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真的。
領養代替購買？
什麼鬼！
某層面上，彼得很佩服斯潘賽瑞德的勇氣，彼得從來沒見過有誰敢這樣對哈利說話，斯潘賽瑞德是第一個。回程的路上沒人敢講話，因為哈利看起來超生氣的，超級、超級、超級生氣，過彎都在飄移。
mj倒是冷靜，時不時以微妙的目光在多莉身上打轉，若有所思。
他們先把mj送回宿舍才回到奧斯本莊園。停車的霎那，哈利轉頭，莫名其妙被彼得嚇一跳。
“你還在？！”
“……真失禮。我一直都在喔。”彼得無言。
哈利緩過氣，將前額靠在方向盤上，垮下雙肩。管家站在車道外，等候他們下車。
彼得回頭，看著後座的多莉，問︰“多莉，你還好嗎？”
多莉把自己蜷曲在皮椅上，縮成很小一團。聞言，她從雙膝間抬頭，咬著下唇，微微頷首。
彼得在心里嘆了口氣。感覺這里只剩下他是冷靜的了。
“好吧，哈利，我們需要討論剛才發生的事。”彼得說，嚴肅地看著哈利，“我們回你房間去？”
“不，就在這里。”哈利搖搖頭，側過身。這個角度他能同時看見彼得跟多莉。
多莉將下顎抵在膝蓋上頭，睜大雙眼，滿是忐忑。灰紫色的發絲圍繞著她，她看起來像童話故事里、被囚禁在高塔的公主。
“斯潘賽瑞德，他是個fbi，而且不是普通的fbi。”哈利說，語氣凝重，“他所屬的團隊擅長以側寫取得罪犯信息，也就是說，他們是推理大師，夏洛克再世，只要任何一點小動作都能證明或幫助他們做出更多推測。”
彼得皺起眉。“你覺得他從我們身上已經得到多少訊息了？”
“我不知道。”哈利抹了把前額，把零散的發絲往後梳，但那些金色發絲仍不停垂下來、在他前額晃來晃去，“該死。他是從哪得到我們的血液檢驗結果？”
“那不合法。”突然，多莉開口。
彼得跟哈利同時轉頭，盯著多莉。
“什麼？”
“我們的血液樣本。我的血液樣本，他可能是從案發現場取得，上回蜥蜴人攻擊msst，在彼得救了我之前，我摔在地上，回家後、我發現腿上有一點擦傷，可能是在那里留下血跡。但是哈利的，哈利身為奧斯本家繼承人，血液資料肯定是絕對保密，斯潘賽瑞德卻有辦法取得哈利的血液樣本，這說明了一件事。”
哈利與彼得交換一個眼神。
“內鬼。”哈利斷定，不耐地擺出介于憤怒與不屑之間的表情，“老天，搞什麼鬼，我父親都還沒死！”
“你知道是誰了？”彼得驚訝道。
“不，哈利，這不是最糟糕的。”多莉繼續說，語速加快，表情也不再平靜，“如果是董事會，那代表他們準備跟fbi合作，而且握有對你父親不利的證據，他們隨時會找sh ng m n。你要聯系你父親，做出最壞的打算。我們現在必須穩固住你在奧斯本企業的位置。莊園內只能有心腹，隨時注意系統有沒有被侵入。或者，我們干脆暫時搬離這里。”
多莉說完，神情嚴肅，保持著原本將自己蜷曲成一團、彷佛小貓不安的姿勢，堅定地望著哈利跟彼得。她看上去是多麼脆弱柔軟，又多麼堅強冷靜。
彼得下意識去看哈利，發現對方同樣一臉錯愕。
“哈利，別怕。”多莉說著，揚起嘴角，“我會保護你。我跟彼得都會保護你。”
彼得皺起眉。這句話听起來，呃，怪怪的。不過算了，雖然他真的很在意為什麼多莉突然變得超冷靜、超聰明、能夠推理並預知他們即將面對的麻煩……總之，這樣也好。“我認為我們該聯系剛才那位博士，哈利。只有他才清楚發生什麼事。如果他們說出是誰t g ng血液，可以解決很多問題。而且我們總得搞清楚，多莉是卷進什麼樣的事件內。”
哈利眉頭緊蹙，不發一語。
然後，多莉尷尬地笑了一下。
“呃，其實有件事我沒有說。”
哈利抬眼。彼得側過頭。
“剛才那個……斯潘賽瑞德？”多莉笑著，笑得好可愛好窘迫，“我見過他。一次。在我剛從精靈型態變ch ng r n類時，我摔在地上，他看見我，qu n lu ，所以我搶了他的毛衣……”
“………………”
“………………”
這大概算是結下梁子了；彼得嚴肅地想著。
