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去後，立刻給張艷打di n hu 。她先是為那天發脾氣道歉，她那天也確實是由于好多事不順，才發脾氣的，她很不好意思。一切雨過天晴了。</p>
張艷說，最近單子不是很好接，不知道哪里突然冒出很多競爭對手。她正在努力弄自己的課程，已經找到了一個還不錯的人選，還說有時間了，讓我也參與一下。</p>
這是個機會，張艷的公司已經很成熟了，而且她是專業做這個的，如果我可以參與到她的某個研發項目中，那比我再自己起步要好，畢竟現在客戶不好找，而且我已經算是半個行業外人了。</p>
想到這些我又覺得有此淒涼，我的行業又是什麼呢。看著來來往往的同事，舉著合同抬頭挺胸的lulu楊，正想著中午吃什麼的老板，又弄錯合同號的diana，正在偷偷瞄我的amy，還有茫然看著電腦的chloe，我怎麼就跟這幫人為伍了。很快我又覺得，我也不應該太苛責，畢竟在另一邊，我還與喬玄為伍，她又比這些人好多少。</p>
“你最近似乎很浮躁呀，”我老板不知道什麼跑到我身邊來，“老是發呆，你看你這業績，我都快替你交代不了了，連新人都快不如了。amy最近有個需求就不錯，正在跟，你呢？好像最近都沒有什麼像樣兒的需求吧。”</p>
“本來有的呀，休了個假，給休沒了。”</p>
“你這就不好了，怎麼老提這事兒呀，咱之前不也說地了嘛。而且我說你浮躁，也差不多是從你出去玩兒回來開始的，你成天心不在焉的，你玩瘋了吧，是不是該收收心了。”</p>
我站起身，“您教誨的甚是，我現在就去努力工作。”然後深鞠一躬，走了。</p>
其實我老板說的這些話，我自己也注意到了，不過比這個時間更早，似乎在更早前我就開始不想上班，只想著出去旅行什麼的了，但我覺得人都會這樣想吧，有能力的人都會想著要看看外面的世界的，但又應該怎樣去定義能力呢，這個能力要達到怎樣的程度才算是有效的，怎樣可以獲得這種能力，有了這種能力應該分配多少出來去探世界，問題太多了。</p>
di n hu 鈴聲打斷了我那還沒得到結論的思路，是一個陌生的號碼，但作為xi o sh u，通常是會接起的。</p>
這是一個我以前的客戶，已經不知道跳過多少次槽了，現在在一個什麼d i l 公司，不知道從哪里打听出來我自己開了公司，但他的信息有問題，以為我開的是個會展公司。他的問題是，他們現在有一種產品，要辦個什麼展銷會還是推廣之類的，那客戶想先弄幾句廣告詞，然後看看誰的詞比較好，就用誰的公司。</p>
我真不知道這是一個什麼情況，但這也算是個需求吧，我打了幾個di n hu 問問正在做會展的朋友，他們說這種跟hu d ng差不多，一般也不會很大，不是很難，比年會容易多了。我覺得這個可以接個試試，反正現在只是先想幾句詞，等真成了，再找這些人幫忙也沒問題。</p>
我約了喬玄見面。喬玄一上來又說了一大堆老王的事，怎麼小氣啦，怎麼摳門啦，怎麼壓迫她啦。</p>
我不得不告訴她，我們今天的目的是為一個床上用品想廣告語，想好了，可能就有單子了。</p>
喬玄不說話了，開始低著頭轉杯子。</p>
我不知道她這是不是在鬧情緒，我又說了一次，她還是沒理我。我決定再說一次，但我還沒開口，她突然抬頭，一字一字說道︰“曬月光，枕幽明，伴入眠”，然後繼續低下頭，“夢無絮”，說完後，看著我。</p>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麼？”</p>
