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泰呵呵冷笑道︰“看來你天龍宗果然寧可與妖魔同流,也不願與我南越正道修士合污了,既是如此,那雷某便只有回去如實稟告南宮掌門,屆時再傳書東方、西門兩大世家,既然你天龍宗自詡前身為當年的鎮南宗,那你們這自甘墮落,與妖為伍之事,咱們南宮以及東方、西門三大世家,也該管一管了。”
孫承德卻道︰“要說與妖為伍,恐怕也輪不到咱們天龍宗吧,我掌門趙師兄雖然貴為一宗掌門,但苦修至今,從無道侶,像那等娶狐狸精為妾,貽笑南越之事,我掌門師兄是斷不敢為的,哈哈!”
雷泰臉色一變,怒道︰“孫承德,你此話何意?”
孫承德回敬道︰“你雷方鼎剛才的話是何意,老夫的話便是何意,哼!”
雷泰臉色鐵青,將手往腰間的袋子一拍,掌中頓時多了一柄烏黑發亮,煞氣騰騰的煉劍,喝道︰“此劍乃雷某飲盡妖血煉成,可以瞬間擊斬結丹五層的修士,你今日能死在此劍之下,也算是不枉此生。”
孫承德見了,大驚失色,正欲拉起身邊的楊長老與𨳊心往天龍山方向逃去,𨳊心見到,卻閃至一旁,朝著腰間的袋子一拍,手中霎時也多了一顆寸許粗圓的金丹,此丹一出,空氣中登時彌散開了一股刺鼻的藥屑味。
雷泰看見此丹,目光一怔,不由道︰“東方世家紫爐丹師煉制的‘霹靂丹’!!”
𨳊心哼了一聲道︰“算你識貨,這顆‘霹靂丹’,乃是結丹五層的紫爐丹師所煉,就算元嬰一層的修士,也抵擋不住它的威力,你這老頭要是嫌命長的話,倒可以試試看。”
雷泰听到,連忙將手一揮,那巨鼎上立刻籠罩上了一層氣波,此鼎原本就漂浮在空中,這時山風吹過,那層氣波如同水紋在空中蕩漾,倒像是一個結界,將雷泰三人護在了里面。
南宮世家的煉劍師在成為方鼎劍師之後,都要煉造一只方鼎,該鼎煉成之後,便如影隨形,就算是平時修煉之時,也要坐在這只方鼎之中,經過常年的淬煉與融合,擁有該鼎的方鼎劍師,假如遇到危險的話,只要對方的修為不高出自己太多,便能抵擋住對方的致命一擊。
“你們天龍宗怎麼會有東方世家紫爐丹師的‘霹靂丹’?”雷泰不禁道。
東方世家的紫爐丹師,等同于南宮世家的方鼎劍師,通常只有掌門及護法,才有資格晉升為紫爐,因此,即便是雄霸東夷的東方世家,宗門中的紫爐丹師也不過是二三人而已,而他們所煉制的丹藥,往往就如鳳毛麟角,通常是一丹難求。
“這𨳊心師佷與丹門劉長老,乃是我天龍宗從東方世家聘請而來,且那劉長老本身便是東方世家的煉丹師,𨳊心師佷有這‘霹靂丹’,不是理所當然嗎?”孫承德笑道。
雷泰心想︰“此處畢竟乃是天龍宗附近,且自己剛才掏出煉妖劍,也是出于一時氣惱,那丫頭片子手中持有‘霹靂丹’,自己這一劍擊去,自然可以將其三人頃刻斃命,只是萬一引爆了那‘霹靂丹’的話,自己雖然在這方鼎的防護之下,倒可以無恙,但是這‘道子’南宮川修為尚淺,未必經受得住那丹藥的威力,到時也就無法向南宮掌門交代了。”于是冷笑道︰“看來你們天龍宗倒是有先見之明,竟然早就尋庇護于東方世家門下了,只是你們自詡的鎮南宗之後,以後那說法就要改改了,恐怕得改成‘東方世家門下’才行,否則的話,就難免讓人笑掉大牙,哼!”
