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頭一怔,還沒給我緩過來的功夫,汪胤銘已經彎了腰,伸手扶住了我把我從地上扶了起來。
把我拉起來後,他一言不發的拉開了車門,示意我上車。
我的目光越過他肩膀看了一眼,在他身後不遠處滿身狼狽也剛從個地上爬起來的兩個女人,她們都用不善的目光盯著我,仿佛我是多麼不可饒恕的罪人一樣。
這個世界上人的嘴臉還真是各種各樣都有,我不禁淡笑了一聲,揉著酸疼的手腕坐上了車。
汪胤銘繞到車子的另一頭坐了上來,關上車門,車廂內的氣氛就一下子安靜了下來,“你想說什麼?”
我看了一眼晚妝,在這里說話就有種像是被監視的感覺,“我們換個地方談談好麼?”
汪胤銘看了我一眼,他沒有說話,但手上的動作卻非常嫻熟的打著方向盤車往外面開。
他今晚似乎喝了很多酒,渾身一靠近就讓人感覺醉氣燻燻的,他一踩油門,車子就猛地朝外面沖了出去,嚇得我趕緊扣上了安全帶,汪胤銘一路上一言不發,開的非常快,我坐在他的身側望著他側臉緊繃的下巴線條,腦子里不自覺的就想到了剛才他突然朝著那兩個女人發怒的樣子。
我以為就像他當初對我說的樣子,要麼愛,要麼恨,要麼跟他走,要麼從此一刀兩斷,他不想愛恨兩難,我也不想讓他這樣,可是韓飛又怎麼會讓我們如願,他自己心理畸形扭曲要復仇,卻要把我們統統都給拉扯進來,逼得我不得不跟汪胤銘和蔣振宇這兩個男人繼續剪不斷的揪扯。
我靠在副駕駛上,猛地掐緊了拳頭,我不想再繼續被韓飛牽著鼻子走,我要佔據主導權!
我反復思慮間,汪胤銘突然又踩下了油門,我一收回神朝車窗外面看過去才發現汪胤銘把車子停在了大橋上,汪胤銘目不斜視的看著前方,“想說什麼說吧!”
我抿了抿唇,忽然開口叫住了他的名字,“汪胤銘。”
“說。”
“你愛我嗎?”
我問出那個問題的時候,我清楚的感覺到了汪胤銘的身體有非常明顯的輕頓,過了好一會,他才側頭朝我看了過來,他的唇角勾起了一抹十分諷刺的笑,“我愛不愛你,你不知道麼?”
我重新對他說了一遍,“我是說,現在,現在你還愛我嗎?”
汪胤銘沉默著沒說話,他盯著我,面色有些陰沉。
“現在問這個還有什麼意義?”
“愛一個人,不應該讓她為難,不是麼?等我做完這一切後,我會心甘情願的跟著你走,真的,我絕對不可能留下來跟蔣振宇繼續,但前提是讓我把這一切統統都處理好,愛我的話,連這一段時間你都不願意等,不願意給我嗎?”我的聲音很輕,大概是我知道我說這樣的話對汪胤銘很不公平,甚至很殘,他已經等了我這麼久了......所以這句話我說的很沒底氣。
汪胤銘這次似乎是真的變了,變得跟之前不一樣了,明明喝了很多酒,明明他的臉上已經沾染滿了醉意,但他轉頭朝我看了過來,眉目里卻很清醒認真,他看著我,目光里帶著我看不懂的笑意,甚至帶著幾分詭異,那樣笑著的方式表情,都特別像透了韓飛平日里最愛用的那種微笑,迎著那抹笑意,我蹙起了眉。
“我依然愛你,可一個人愛了太久太久都得不到回應就應該考慮是不是方式不對了,既然方式不對,那我就應該換一種。”汪胤銘說著,他的手突然抬起來落在了我的臉上,他的指尖修長又好看,貼在我的臉上輕輕摩擦,他的聲音很輕,甚至染著幾分沙啞,“不是嗎?”
“換哪種?”
“就像這樣的方式,換你千方百計的來找我,求我。”汪胤銘停頓了會,忽然又跟著補充,“哪怕你做這些都是為了另一個男人,我也無所謂了。”
听到他的話,我渾身一震,我偏頭凝望著他,“汪胤銘,你跟韓飛走的太近了,他的一些思想都是過分極端病態的,他給你說過的那些話統統不過都是在誤導你,他做著多,來來回回的挑唆全都是為了......”
我不停的朝他說著,但汪胤銘卻沒有半點听進去的意思,他一下子厲聲打斷了我,“夠了!你只有兩個選擇,要麼想清楚了跟我走,要麼下車!”
那天我們兩個沒有僵持很久,後來是汪胤銘把我趕下了車。
仿佛是頭一次,我也認識到汪胤銘也會有這樣的一面,他也會把我推開,把我丟下,天挺冷的,去的時候我穿的單薄,風一吹到身上就感覺有幾分想要發抖,我站在橋邊上,眼睜睜的看著汪胤銘的車子在我面前越行越遠,直到徹底消失在公路的盡頭。
我的腦海里一直徘徊著汪胤銘在讓我下車時,他說的最後那一句話,他說,安瑩,我可以等你,多久都可以,但唯獨你為了蔣振宇讓我等,這不可能,我也不想逼得你最後無路可走,但我頂多只會再給你一個月的時間。
相處這麼久,汪胤銘的性格我也算是摸的清楚,對于這種事情他向來說一不二的,我的指尖一顫,身子像是失了力氣一樣靠在橋邊的欄桿上,一個月,一個月的時間......我真不知道這一個月我能不能把所有的事情都給處理好......
回去後我給余超打了個電話,鄭佳敏現在跟汪胤銘走的很近,哪怕是我這張嘴能說破大天也肯定改變不了什麼,只能把目光投放在第三家公司。
余超幫我預約好了過後,第二天余超跟我親自一起往那家公司去了一趟,上午十點多我們到了對方公司樓下,我們進去跟前台報了名字後,就有人領著我們去了那會客室。
前台的迎賓把我們帶進會客室離開後沒多久,她又走了進來,她一臉歉意,“安總,余秘書,真是不好意思,懷總臨時有些事情,大概還要一會時間才能走開,你們看?”
“懷總是在公司嗎?”
“恩,是的,懷總今天突然來了很重要的客人,所以暫時走不開。”
“哦,沒關系,我們多等一會不礙事,等懷總先把手頭上的事情處理好,我們不急。”
“哦,好的,那我給二位先泡兩杯茶。”她說著給我們跟余超端了兩杯茶葉茶才退了下去,會客室的門關上後,余超才望著我開口,“安總,這些公司按照以前的樣子,蔣總是根本不用給面子的,咱們今天來見不到要麼就改天約一個時間又何必把姿態放的這麼低。”
“以前是以前啊,以前是因為蔣振宇在,而現在已經跟以前不一樣了不是嗎?現在的時候寧願多一個朋友,也不要多一個敵人,就像現在他們落井下石,以後等蔣振宇出來了,自然有他們苦頭吃。”我沖余超說著,其實我這樣做最大的原因是因為我感覺我能繼續留在這里的時日已經不多了,還有一個月的時間,我只能盡我所能的為蔣振宇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至于後面的我就無能為力了,要不然我繼續留下來,只會讓事情發展得更糟糕。
這些我都沒敢跟余超說,現在只打算走一步看一步,能在一個月里把蔣振宇弄出來的話自然是更好不過的了。
我坐在沙發上盤算著,我們兩個一直等到了中午,會客室門才突然被推開。(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