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晨。
“大頭小葉,小頭尚官,一對好朋友快樂夫妻倆,大頭小葉,小頭……”
一陣清脆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片刻,被窩里伸出一只潔白的手,拿過桌上的手機,上面的呼吸燈忽閃忽閃的催促著。
詩小葉呆呆的望著手機,這是尚官曾為自己錄的專屬鈴聲,只是如今他已經不在了,自己還留著這首歌做什麼呢?
是啊,有什麼意義呢!?反倒徒增傷感。
看著手機里的這首歌,詩小葉點開畫面,許是觸踫到回憶,右手不自覺顫抖著,緊接著按下了“確認刪除”。
詩小葉坐在辦公室的椅子上,看著窗w i y n晴不定的天氣。
吃了老妹做的鼓氣早餐,自己可不能臨陣逃脫,為此詩小葉還換了一套清新淡雅的休閑服,特意把頭發放了下來才匆匆來到上班處。
打完卡回到辦公室,拿出包里的檔案,詩小葉照著上面t g ng目擊證人的號碼撥打了過去。
“喂,是李福景,李先生嗎,我是派出所的民警詩小葉,有關于昨天xx酒店發生的事,你知情的對吧?”
“……噢,對,當時我是在場沒錯。”對方明顯緩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是這樣的,為了調查案情的需要,所以麻煩你過來一趟派出所錄一下口供,配合我們調查工作。”
“好,我知道了。”對方咳了兩下,語氣透露著不情願。
放下di n hu ,望著桌前擺放的不倒翁,詩小葉愣了一下。
詩小葉,加油,你行的!你從來就不是個軟蛋。
看了一會檔案,詩小葉起身便去準備口供材料了,第一次給人錄口供,得虧還有個同事陪同著,詩小葉便不怎麼覺著緊張。
咦,好像有點不對勁!明明是我給別人錄口供,我緊張個**哦!
詩小葉拍了拍自己的腦門,抱著材料先行去了審訊室。
因為整個派出所就只有一個審訊室,所以平時審訊犯人和證人都是在同一個房間。
審訊室不大,可以說很小,中間放著一張孤零零的桌子和幾個椅子,桌角放著一台測謊儀,旁邊架著一個明晃晃的大燈,用以催眠被審訊人的心理,在某種層面誘導其說出真相。
牆上貼著兩張條子,左邊牆壁上寫著“你的親人在等著你重獲新生,”右邊牆壁上寫著“你的誠實會為你贖罪”。
抬頭看,你還會看到一個ji n k ngsh xi ng頭正對著你,還是360度無死角的那種。
用詩小葉的話來講,這里簡直比冷冰冰的監獄還要恐怖。
很快,李福景便到了,和詩小葉一組的同事把他帶了過來。
這個人看起來年紀不小,發福倒是挺嚴重,挎著一個鱷魚皮質的商務包,一看就是經商的生意人。
三個r n mi n對面坐了下來,詩小葉先是問了一遍他的個人信息,確認無誤後開始了問話。
“李先生?”
“是。”
“開始之前,這里我有兩點先跟你交代一下,一︰法律規定凡是知道案件情況的證人都有作證的義務,其二就是口供一旦經過查證屬實作為證據,如作偽證或隱匿證據,是要負法律責任的。”
面對著強光的不適應,李福景不自在的四處偷瞄了兩眼,心不在焉回了句“嗯。”
“那好,當時的準確時間你還記得嗎?”
“接近凌晨兩點吧。”
詩小葉一邊詢問一邊在紙上飛快地做著筆錄。
“還有別人在場嗎?還是說只有你一個人?”
“那天報警的人就是我,j ng ch 同志,當時都半夜了,大部分宿客都睡了,只有我一個人的。”
“這麼說你是那兒的員工?”
“我自己開的酒店,那天正好員工請假回老家了,所以當時是我做前台,不過我們酒店從來沒有發生過那樣的事。”
“那……”
詩小葉一連問了十幾個問題,問了將近半個小時,測謊儀也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她暗嘆了口氣,草草結束了問話,回到辦公室,看著手上記錄下的口供材料,結果還是找不出來什麼有力的線索。
這時,被分在同一辦案小組的組長吳燁皺著眉心推門而入,走了過來。
“我在現場發現了這個。”他拿出用透明袋子裝著的一只手機和被撕碎的紙。
詩小葉有點奇怪︰這是?
吳燁沒有作聲,而是戴上了一雙白色塑膠手套,他將手機放在一旁,拿出里面的紙,一張一張的拼湊起來,緊接著出現了紅桃心和阿拉伯圖案的人。
“這不是p k 牌嘛!?”
“對,這些p k 牌只被撕成一小片一小片扔在事發地點的沙發下,其余的都是拼不起來的,並且被扔在廁所馬桶里,而這些僅有的拼湊起來,一共有五張,分別是一張梅花6,兩張紅心7和兩張黑桃9,被撕碎了卻又沒有被帶離案發現場,說不定這是有人故意留下的。”
吳燁一一分析道。
詩小葉暗嘆組長一氣呵成的語速,同是這組組員,自己卻找不到任何有價值的線索。詩小葉有點沮喪,但她馬上接道︰凶手沒有盜走被害人身上的任何財物,卻留下了這些蘊含深機的p k 牌,他們八成是認識的,這是一起有預謀的謀殺案。
吳燁贊同的點了點頭,問道︰“那你那邊李福景的口供材料進展的怎麼樣了?”