孫承德道︰“天龍宗自是天龍宗,東方世家自是東方世家,劉長老在東方世家是煉丹師,到了天龍宗乃是丹門長老,又有何不可?就像你雷方鼎,如要投靠我天龍宗的話,本護法的位置,讓給你也是可以的。”
雷泰嗤笑道︰“你孫護法天龍宗首席護法的位置,雷某倒未必看得上,你天龍宗要是並不認同實力屈居于三大世家之下的話,何不從宗門‘道子’、‘驕子’中遴選幾人出來,大家比試比試,不就一目了然了?”
𨳊心不服氣道︰“比就比,誰怕誰?咱們天龍宗莫非還怕了你們南宮世家的鐵匠不成?”
雷泰奇怪道︰“鐵匠?”
𨳊心恥笑道︰“你們這些打鐵煉劍的,不是鐵匠又是什麼?”
南宮川怒道︰“你這女人,你說什麼?”
𨳊心白了一眼道︰“姑奶奶我就說你們南宮世家是打鐵的,怎麼了?你這小小的凝氣五層,莫非想要姑奶奶我湊你不成?哼!”
雷泰見狀,攔住惱羞欲言的南宮川,卻笑道︰“你東方世家的丹童,本事跟膽量原本是比他天龍宗的一個護法要強的,這姓孫的,雖然是天龍宗的首席護法,但只要是趙空閣未同意之事,他孫護法是不敢應承的,所以,你這小丫頭替他冒然應允,豈不是為難他孫護法了?哈哈!”
孫承德見雷泰步步緊逼,便也冷冷道︰“這點主,老夫倒還是做得下的,倒不知你雷方鼎帶的這兩人,是今日比?還是擇日再比?”
雷泰心中大喜,臉上卻並不露聲色,道︰“這事關兩宗誰才是真正的‘南越之首’之事,雷某雖是宗門方鼎,卻也要回去稟告南宮掌門才行,自然不可擅自擇日,然而只盼你孫護法屆時別輕易毀約才好,休要今日應允了,到時候又矢口否認。”
孫承德冷笑道︰“你雷方鼎在南宮博面前夸得多大的海口,老夫便也能在掌門趙師兄那做得多大的主,這點倒毋庸你雷方鼎來操心。”
雷泰抱拳道︰“如此便好,那雷某屆時再來拜訪貴宗,告辭!”說罷,大袖一揮,那層籠罩在巨鼎上的氣波方才消失,便又載著雷泰三人,朝著東方的天際飛去,轉眼便渺小成了一個黑點。
“孫護法,南宮世家此次前來,目的卻是捉摸不透,莫非真的就是為了爭那‘南越之首’的虛名麼?”那一直不曾說話,面色溫和的楊長老此時問道。
“唉!自從當年東方、南宮、西門三大護法逃出之後,之前鎮南宗的絕技皆被帶走,如今我天龍宗只有憑那道護山雲圈,才能保住這幾百年來不受外界騷擾,而這南宮世家憑借著當年鎮南宗的絕技,已崛起于南越,就算是想爭這‘南越之首’的虛名,也是其勢使然;只是不知今日的內門弟子渡劫,可否成功,只要幾年之後,我天龍宗的‘築基大陣’排成,倒也無須懼他南宮世家了。”孫承德嘆聲道。
“孫師伯,您看,那雲海中有外門弟子出來了。”𨳊心突然指著那片雲海道。
這時,只見那片茫茫的雲海中,隱隱約約有一個黑點在迅速的朝前移動,並且每次的一閃一現,都有數丈之遙,須臾之後,那黑點就越過雲海,順著山坡,很快就到了天龍山外面的那圈山脈上。
孫承德等三人收起飛劍,落下山頭,看見來者乃是一個身穿藍色長袍的青年修士,只是此人目光深陷,嘴鼻之間顯得消瘦突兀,看其模樣倒並不討喜,然而修為卻是到了凝氣五層初期。
那青年修士突然見到孫承德三人,臉上有些驚訝,一愣之後,連忙向三人抱拳致敬道︰“孫護法,楊長老,𨳊心師姐。”
孫承德“嗯”了一聲,然後問道︰“你既然剛從宗門出來,那今日內門弟子渡劫一事,已準備的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