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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將乃是大唐秦王麾下，游擊將軍。”
死神之心抱拳行禮，隨即遞上自己的腰牌。
“大唐秦王？”
沈悅聞言眼中一亮，而後接過腰牌檢查了起來，以他的眼力自然看得出這並非偽制之物。
“將軍，隋失其鹿，天下群雄並起，跨州連郡者不可勝數，王世充以洛陽之城，中原之地，欲與大唐相抗，此所謂螳臂當車也。王世充弒殺皇主，此乃不忠；重典重刑以待百姓，此乃不仁；常常言而無信，此為不信；篤信巫女，此為不智。如此不忠不仁不信不智之人，絕非明主。將軍英才蓋世，累世將門，豈可屈尊至此？大唐受禪于隋，當今陛下乃是前隋煬帝之親表，血濃于水，又有桃李歌在前，繼承帝位乃是順應天時，且陛下即位之後，輕刑法、減賦稅、興教化、開墾山澤，關隴士族，莫不歸附，天下百姓，無不簞食壺漿以迎唐軍。將軍何不歸順我大唐？成不世之功業。上無愧于先祖英烈，下可以封妻蔭子，百年之後，亦可留清名于世。”
死神之心微微側首，死神鐮刀會意，當即上前勸降，這番話在他來時的路上就構思完畢，別的不說，就最後的條件，就足以打動人心。
果不其然，沈悅听完之後默不作聲，右手按住佩劍，左手輕輕叩擊著桌案，陷入了沉思。
“大人，沈大前來。”
就在此時，門外響起了一道低沉雄渾的聲音，听起來就像是個武夫。
“嗯，進來吧，沒我的命令不要說話。”
沈悅開口道，目光卻停留在死神鐮刀和死神之心的身上，見到二人氣定神閑的模樣，不禁暗暗點頭，不愧是秦王派來的人，確實是處變不驚。
“是。”
言訖，沈大推開房門走了進來，見到滿地尸體和嗅到濃郁血腥味的一瞬間，手就已經搭在了腰間佩劍上，幾乎要拔劍出鞘。
“大人？這……”
沈大的目光落在了死神鐮刀二人身上，顯得十分不信任。
“這些是劉武周的手下。這兩位是秦王殿下的信使。”
沈悅指了指地上的諸多尸體，而後又介紹道。
“秦王？唐國的秦王？”
沈大作為沈悅的心腹，自然是知道一些秘密的，因此在听說二人來自于大唐之時，並沒有太過吃驚，反而審視起來。
“正是，在下不才，忝列游擊將軍一職。”
死神之心抱拳道。
“大人，你的意思呢？”
沈大收回目光，看向了沈悅。
“既然秦王殿下有如此厚愛，那沈悅定不辜負，願為秦王殿下效犬馬之勞。”
沈悅深吸了兩口氣，而後起身對著兩人躬身行禮。
“沈將軍言重了，良禽擇木而棲，賢臣選主而侍，將軍今日歸降，可謂是水之歸海。”
死神之心立刻回復，同時暗中抬了一手沈悅。
“沈某官居鄭州司兵，有些事情謀劃起來頗為不便，沈大乃是沈某書童，後為貼身侍衛，心腹之人，兩位後面有事情可以直接找沈大，他的意見，就是我的意見。”
沈悅隨即解釋起叫來沈大的原因。
“大人，再不出發，校場點卯就要遲到了。”
沈大看了一眼天色，提醒道。
“好，我先去校場點卯，一切如常，這邊就交給你處理。”
沈悅聞言這才想起正事，連忙吩咐了幾句，隨即匆忙出門，越是到了這個時候，越不能露出破綻，哪怕只是一個小小的遲到，萬一引起上司注意，就將功虧一簣。
“兩位，有何話但說無妨，沈大之後會轉遞給大人。”
沈大抱了抱拳。
“好，既然兄弟這麼爽快，那我也就不婆婆媽媽的了，虎牢關我們是一定要拿下的，現在唐軍尚在部署洛陽西面的戰事，因此暫時不會需要沈將軍做什麼，一切如常即可，等到時機成熟，我等會再次前來，哪怕不能親自前來，也會遣人帶來信物，到時候里應外合，攻克虎牢。”
死神鐮刀當即開口。
“可以，不過雙方相隔甚遠，人易為詐，就以此鎮紙為信物，一半由沈將軍執掌，一半由二位執掌，如果真到了那時候，遣使帶著這一半鎮紙前來，若能契合，方可信任。”
沈大點點頭，目光轉向了桌子上的鎮紙玉獅子，拔出佩劍猛然劈砍成兩半，自己留下一半，將另一半遞給了死神鐮刀。
“好，那這些需要幫你們處理掉嗎？”
死神鐮刀接過鎮紙獅子收起，隨即指了指地面上的尸體。
“這個交給我來就可以，倒是二位，需要我護送離開嗎？如今的虎牢關可是戒備森嚴。”
沈大微微搖頭，隨後若有所指地問道。
“當然不用，虎牢關我們進得來，當然也就出得去。”
死神鐮刀也搖了搖頭，十分自信地開口。
“那就好，這是虎牢關的兵力分布圖，還有巡邏及崗哨的輪換時間間隔，想必對二位有用，另外，這只是現在的以做參考，後面戰局緊張，有可能會變化。”
沈大這才滿意地點點頭，走到書架邊，從一堆藏書中拿出一份布帛交給了二人，之所以用布帛而不是用紙，是因為紙太容易碎掉，不易保存。
兩人在無形之間再度進行了一輪博弈，死神鐮刀詢問能否處理尸體，是想看看沈大的能力，如果在自己的地盤內連幾具尸體都處理不了，那就要重新考慮合作成功的可能性了；沈大詢問死神鐮刀能否出城，也是想看看兩人的能力，倘若連傳話的都不能自己進出虎牢關，那到時候的信使，又怎麼可能帶著信物進入？
不過這一輪暗搓搓的試探，雙方都很滿意，因此算得上賓主盡歡。
死神鐮刀二人再度抱拳行禮過後，跳上房梁隱入了黑暗當中，隨即消弭于無形。
“大唐秦王，果然不凡，連手下的游擊將軍，都是如此人才，當真是楊花盡，李花榮。”
沈大目送二人離開，搖頭感慨道，隨即再度傳來心腹開始處理這些尸體，畢竟拖得越久越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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