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討厭這個說法,但以目前情況來看,確實如此。我越來越煩燥,喬玄卻越來越平靜。我們已經完全被忽視,王亦紅和齊宏圖一直在他們營造的小環境中唱歌喝酒外加小聲聊天,就在兩段音樂之間的空隙中,突然見王亦紅打了齊宏圖一下,並說“死鬼,討厭!”</p>
我跟喬玄相視,就算一直以看熱鬧心態的喬玄都是一臉錯愕,然後她開始想笑,但考慮到我的感受,忍住了。</p>
我看著王亦紅在酒精的作用下越來越豪放,以及齊宏圖在那句“死鬼,討厭”的幫助下越來越無視周圍,我跟喬玄說,“咱是不是真得阻止一下了?光天化日亂搞男女關系,這影響實在不好。”</p>
“這不是他的地盤嘛,他不覺得影響不好,就沒關系吧。”喬玄在被我瞪了一眼後又繼續說,“也不算吧,王亦紅現在是單身,所以不算亂搞,最多就是搞而已。”</p>
我差點被這句話氣瘋了,壓低聲音喊,“誰說她了!我是不想那個姓齊的他媳婦兒來找我麻煩!”</p>
“如果是因為這個,那你放心吧,姓齊的現在應該沒媳婦兒。”喬玄很平靜,“再說他真有媳婦兒也沒地方找你去,你名片上也沒印公司地址,咱公司也沒地址。”</p>
我這麼擔心,她卻在開玩笑,我又瞪了她一眼,“你怎麼知道的?姓齊的告訴你的?”</p>
“他告訴我干嘛?再說那就太明顯了!是他司機說的。”</p>
“什麼時候說的?我怎麼沒听見?”</p>
“就在我們堵車的時候呀。至于你為什麼沒听見,我就不知道了,我怎麼會知道為什麼你的注意力還不如我這個當時只剩半條命的人。”</p>
我真的不喜歡她在任何問題上都能不嚴肅的態度。“謝謝!我們一直在堵車好嗎!我真的沒听到!什麼時候說的!”</p>
喬玄作回想狀,“就在王亦紅訴說她寒窗苦讀經歷的時候,當她說完最後一項,她在一個什麼我也沒听過的美國某某大學讀完工商管理碩士之後,那司機來了一句,‘多讀些多挺好的,我們齊總比較喜歡跟多讀書的人在一起,他跟他前妻就是因為沒有共同語言才離婚的。’所以,”她雙手一攤,“除非他又娶了個多讀書的,要不他現在就是單身。”</p>
我是真沒听見這段,“那……那司機後來又說他娶了嗎?”</p>
“奇怪就奇怪在這里,通常大家談到了這個話題,那就再順著聊幾句也無妨,但他們之後誰都再沒說起這事兒。司機一般是不討論老板的,特別還是背後討論,特別特別還是背後討論這麼私人的問題,特別特別特別還是背後討論這麼私人的問題……跟個外人,”說完揚了一下下巴,“有趣吧。”</p>
我懂喬玄的意思,她是想說,司機是故意向王亦紅透露這個信息。“那為什麼呀?”</p>
“目前還無證據可考,但現在想一下,似乎是有計劃的。”</p>
其實我早就察覺了,但我一直相信王亦紅不是個隨便的人,我也相信她這種看上去很專業的人不會把私人因素帶入工作,我更相信她這種清高的人不應該會看上那種沒品味的暴發戶,可見我以貌取人了。更神奇的是一個暴發戶為什麼會喜歡上一個沒有外貌的人,總之我恨計劃。為什麼好像每個人都在計劃陰謀。“你覺得這計劃是為了什麼?”</p>
喬玄搖了搖頭,“不過我很好奇……如果說他跟他前妻沒有共同語言,他又這麼喜歡孔孟之道……他不會是因為他前妻天天在家捧本兒《韓非子》才休了她的吧。”</p>
看著她那嬉皮笑臉的表情,我就知道,她又進入了不可理喻模式,我們之間正常人的談話告一段落了。我不想再等了,我看不下去了,我受不了了。我跟喬玄說,“給我打個di n hu ,別太明顯。”</p>
喬玄立刻會意,在包里用手機打給我,但她還是小聲說了一句,“其實我就算明著打給你,他們倆也沒功夫理咱。”</p>
我連瞪都懶得瞪她了,當我的手機大聲響起的時候,還是驚擾了這對鴛鴦,我才不管這些。我特意看了一下手機,皺了一下眉,然後跟他們打了個招呼,“我出去接一下di n hu 。”等我回來的時候,還沒開口,就已經從齊宏圖和王亦紅那失望的表情里明白些什麼。但我還是要說出來,“北京那邊兒有點兒事……”</p>
齊宏圖居然大義凜然地說︰“可是我們培訓的事還沒談完呀。”</p>
kao,我听他們唱那些難听的歌這麼半天,什麼時候談培訓了?</p>
王亦紅也想幫腔,但看了一眼微笑並若無其事的喬玄,沒開口。</p>
“行,”我說,“那咱還是在這里談嗎?”</p>
“可以呀!”齊宏圖一本正經,“就在這里談吧,有什麼的呀。”</p>
我借故坐到了齊宏圖的另一邊,喬玄也起身坐在王亦紅身旁,他們兩個被我們兩個包圍,希望這個陣能治住他們。</p>
雖然齊宏圖不願意,但我們終于開始談培訓的事了。大致定下了培訓的時間、內容及培訓費用,並在王亦紅的幫助下約定下次再見的時候談一下合同的細節。按正常情況來說,下次見面本應直接簽合同了,王亦紅就是想再加深一下對齊宏圖的認識才強調出個細節,看來小培訓的優先級別確實不如終身大事。</p>
這時齊宏圖的手機突然響了,他看了一眼,然後接起。“您是哪位?哦?什麼?哦!哪里?哦!魏川,知道知道……”邊說邊走出了包間。</p>
我剛想跟王亦紅商量打道回府的事,結果她站起身說自己要去洗手間。我看了看喬玄,她似乎在很認真地听著齊宏圖講di n hu 。</p>
“怎麼了?”我問。</p>
喬玄看著越走越遠的齊宏圖,“你剛剛是不是听他說……魏川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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