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群魔亂舞,少室山上起風雲
林逸之懷抱著面色慘白,出氣多入氣少的東方不敗,心中怒火怎麼都壓抑不住,緩緩掃過令狐沖的雙眼,蘊含的滔天的殺機。
令狐沖,被林逸之一掌擊飛,身受不輕的內傷,心中的悔意反倒是削減了許多。當即,不甘示弱的怒視林逸之,躍躍欲試。現如今,修煉了《吸星大法》,功力大進的他,再度面對之前都將他當作螻蟻一般林逸之,反而更多的卻是不可抑制的戰意。打從第一次見面,令狐沖就極為不喜林逸之,之後每一次見面,不是被無視,就是多番受辱。即便令狐沖的性情再豁達,也抵不過這日積月累的抑郁之氣。
“找死!”林逸之眼中殺機更為深沉,便欲將東方不敗輕柔的放下,先取令狐沖的性命。到了此時,什麼利用價值,什麼後續計劃,都已被他拋到了九霄雲外。此時此刻,他的心里只剩下一個念頭,那就是殺了令狐沖。
“不要……”東方不敗虛弱的喃昵著,右手緊緊抓著林逸之的手臂,一雙無力睜開的眼眸,蘊含著無盡的悲切。
林逸之心中一痛,悔恨之情更甚至,卻也徹底冷靜了下來,面無表情的看了眼令狐沖過後,抱著東方不敗的嬌軀,閃身離去。
東方不敗的傷情嚴重,林逸之不敢再有所耽擱,找了一處尚算僻靜的山谷,便停了下來,開始著手為她療傷。
上藥、包扎,林逸之熟門熟路,過程同樣的香艷……
東方不敗的外傷雖重,卻並不是最嚴重的,此時她的身體如此虛弱,卻恰恰給了她體內劇毒以可乘之機,這才是最最麻煩的地方,也是讓林逸之大為撓頭之處。
林逸之輕柔的將東方不敗扶著坐好,雙手抵住她的香背,渾厚的內力,涌入她的體內,助她運功療傷。
半個時辰,一個時辰,兩個時辰……東方不敗的面上逐漸恢復了血色,還隱有一絲異樣的嫣紅。
數個時辰過後,東方不敗昏沉沉的睡了過去,呼吸平穩,卻已徹底脫離了危險期。
再看林逸之,連續數個時辰,不間斷的輸出內力,將他累得像條死狗似的,簡單將披風蓋在東方不敗的身上,便開始盤膝打坐,運功調息。
一夜無聲,天剛蒙蒙發亮,林逸之恢復了些功力,便起身去找些野味和瓜果,以供東方不敗食用。
療傷良藥,林逸之隨身攜帶,只需幫東方不敗每日更換即可。這個過程,雖已不是第一次發生,但每次還是會使林逸之血脈噴張,讓東方不敗修眉微皺,大感不適。
每日間,林逸之只要內力一恢復,就會全力相助東方不敗,運功替她療傷驅毒。
就這樣,在林逸之的精心照料之下,東方不敗的傷勢逐漸好轉,數日之後,已可起身,獨立行走。
如此這般,又過了半個月有余,東方不敗的外傷盡愈,傷口已然結痂,體內的劇毒亦也驅除干淨;但在內傷方面,卻沒那麼容易痊愈,也只不過恢復了一半不到。
這日清晨,林逸之還在打坐運功調息,東方不敗猛然睜開雙眼,輕手輕腳的站起身來,靜立在林逸之身前良久,默默注視著他,最終唯留下一聲復雜難明的嘆息,毅然轉身離去。
林逸之緩緩睜開雙眼,靜靜的看著東方不敗遠去的背影,神色同樣復雜異常,最終卻盡數化為堅毅。早在東方不敗起身時,林逸之就心有所感,更明了東方不敗去意已決,實不知該如何相勸,又或是倒地該不該勸,便恍作未醒,任由她不道而別。以林逸之的功力,若被人近身還不能發覺的話,他恐怕早已死過不下千百次了。
其實,東方不敗又豈會不知林逸之早已醒來,只是不知該如何面對于他,這才彼此保持著一定的默契,沒有點破罷了。說到底,二人無論是身份,還是地位,都是不可逆的對立,莫說是相戀,就是相交都是冒天下之大不韙。