彼得開始發現，身為一位兼差超級英雄，他的生活可以非常、非常、非常忙。
首先，翅膀男，還沒解決；再來，蜥蜴人，康納博士的研究，他不能讓康納博士就那樣下去，他要幫助對方，這也沒有解決；接著，多莉，多莉需要學會她身為一個精靈該會的魔法、黛安娜說不會的可以問……這個也沒有解決。
最後。
fbi？！連fbi都出現了，扯出奧斯本家宅斗大戲？
在被蜘蛛咬到以前，彼得以為他的人生就是一般青春校園偶像劇──旁邊只拍到半張臉的那種配角；被蜘蛛咬到以後，彼得以為他的人生會變成超級英雄科幻di n y ng──跟外星人打架啦、保衛地球之類的。
直到他遇上多莉。他才發現，誒，好像其實他的人生，是校園英雄科幻奇幻戀愛di n y ng……？
再補上一個哈利。哇。很難想象上述幾種元素能跟商業諜戰扯上關聯呢。
彼得一個頭兩個大，dc之旅又近在眼前。他決定先從陪多莉學魔法開始，至少這比較快搞定，而且，搞定之後、搞不好能幫他搞定其他問題。彼得是這麼想的。
于是，周六到周日，彼得都住在奧斯本莊園，跟哈利一起，陪多莉練習魔法。
“……植物精靈‘德娃’是一種比較不被了解的精靈。她們生存在介于有形與無形間的‘中間王國’，一個神秘的國度。這些精靈有著會發亮的身體，並能自由幻化形象，她們滋養這個世界，教導植物如何生長。所有的德娃都是發光體，具有精靈慧眼的人能察覺到，她們是植物中心的光源，她們自由轉換形體，而形體完全取決于觀者的意見。大部分的人看到的德娃，都是縴細、光彩奪目、有個透明翅膀。”
彼得念到這，抬頭，看著多莉。
“我能自由變化形體？”多莉很困惑，皺起眉頭，“我怎麼不知道我有這項功能。”
“因為我沒有收到過你的使用說明說。”哈利轉了圈眼珠，兩腿跨在辦公桌上交迭，身子在皮椅內往後仰，“念下去，帕克。”
“中間王國是哪里？”多莉發問。
彼得往後翻了幾頁，來回看了幾次後，搖搖頭，“這里沒有解釋，可能是某個精靈的國度，但黛安娜提到過，僅存的德娃都在天堂島被保護著……所以我猜可能之前這個種族經歷過不太好的事，才移居至天堂島。”
“這上面還說，德娃喜歡……旋轉？”
哈利默默橫了眼多莉。多莉坐在沙發上，開心地跳起來，原地轉一圈。
“我喜歡跳舞！”
彼得抬頭，對多莉扯開嘴角，干笑，“原來這是天性，我懂了。德娃負責將能量轉化為動力，其動力可以是聲音、波浪、力量，這些能量對世上一切都有效。嗯……什麼意思？這是指……你類似發電機？”
“我們需要測試一下。”哈利提議，離開辦公桌、走到沙發後，俯身靠著彼得，伸手翻動書頁，“這里肯定有些實際稍做的魔法。測試一下就知道是怎麼回事。”
“嗯？不對啊。”本來轉圈圈很開心的多莉突然想到，“不對誒。哈利。”
哈利跟彼得同時抬頭，以目光詢問她，哪里不對？
“我用過魔法了，對吧？不只一次。”多莉說，一邊扳著手指開始列舉，“最近一次是我影響小辣椒的想法，讓她跟我交換號碼。這次我沒感覺到有什麼能量被轉化了。但還有另一次，哈利，你說，因為諾曼奧斯本發病，你就讓我去治療他，那次我應該也是沒感覺有什麼東西被轉化了……”
“接著你就失去記憶。”哈利接口，恍然大悟，“接著，你就斷斷續續、容易忘記事情……天啊，多莉，你不能使用魔法。我就知道是這樣。我就知道。”
哈利焦慮得開始來回踱步，不停捂著前額，梳理那些零散的發絲。多莉下意識看著彼得。發現彼得也正緊張地盯著她。顯然全部人都往同樣的方向想了去。
“先別下定論。黛安娜給我們這些書，就是要讓多莉學習如何與她的能力h p ng共楚。”彼得說著，試圖緩和哈利的焦慮，“我們當然不能繼續讓多莉使用會消耗她記憶的魔法，她可以學習像其他德娃，透過別的東西來轉化能量。”
彼得這麼說，是讓哈利感覺好些了。他停下來，靠在沙發後，深呼吸。
“你說得對。我們先繼續往後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