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了將近一年的“偷窺”,盧羽發現,鎮南那座亂葬崗里住著的鬼,總數還真不少,那里總共住了有大概八百來只孤魂野鬼,
其中,除了少數幾只是還沒被鬼差帶走的白鬼以外,剩下的,大部分都是無法進入地府輪回的黑鬼和灰鬼。
而那些白鬼、灰鬼和黑鬼,害怕太陽光,所以,他們在大白天是不敢出來的。
于是乎,偶爾白日里也“偷窺”亂葬崗的盧羽,就發現,亂葬崗里,有三只不怕日光的紫鬼,他們仨,就是那片亂葬崗里最猛的三只鬼了,他們仨,就是事實上的亂葬崗之王。
由于人類死亡變成鬼後,會保留其生前的容顏,所以,盧羽在認真觀察了一番那三只經常大白天圍坐在一起聊天的紫鬼的模樣後,發現,那三只紫鬼的形象,差別還真是挺大的。
亂葬崗三紫鬼中,一名是老頭兒模樣,看起來是老死被埋在那里的;一名是小孩兒模樣,年齡有五六歲的樣子,可能是五六歲時病死被埋在那里的;最後一名是少女模樣,看起來死的時候只有十七八歲,長的還挺標致的。
除了死後保留容顏外,鬼魂們的衣著也會保留其在世時常服的模樣,通過觀察那三只紫鬼身上的服飾,盧羽分析,那三紫鬼生前好像都是挺有錢的。
那紫鬼老頭穿著一身深灰色蜀錦繡雲紋的長袍,長袍的價值不菲,一件的價格,大概和盧羽一個月的零花錢差不多了。
要知道,盧家可是果州首富,盧羽每個月能從賬房那兒領到的零花錢,有十好幾貫那麼多呢,這幾乎相當于平民之家好幾年的總收入了,是不少錢呢。
而那紫鬼老頭生前能穿那麼貴的蜀錦長袍,就足以說明,他生前絕對是有錢人。
然而,那紫鬼小孩的家里,可能比那紫鬼老頭家更有錢。
那紫鬼小孩身上,套著一件天藍色緞面的襖子,以市價來說,緞子比蜀錦要貴十倍,就算那小孩的襖子用料沒有那老頭的長袍多,但是,那件緞面的襖子,至少也比那蜀錦長袍貴上個五六倍的,其價值,幾乎抵得上盧羽半年的零花錢總和了。
不過,家里最有錢的,穿的最奢華的,卻並不是那紫鬼小孩,而是那名紫鬼少女,盡管她身上穿著的那套粉色衣衫也是蜀錦的,比紫鬼老頭的那身行頭貴不了多少,但是,除了衣衫外,她身上可還戴著首飾呢。
她頭上盤著飛仙髻,發髻上面插著一支純金瓖翡翠的步搖,那步搖在陽光下熠熠生輝,一看就是有名工匠打造的高級貨,價值連城。
除了金瓖玉的步搖外,紫鬼少女腦袋兩側帶著的耳墜,也是價值不菲的稀罕物,那倆耳墜雖也是純金打造,但是,上面各瓖著一尊象牙鏤雕的彌勒側臥像。
不說別的,就那兩尊象牙雕的彌勒像,就不是普通人戴的起的物件,由此可知,那紫鬼少女,才是“亂葬崗三紫鬼”中,生前最富、最有錢的。
通過不斷的觀察那三位生前都算富得流油的紫鬼,盧羽心里漸漸的就產生了疑惑,他不明白,既然他們仨家里那麼有錢,那他們死後怎麼會被家里葬在亂葬崗呢,他們不像是混在亂葬崗這一畝三分地的野鬼,按道理來說,他們應該是那種獨居“別墅”墓地的有錢鬼才對嘛。
由于盧羽的性格是屬于那種實踐派的,所以,當他心里有疑問時,他會主動去尋找答案。
于是乎,對那三紫鬼越來越好奇的盧羽,一有閑暇的時間,就去“偷窺”那三只紫鬼,他想通過自己不斷的觀察,以弄清他們仨被埋葬在亂葬崗的理由。
按道理來說,雖然盧羽也是可以主動去接觸那三只紫鬼,直接從他們身上問出他想要的答案的,但是,盧羽並沒有那麼做。
盧羽發現,那“亂葬崗三紫鬼”,看著並不像是從低階的黑灰白三色鬼修煉成高一等的紫鬼的,這也就是說,他們仨天生就是紫鬼。
而根據《鬼經》上對鬼的描述,盧羽知道,只有含怨而死的人,死後才會成為高階的鬼,既然“亂葬崗三紫鬼”是天生的紫鬼,那麼,他們仨肯定就是含怨而死變成鬼的了,而且,他們身上的怨氣肯定不小,要不,他們也不可能死後直接變成紫鬼呀。
常言道︰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既然“亂葬崗三紫鬼”是含怨而死的,那麼,他們仨肯定是要報仇的,然而,尷尬的是,現在的他們仨,雖然算是高階鬼,但是,卻是高階鬼中最沒用的紫鬼。
身為不具有什麼戰斗力的紫鬼,他們是沒什麼報仇能力的,所以,他們仨只能混在亂葬崗里熬日子,期待有朝一日能修煉成更厲害的青鬼,等到那一日,才是他們開始報仇的時候。
就是因為擔心自己與那仨紫鬼面對面接觸後,他們仨會央求自己幫他們報仇,給自己帶來不必要的麻煩,所以,盧羽才沒有主動跟他們直接交談的。
但是,通過一段日子的跟蹤,盧羽也大概發現那仨紫鬼的冤仇來自何處了。
紫鬼老頭經常進城飄到販私鹽的唐家去,而盧羽听說,唐家上一任的家主唐風老爺子,三年前失蹤了,音信全無……
而那紫鬼小孩兒,則經常飄到剛剛上任兩年的果州知州劉同枝劉大人家里,而盧羽也听說了,半年前,劉大人的幼子被一丫鬟給掐死了,而那丫鬟跑了,到現在都沒被抓到,听說,那丫鬟跑到吐蕃國去了。
至于那少女紫鬼,則經常飄到教坊里去,而那教坊,可是專門培訓青樓女子的“學校”,在盧羽看來,常往那里飄的女鬼,死因肯定更加的耐人尋味了,也許……
就這麼一邊讀書,一邊修煉《養氣訣》,一邊“偷窺”亂葬崗三紫鬼的盧羽,轉眼就來到了他在大宋的第十二年,隔年,他就要參加自己人生的第一次科舉考試了,真是相當的期待呀。
“你又在看道書是不是,”親眼目睹盧羽快速的把一本線裝書收到屁股後面後,嫁給盧羽整整兩年、卻還沒行房的慕寒香,輕蹙峨眉的走到盧羽盤坐的床邊,語帶關心的提醒盧羽道︰“你忘了父親的叮囑了!你忘了那次……”
“下不為例,”咧了咧嘴,又尷尬的笑了下後,盧羽轉移話題,問慕寒香道︰“有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