隨後,林逸之匯合了邪麟和冥鳳,下令錦衣衛嚴密監視整個江湖,監視各門各派的一舉一動,便坐看天下風雲變幻。
林逸之深信,以東方不敗的行事作風,接下來必定會有大動作,以泄她心頭之恨;再加上急欲奪回日月神教教主之位的任我行,在暗中攪風攪雨;而日月神教的聖姑任盈盈,眼下還被軟禁在少林寺中,且不說任我行這個作父親的,就是東方不敗,恐怕也不會坐視不理,畢竟,這可是關乎著她日月神教的顏面;就是在五岳劍派之中,也不乏野心勃勃之人,無論是左冷禪,還是岳不群,可都不是省油的燈。
果然,東方不敗返回日月神教沒多久,整個日月神教就開始動了起來,無論是黑木崖總壇,還是各省分堂,可謂全員出動,開始了她一統江湖的霸業!但凡有所反抗,又或是不服的門派,不論正邪,皆盡圍攻,絞殺……
短短不過數月的光景,就有大大小小十數個門派,被日月神教覆滅,滿門上下,無一人生還。
至此,整個武林大亂,人人草木皆兵。
武林亂象已顯,心懷大野心之人,又豈會甘于寂寞,亦悄悄的探出了他們的魔抓,將武林這灘渾水,攪得更加渾濁。
就在此時,恆山派傳出急訊,正被“魔教”圍攻,情況危急,向五岳劍派,乃至其他名門正派求助。
但可惜,到了此時此刻,各門各派都抱著家家自掃門前雪的念頭,又如何會顧及人家的瓦上霜?
恆山派的求救訊息,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沒有得到一點音信。恆山派派出求助的弟子,亦都帶著失望而返,哪怕此時的山門再危險都好,她們都已打定主意,誓與門派共存亡!
這一切,都在“魔教”的算計之中。可惜,他們卻算露了一個人,一個生性灑脫,卻極愛管閑事之人。他就是對恆山派觀感大好的令狐沖。
奉命突圍求援的儀琳,在歸途之時,正巧遇到了已是無家可歸的令狐沖,于是乎,令狐沖就順理成章的跟著儀琳,一同趕往恆山派,加以援手。
當令狐沖和儀琳趕到恆山派之時,恆山派的情形正岌岌可危,恆山三定中,定靜師太和定逸師太二人,已然蒙難,定閑師太雖還活著,但也身受重傷,無力再戰。恆山派一眾女弟子,正七人為一隊,組成劍陣,與來犯的“魔教”中人,勉力相抗,無論遭受多大的壓力,遭受多大的凶險,她們都要護住定閑師太,守衛定靜、定逸二位師太的儀容。兩旁邊,已有數名恆山派女弟子,橫尸當場。
“定閑師太,諸位師姐、師妹莫急,令狐沖來了……”長嘯聲中,令狐沖挺劍橫插正中,劍光霍霍,劍影重重,將“魔教”眾人盡數籠罩其中,東刺一招,西削一劍,長劍所到之處,都必會有一個“魔教”中人倒地不起。
憑借《吸星大法》臻至後天境界的令狐沖,再全力施展《獨孤九劍》時,威力之盛,當真有幾分劍氣縱橫三萬里,一劍光寒十九洲的架勢。
有了令狐沖的加入,雙方交戰的形勢陡然一變,一時之間,“魔教”眾人被逼得連連後退,圍攻之勢大減。
令狐沖手中的《獨孤九劍》全面展開,隨著時間的推移,“魔教”的情形也變得越發不妙。再這麼下去,莫說是剿滅恆山派了,恐怕連他們自身的小命,能否保得住,都還兩說。
危急關頭,“魔教”一方,始終隱藏于暗處的三條灰影突然撲出,三劍齊出,分指令狐沖的咽喉、胸口和小腹。這三劍劍招驚奇,勢道凌厲,亦欲將令狐沖一舉斃于劍下。
令狐沖不慌不忙,運起《獨孤九劍》中的破劍式要訣,手中長劍揮灑隨心,畫了一個圓圈,就輕易將攻來的三劍一齊化解。劍意未決,反刺向三人的手腕,去勢更加精妙、迅捷、凌厲。
四人交戰之勢愈急,但強弱高下,卻是顯而易見。偷襲的“魔教”三人,被令狐沖逼得左抵右擋,狼狽不堪;反觀令狐沖,應付起三人,不僅游刃有余,反而還能不時刺殺其他“魔教”弟子。
