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塊堆砌的群山,夾雜出一條蜿蜒曲折的道路。山石塊滄桑剛毅,偶爾露出幾株不知名的小草,算是給這禿山添了幾分春意,倒是山下所夾道路,春色盎然,花草竹林,步移景異。卻道是這滄桑與活潑的搭配,每每身臨其中,忘卻了出行離別的鄉愁。更妙的是這光的走向,東西漫延的道路撬動起天庭日出的軌跡。日未出而先行其中,呆一天,仿若道路的起點鑄削,便是太陽升起的地方。慢慢的,隨著路行漸遠,太陽劃過頭頂,落入了遠方的盡頭。此時仿若一條蜿蜒曲折的道路,慢慢的,慢慢的落入半個浸滿酒漬的夕陽里。一種時移景異的妙處盡在其中。適時,天時地景人情,相互交織、雜糅,萬千感悟,洶涌激蕩。
當經不起情景y u hu 的人們,原路返還起點,可見兩邊的群山逐漸排開、遠離,形成一個群山環繞的廣場,而在舒展、寬闊的盡頭,又極具緊縮、收納,直至形成寬六米的間隙。而間隙的界限,由兩塊巨大山石組成,在巨石之架起一座由鐵石構築的衡門,衡門匾篆刻著“鑄削鎮”三個鎏金大字。
不管是由于征戰它鄉還是外出經商的男兒。衡門下與妻兒的離別,似乎成了鑄削鎮寄予離愁別緒的聖地。但歸鄉的男兒總是回的那麼晚,那麼遲。妻子們,一天天,一月月,一年年,在衡門下棲遲,等待著丈夫的歸來,等得容華已逝,等得雙鬢斑白,等得肝腸寸斷。以至于夕陽西下,衡門下一群白發蒼蒼的老婦人俯首盼望,希望在道路的盡頭,在夕陽里,能出現丈夫歸來的輪廓。
鎮子的孩兒放學後,也常來衡門下嬉戲玩耍。看見一群老奶奶,每日坐在夕陽里俯首期盼,倍感奇怪,久而久之,不知何處傳來一首民謠︰衡門之下,可以棲遲。泌之洋洋,可以樂饑。
豈其食魚,必河之魴?豈其取妻,必娉之姜?
豈其食魚,必河之鯉?豈其取妻,必曦之子?
而今日的衡門之下,似乎又多了一份期盼與希冀。依舊是一群環坐于夕陽里的老太太們,茶余飯後談論起自己年輕時的風姿。而旁邊卻站著一位眺望遠方的sh o f ,雖一身素衣,面目清瘦,略顯憔悴,但依舊遮不住她卓越的風姿,窈窕的身段,在夕陽的金輝里,光彩奪目。sh o f 的手邊緊緊牽著一個消瘦白皙的小娃娃,雖面目清秀可愛,卻略顯嬌弱,乍一看,盡讓人生出一分黛玉病態的美感。而小娃娃的另一邊,側身站著一個青春靚麗的元氣少女,圓潤的臉袋旁兩條長長的麻花辮耷拉在胸前,齊額的劉海,在微風中輕盈的飄蕩,縴細的小手拽著小娃娃的另一個胳膊。而在三人的身後,還站著一個俯身弓背的老僕,卻是不知歲月對他做了些什麼,滿面滄桑,在夕陽的光輝下,溝壑縱橫。
一群人就這樣,立于衡門之下,眺望著道路盡頭的夕陽,也不知過了對久,太陽從半空中,慢慢的慢慢的沁入地下,一不留神,半個身子躲了進去。
“夫人,老爺今天也許趕不回了。起風了,您還是帶少爺早點回去歇息吧,這里有老奴守著。”老奴向後退一步,本身彎著的腰更低了,說道。
“不,他說今天回,就一定會回,我要第一眼就見到千鈞。”sh o f 堅定的說道,看向遠方的眼神里似乎多了一種奇妙東西,信念。
夕陽西下,相思斷腸,四年的離別,母親對父親的思念,只能是面不露而藏于心,而思念這東西像是一壇老酒,越藏越深,越釀越濃,夜到深處,獨自飲來,酒到酣處,卻道是肝腸寸斷,相思難耐。方有一醉,與君夢中會。可一覺醒來,思戀惆悵卻是如潮水般襲來,直至又一日夢中的相會。
當母親還在深情的佇望遠方,等待歸來的丈夫時。小丘早已是歸心似箭,他看了看母親,卻不忍打擾。轉頭瞪向小蓮。
回想早晨,神秘的木門打開,雖然害怕,但忍不住的好奇,讓我正準備再進去探究一番時,我的天,小蓮便迅速的跑了出來,木門一關,仿若世界又歸于平靜。然後報著我就往衡門下趕來。進、出、關門幾乎就在一瞬間完成,當我意識到不妙,已無可奈何的被她挾持到這里,就這樣,我陪著母親在衡門下眺望了一天,可憐我這僵硬的脖子,和酸痛的腿,命苦啊,都是這該死的小蓮,哼!。
“小蓮大壞蛋,早早把我拉過來,白白等了一天。嚇唬我不說,還不讓我進去看爺爺。小蓮姐是世界最大最大的打壞蛋。哼,再也不和你玩了,不和你玩了。”小丘口中嘀咕道。
小蓮輕笑道︰“小少爺,現在說話怎麼利索了,還說心里沒鬼。我可告訴你,心里有鬼的人可不能進那屋。”
“小蓮就會騙人,騙人鬼,丘兒再也不信你了。我要告訴媽媽。哼!”小丘轉頭朝像母親。
小丘的躁動如一滴清水中的墨汁,慢慢的擴散開來,本來一幅好好的抒情的迎親圖,卻變成兩種畫風的雜糅,滑稽、違和。一邊母親默默佇立,一邊小丘左右徘徊,一邊母親深情眺望,一邊小丘嬉鬧怒罵。一邊母親沉浸思戀,一邊是小丘遺憾秘門。
母親似有微怒,還未等小丘開口,就說道。
“小丘別鬧,你父親要回了,可不要調皮,”
小丘在母親這又吃了憋,心里那個委屈,淚珠兒在眼眶里直打著轉。回頭一看,小蓮正做著各種怪臉,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頓時,淚水便止不住的往外流。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