“睡覺一般都是晚上呀，所以是‘曬月光’，‘幽明’一般是有形無形的東西，睡覺本來就是這樣嘛，睡著了以後，很多人都不知道會怎麼樣，‘幽明’還有晝夜的意思，”然後喬玄停了一下，“呃……當然也有生死的意思…忽略這個吧，不過我覺得睡覺有時候就跟死過去差不多，不能動，也控制不了，其實我也一直好奇，人睡著了以後意識去了哪兒了，會飛出身體嗎？會都到一個特定的地方，跟上班兒似的……那可真夠累的……”</p>
我一看，她又開始要發揮，趕緊打斷她，“後面呢？是什麼？”</p>
“哦，‘伴入眠’，這個沒什麼好解釋的吧，他覺得是他們產品‘伴入眠’也可以，‘夢無絮’就是說，這夢是很完美的，他可以覺得，是他們的產品讓夢完美，隨便吧。”喬玄邊說邊擺了擺手。</p>
我得承認，我很喜歡這個，但有些字我不是很確定，所以讓她寫了下來。</p>
喬玄寫完後，表情出後悔，“挺好的東西，我現在有點兒郁悶這個是床上用品的了。”然後肯切地看著我，“我再換一個行嗎？”</p>
我挺喜歡這個的，不想換，但我得照顧她的情緒。“換一個不是不行，但我覺得這個挺好的呀，你要是能想一個比這還好的，就換。”我看著猶豫的她，覺得自己成功了一半，“這就跟k o sh 的時候做選擇題一樣，老師都說過第一次選的，基本都是對的，如果再改，除非很有把握，否則都是越改越錯。”</p>
喬玄不喜歡“老師”這個詞，她抬著頭，看著我，想說點什麼，但突然沒詞兒了，然後開始傷心的轉著面前的杯子，語氣很難過地小聲說︰“那如果我想到別的，就不用這個，行嗎？”</p>
“行！沒問題，如果你想到別的，咱就換，不過得快點兒，人家催著要呢。”</p>
我覺得我們的公司又有了希望，先把這單成否放在一邊，至少還是有人知道我們公司的，至少上天還是沒有忘記我們的。</p>
晚上吃飯的時候，石岩說，我最近這段時間壓力好像越來越大，隨時要爆發的樣子，他深知買東西是可以減壓的，而這個周末天津又有一個比較大型的戶外商品特賣會，所以他可以陪我去看看。</p>
我得看出，其實他更想去，而不是我。他對我的猜想不好意思地點點頭。我跟他說，我可能要轉行。他很高興，以為我是要c zh ，但听說我只是轉做會展，似乎有些失望。听完整件事後，他覺得這廣告語不夠好，應該弄個比較膾炙人口的，比如“萬家都用”或是“大家都愛”之類的。</p>
他說的這個太土了，我告訴他，如果客戶不選我們的這個，我就跟他去特賣會，反之，那他就得陪我去游樂園的鬼屋。</p>
石岩笑了，問我為什麼是鬼屋。我告訴他，我一直一直想去看看那里到底有什麼東西，但又膽小，所以沒敢進去。他說沒問題，不過他這次去戶外特賣會，其實是因為接了一個工作，他想去特賣會里給自己添點裝備。</p>
“啊？”我很驚訝，“是什麼活兒？”</p>
“是一個徒步，沒什麼危險的。”</p>
“去哪里？”</p>
“墨脫。”</p>
我雖然沒去過，但是我看到過類似行程單，“那要很久吧。”</p>
“是呀，從準備呀什麼的，可能得二十天左右吧。”</p>
“要那麼久？”</p>
石岩看著夜色，“你忘了，其實我就是干這個的了嗎。”</p>
我想起了他和他前妻就是因此而產生的矛盾，我不想那樣。“我只是沒想到時間還挺長，我……”</p>
“我明白我明白，其實我也沒別的意思。”然後，石岩好像自言自語地說︰“其實這次也能帶家屬。”</p>
我明白他的意思，“但是我……要上班呀。” </p>
石岩只點點頭，沒說話。</p>
“這樣吧，如果我這次單子接下來，我的公司也算是開張了，我立刻c zh ，然後跟你去！”</p>
“真的嗎？”石岩又驚又喜。</p>
“當然是真的！或許我還能開發出點兒新項目新客戶什麼的呢。”</p>
夜色美麗依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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