我家大牛的時候,還天天下地掙工分呢。”
陳建國听到這些話,皺了皺眉頭。心里在想剛剛那兩個女人是誰家的?哪天找他們男人練練去。
快到冬天了,衣服也是厚的,河里的水那麼冰,凍著了,小潔怎麼辦?而且。家里的媳婦懷孕了之後,不能久蹲,一蹲久了就容易頭昏眼花。
昨天要不是他接著了,甦婉非得一頭栽在地上。
懷孕了還掙工分,是她男人窩囊關小潔什麼事?
陳建國向來不在乎別人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