詩小葉埋下了頭︰“暫時還沒有什麼頭緒,找不到有利的線索。”
吳燁見了安慰道︰“沒關系,既然知道了被害人與凶手是認識的,只要沿著這個路徑去找,案子想必很快就會破了,找線索的事就交給你去辦吧,我手頭里還有別的案子沒了結,暫時還不能幫你。”
詩小葉听了連連點頭︰我知道了組長,放心吧,我能辦好這件事的。
“好,那有什麼問題,隨時可以來找我。”吳燁說完後交代了幾句便帶sh ng m n出去了。
看著桌上五張紅心p k 牌,詩小葉眉頭緊鎖。
兩張9,兩張7,一張6,這代表什麼?難道是網絡語言?99776、67799?不對,重疊的數字怎麼拼的成一句完整的話呢。更何況還是5個字的一句話。
就在詩小葉快要抓破頭皮的時候,她看到紅心好像跳動了一下,沒再多想,她將紙牌和手機迅速裝進了袋子,整理著腦中的思緒。
她端過桌上的咖啡,細細的聞了一口,正準備喝。
“嘟—嘟—嘟”di n hu 響了。
詩小葉順勢看過去,上面顯示的竟是昨天打進來的號碼,那十二個0!
她一個不小心,杯里的咖啡一咕嚕全撒了出來,倒在了檔案上。顧不得di n hu ,詩小葉拿出抽屜里的毛巾趕忙倒出檔案里的東西,手忙腳亂的擦著。
完了完了。
但是這會,di n hu 似乎催得更緊了。詩小葉警覺地看著,卻不敢伸手接起di n hu 。
這時候,di n hu 靜了下來。
應該不會再打過來吧,可惜我的資料都濕了。
詩小葉心有余悸的看著di n hu ,暗嘆一口氣,還是去跟同事借下吹風機吧。
她將檔案里的一張張紙牌擺好在桌前吹著,吹風機的聲音很大,像噪音一樣听得詩小葉很不舒服,她將吹風機調到了中力,吹著吹著,詩小葉愈發覺得不對勁。
冥冥之中,她感到有另一種奇怪的聲音與吹風機的聲音混合在一起。關掉吹風機,果然有一個聲音緩緩灌入她的耳朵!
“嘟—嘟—嘟”
詩小葉嚇了一跳,身體隨之顫動了一下。
是剛剛那個di n hu 又打進來了,怎麼辦!
她無可措施,就這樣站在離di n hu 不遠的地方听著di n hu 一聲聲催促著,卻硬是不敢靠近,直到最後一聲嘟聲落下,一切又安靜了下來。
詩小葉連心髒也不敢收縮,哪怕是一下,後面好一會di n hu 都沒有動靜,怕是真的不會再打來了吧。
詩小葉輕挪腳步回到位置上,生怕di n hu 再次響起。可這會di n hu 卻老實的不尋常。辦公室明明有透明的擋風玻璃,詩小葉卻覺得有股涼風吹過她的發梢,使她背後一片麻酥酥的,仿佛有一只手在背後有一下沒一下的觸踫著,那種被人窺視的感覺似乎又出現了。
詩小葉連忙站起身,忽然有種想要馬上離開這里的感覺,而就在她即將踏出最後一步時。
“大頭小葉,小頭尚官,一對好朋友快樂夫妻倆,大頭小葉”
一陣手機鈴聲如鐘聲般霎時穿過耳膜,明明記得,這個鈴聲在早上就已經被自己刪除了。
怎麼會!?
隨著鈴聲的回蕩,手機在桌子上蠢蠢欲動的振動著,發出嘶嘶嘶的聲音,像是在和詩小葉叫囂,她有種不祥的預感,遲鈍的走到桌前,果不其然,來電顯示又是那該死的十二個0。
詩小葉伸出有些顫抖的手,果斷按下了紅色的掛斷鍵,便迅速轉過身作勢離開,只是萬惡的鈴聲又響了,並且比之前來的更大聲,亦顯得更尖銳,似是催人催的急了。詩小葉心里正猶豫著要不要接,手機鈴聲卻戛然而止,反倒是從di n hu 內部傳來了一個聲音。
“小葉,是我啊,我來找你了好冷啊,這里好冷啊。”
他斷斷續續,說著一些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而此時的詩小葉呆在原地,雖然已經經歷過一次,但心里還是對眼前的情況充滿了恐懼,外面繁雜的聲音已然听不到了。
她扯著嗓子想說話,雙手用盡全力捂住耳朵,奢望著不要再听到那熟悉卻令人心寒的聲音。但那聲音卻像空氣般源源不斷地灌入她的耳朵,讓人防不勝防。
“詩小葉詩小葉跟我走。”低沉的聲音此起彼伏的呼喚著。
詩小葉嚇壞了,她企圖偷偷溜走,幸好前面沒有什麼東西擋住,詩小葉順利地來到走廊上,在走廊上急躥著尋找出路。
派出所一共分三樓,詩小葉的辦公室被分在頂樓,這棟建築是在改革開放時期建的,建築風格都有點趨向于古風的老房子,青磚碧瓦,每一層都有一小段不長的走廊,但也不是兩三步就能衡量的。
在跑了一會後,詩小葉才察覺到不對頭,局子的走廊是比較短的,但自己卻一直停留在走廊中間,詩小葉甚至找不到回辦公室的路,走廊的兩端在不知不覺中被黑影包圍著,根本看不清對面的黑暗里隱藏著什麼東西
而就在這時候,一雙躲在角落里的眼孔逐漸浮現了殺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