一眾恆山派女弟子反守為攻,亦沒有閑著,最終,除了還與令狐沖交戰不休的三人外,余下攻打恆山派的一眾“魔教”弟子,已然被盡數斬殺。
所以說,一個門派,真正的戰力,還是看其頂尖高手,這就好比21世紀,各國之間,能真正相互威脅的也只有核武器,是一樣的道理。
另一邊,也走到了最後,在令狐沖《獨孤九劍》的凌厲攻勢下,三人已無可抵擋,滿面都是汗水,神情猙獰可怖,終被令狐沖斬于劍下。
揭開三人的蒙面,定閑師太一眼就認出,這三人並非“魔教”中人,而是三十年前橫行冀北,後投身嵩山派門下的左道中人,分別姓趙、姓張和姓司馬。
由此可見,此番圍攻恆山派,卻並非“魔教”中人,而是嵩山派的魔爪,是野心勃勃左冷禪的陰謀。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里,令狐沖就留在恆山派。此番雖戰退來犯之敵,但恆山派也是損失慘重,未免再有趁虛而入之輩,還離不開令狐沖的坐鎮。
半個月後,一條江湖傳聞,傳到了恆山派,卻使得令狐沖再也坐不住了。這條江湖傳聞卻是,日月神教聖姑任盈盈被軟禁少林寺,當初匯集五霸崗的那些三山五岳的江湖草莽,相約于一個月後的十二月十五,一同圍攻少林寺,營救任盈盈。
幾番掙扎,令狐沖還是決定,向定閑師太、儀琳等辭別,先行趕往欲三山五岳的好漢匯合,暫時穩住他們,再想辦法求得方證大師將任盈盈放出。這樣一來,就可避免三山五岳的好朋友,和少林寺大動干戈,造成兩敗俱傷的慘痛結果。
定閑師太有感于令狐沖的此番出手相救,答應令狐沖,待恆山派的局勢稍加穩定,便親自動身前往少林寺,勸方證大師網開一面,放過任盈盈。
一路向北急馳,令狐沖緊趕慢趕,總算是在群雄攻向少林寺之前,匯合了群雄。
眾人相見,自是好一番熱鬧。幾杯馬尿下肚,令狐沖不僅沒有勸得群雄罷手,反而成了眾人的首領,還是會按原定計劃,帶領群雄同上少林,救出任盈盈。說到底,打心底里,令狐沖最想做的,還是救出任盈盈。當然,若事有可能,令狐沖還是會極力阻止這場即將爆發的正邪大戰。
令狐沖帶領群雄,一路浩浩蕩蕩的殺奔少林寺,卻是不知道,在此期間,定閑師太已趕到了少林寺,溫言相勸,總算勸得方證大師,放任盈盈下山。
任盈盈下山之後,本打算立刻前往和令狐沖匯合,卻被早有所準備的冥鳳悄然擒下。
距離十二月十五越來越近,令狐沖帶領著一眾群雄,已距離泰山不遠。少林寺萬沒想到,任盈盈都已放出,令狐沖和群雄仍是不依不饒。
少林寺不愧為天下正道之泰山北斗,如今被圍在即,天下各大名門正派齊齊前來相助,有武當派,有丐幫,自然也少不了五岳劍派。
正邪大戰,一觸即發!
東方不敗卻不知在打什麼主意,竟然按兵不動,並沒有一點要參與其中的意思。又或是,她是在等雙方的兩敗俱傷?
東方不敗沒有行動,卻並不代表林逸之也會如此。要不然,他也不會派冥鳳將任盈盈暗中擒下了。這場即將開始的正邪大戰,正是林逸之樂見其成的,也都是林逸之推波助瀾的結果。甚至,說得更直接一點,這一切,都是被林逸之那雙無形的大手,暗中所操控著的。
無論是以少林寺為首的天下正道,還是以令狐沖為首的綠林群雄,又或者坐山觀虎斗的日月神教,都沒有察覺到,十四戶的錦衣衛全部精英,正悄然向泰山集結。
一張巨大的天羅地網,隱隱籠罩于少林寺的上空,也不知它到底是為天下正道所編,還是為綠林邪道群雄所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