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楊胤銘有些發紅的眼圈,我的心里卻更難受,他覺得對我愧疚,可他不知我對他更愧疚,為我做了那麼多,很想要觸踫一下,他的臉,一抬手,手上卻傳來一陣禁錮,冰冷的金屬手銬勒在了我傷口上,疼得倒抽了一口氣。
汪胤銘一下子站了起來,他轉身朝剩下來的兩個保鏢開口,“鑰匙拿來!”
其中一個人低下了頭,“少爺,我們身邊沒有鑰匙。”
汪胤銘聲音又加重了幾分,“我再說一遍!鑰匙拿來!”
“少爺,你為難我也沒有用,鑰匙確實不在我這里。”
那個人的話還沒說完,汪胤銘捏起拳頭就朝他揮了過去,打在為首的哪個人臉上。
汪胤銘的拳頭沒有絲毫留情,猛地砸了上去,那個人的步子立馬往後退了兩步,另一個見狀立馬從旁邊走了過來。
他們把汪胤銘圍在中間,汪胤銘身上本來就帶著傷,跟兩個人打肯定吃虧,“汪胤銘,別打架。”
我朝他叫著,他回頭給了我一個安心的眼神,然後跟兩個人打了起來,汪胤銘畢竟是汪局的兒子,大概是汪局走之前特意交代過,所以那兩個人跟汪胤銘交手基本都是防守,沒有真的往他身上打過,看到這樣,我才稍稍放下心。
汪胤銘就是抓住了他們不敢對他來真招的這一點,他著重就盯著其中一個打,另一個人不敢跟他來真的,等到他把其中一個人打趴下了,等那個人察覺汪胤銘的念頭時已經來不及了,汪胤銘轉身就跟他一對一干了起來。
直到他吧另一個人也給干趴下了,汪胤銘轉身朝我問,“這兩人里,有銬你的人麼?”
“啊?”我起初沒放映過來,朝那些人看了一眼然後指著其中一個人朝汪胤銘說,“那個!”
汪胤銘立馬朝那個人走過去,他一把把他抓了起來,“鑰匙!”
“在汪局身邊。”
汪胤銘抬腿一腳就朝那個人身上踹了過去,然後他再把那個人給從地上拽了起來,“我問你鑰匙!”
“我真的沒有。”
他這樣回答一次,汪胤銘就踹他一次,踹到後來我都感覺看不下去了,想讓汪胤銘算了,估計人家真的沒有,要不然哪能這樣了還不松手,但最後的時候,汪胤銘卻猛地把那個人給拽了起來。
“你最好別逼我,要不然我怕你後悔。”汪胤銘說著,他拽著那個人往外面書房走,後來我都不知道他用了什麼辦法,居然真的拿了一個鑰匙走進來,他開了鎖,把我從地上抱起來,下樓。
一直走到樓下客廳的時候,樓上突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我一回頭就看到汪胤銘的母親邁著急促的步子跑了下來,她喊了起來,“汪胤銘!我是你媽,如果你今天帶著這個女人走,你就不要認我了!”
我頭一次見到汪胤銘的媽媽這樣嚴厲的說話,在我映像里,她是一個很溫婉隨和的人,對汪胤銘一直都是百依百順的。
我跟汪胤銘真的靠的很近,所以他媽媽說出那句話時候他身體的僵硬還有瞬間慢半拍的心跳,我也都有明顯的會感覺到。
汪胤銘的母親就追下了樓梯,她沒有朝我們走過來,就這樣站在樓梯樓幽怨的目光朝我們望過來,她在等汪胤銘的選擇。
我靠在汪胤銘胸口,听著他的健碩有力的心跳,又看著他母親猩紅的眼神,大廳內氣氛安靜的出奇,最後,是我打破了這份安靜。
我推了一下汪胤銘,“放我下來。”
我的嗓音有些沙啞,但依舊吸引了他的眼神,他低頭朝我看過來,卻遲遲沒有松手,我知道他的猶豫,我舔了舔干澀的唇角,我湊到了他的耳邊,用幾近于沒有的聲音輕聲的在他耳邊說了一句話,然後才推開他放了我。
我一個人從汪家走了出來,額頭上被撞到的傷口依舊還在流血,我朝外面走,出小區後,上了一輛出租車,直接回了家。
我沒時間去醫院,額頭上的傷口還沒那麼深,到家後我簡單處理了一下,額頭和手腕,用紗布包了一圈,沖了澡換好衣服就匆匆出了門。
那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我打電話給喬初,她似乎在哪里參加聚會活動,我問她要了胡磊現在的住處地址。
喬初問我怎麼突然要找胡磊,她對胡磊做的事情應該都不大清楚,我就也沒告訴她,畢竟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也不好意思總讓她操心。
喬初把地址告訴了我,我就直接打車朝胡磊的住處趕過去,那一份名單,事關重要,我要弄清楚,胡磊到底想干什麼。
汪胤銘就算願意把名單給他,但汪胤銘也絕對不會傻到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他愛我,但他還不至于付出那麼大的代價只為了滿足我的要求,所以那份名單的用途他不可能不事先了解就把名單給胡磊的。
在跟胡磊談條件之前他們最起碼一定有過協商,到底是他們已經說好了彼此的要求條件才達成的合作,還是胡磊在拿到官員名單後,突然沒按照約定行事。
我要先弄清楚,所以我立馬就趕去了他家,其實我要找胡磊,我可以直接電話里約他,但我卻沒有給他打電話,我直接去他住處。
我從沒覺得我是這樣狡詐卑鄙的一個人,對于胡磊來說,他的**肯定會特別注重,包括他住處肯定也不是那麼容易打听到的,但喬初一定知道,我直接過去,不用說,他也明白一定是喬初給的我地址,哪怕我的身份再微不足道,但看在喬初的面上,他不會對我置之不理,就是沖著這一點,所以我才會胸有成竹的去。
我深吸了一口氣,坐在出租車副駕駛上,看著外面一幕一幕繁華的街景,卻覺得有些難以呼吸。
呆在這個城市,呆在這樣的圈子里面,說一句話,做一件事仿佛都有千萬雙眼楮在盯著,在找著你的破綻,伺機把你從現有的位置上拽下去。
所以越是像汪胤銘父親這樣的人,他們就越會愛惜自己的羽毛,包括胡磊也是,要不然當時喬初跟我關系那麼好,都依舊隱瞞著他的身份。
只是,不知道胡磊究竟是什麼樣的人,他是權利不低,被突然調來上海,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本身就懷有目的......
出租車到了地方,那是一個比較靜謐的小區,在上海這樣的地方不算高檔,只能說的上是中上,我按照喬初說的地址找到了那一棟,那一棟看著很新,整個一棟只有一個樓層有檸檬黃的燈光從窗戶里照出來,我在樓下抬頭數了一下,那一層正好是胡磊的住處。
我往大樓里走進去,一路上了電梯,直接按下樓層,看著顯示屏上的數字一直跳閃,我的心跳原本是緊張的,但越接近他住的樓層,不知道為何卻越發的平靜下來。
直到我到他家門口按了門鈴,沒一會,他的腳步聲朝門口靠近,打開門,看到我的時候,我清楚的看到了他臉上表情有微微的變化,只隔一秒,他便一臉常態的朝我問,“安小姐深夜造訪,有什麼事?”
“為了那份名單的事。”我開門見山的對他說。
胡磊跟蔣振宇屬于同一種人,他們都是那種情緒不外露的人,沒人能看透他們當時在想什麼,或者動怒與否,他不說話,我就直視著他的眼楮問,“可以讓我進去談一談嗎?”(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