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遠大師?”和妃淚眼婆娑地抬起頭“他什麼時候能到?玨兒的身體怕是……”
沒有想到南宮玨中的毒這麼厲害,此刻乾元帝也很著急。他轉頭看向門外“林德全,衛統領還沒回來嗎?”
“啟稟皇上,還沒有!”
乾元帝聞言眉頭一皺,心里想著︰這衛初陽辦事效率怎麼這麼慢了。一低頭看到和妃滿是期待的目光,他的臉色頓時柔和了起來“應該快到了,我們再等等吧!”
“恩”
因為乾元帝的到來,之前哭鬧的芙蓉惜兒被‘請’出了房間。礙于乾元帝的威嚴,她沒有鬧,只是臨行前狠狠地瞪了楚玲瓏一眼,那目光恨不得將楚玲瓏生吞活剝了。而楚玲瓏一門心思都在南宮玨身上,根本沒有注意到她。
芙蓉惜兒離開後不久,衛初陽就回來了,與他一同到來的還有惠遠大師。
“陛下,衛統領他們回來了!”
乾元帝聞言心中大喜“快,快請他們進來!”
和妃也很高興,站起身就迎了出去。楚玲瓏見狀也跟著走了出去。
林德全引著衛初陽和惠遠大師往房間里走,一抬頭見和妃和楚玲瓏已到了近前,頓時一愣“娘娘……”
和妃沒有應他,而是看向惠遠大師“大師快里面請!”
惠遠大師來之前就已听說了南宮玨中毒一事,此時也顧不得客氣,闊步走了進去。和妃緊跟其後進了里間。
兩人都腳步匆匆,楚玲瓏定楮看著惠遠大師,只覺得他是一個慈眉善目的老和尚,沒什麼特別的。
她愣了幾秒,直到里間響起和妃輕柔的聲音“大師,你快給他看看吧!”,她才反應過來,匆匆走進了里間,自始至終都沒有看過衛初陽。
先後被兩人無視了,衛初陽表現得很淡定。畢竟他只是個大內侍衛統領,不是什麼重要人物。
林德全听著里間各種焦急、不安的聲音,然後抬頭看了看衛初陽“衛統領……”
“林總管,我們出去吧!”
說完,衛初陽轉身率先走出了房間。林德全見狀也跟著走了出去。
里間,惠遠大師仔細給南宮玨檢查了一遍,又略施了幾針,才轉頭看向乾元帝他們。
“三殿下中的毒甚是厲害!雖然用了藥物控制,但是毒素仍蔓延很快,現在已經快到達心脈了!”
惠遠大師早年曾是皇曄寺的住持,精通佛法和醫術,雖然幾年前開始不再理寺中瑣事,雲游各國,但佛法和醫術不但沒有絲毫退卻,更是精進了不少。他說的話,乾元帝與和妃自是深信不疑。
“大師,可還有解救之法?”
和妃就沒有乾元帝那麼冷靜了。她一臉慌亂地抓住惠遠的衣袖,聲音幾近哀求“大師,求你一定要救救玨兒!本宮就這麼一個兒子啊!”
“娘娘莫急!”
“大師能救玨兒?”
和妃仍然抓著惠遠,絲毫沒有覺得這樣抓著一個和尚有什麼不妥。隔壁廂房中的太醫到現在都沒有配置出來解藥,她現在唯一的指望就是惠遠了。
惠遠點點頭,然後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胳膊。和妃會意,忙松開手。只見惠遠從懷里掏出了一粒紫色的藥丸。
“拿去給三殿下服下吧!”
“這是……”
“這是老衲當年雲游到黎木國時藥王谷谷主給的,由上百種草藥提煉而成,能解百毒。三殿下所中之毒雖然怪異,但應該也能解。”
和妃一听,忙伸手接下,拿去給南宮玨服用。但南宮玨中毒太深,根本無法張嘴,和妃和楚玲瓏兩人廢了半天的勁兒,好不容易才將藥丸給南宮玨服下。
南宮玨福大命大,一粒藥丸將他從鬼門關給救了回來。半個時辰後,他的臉色開始有了變化,不再像之前那樣發黑了,而他也猛地彈起身咳出了幾口黑血。
“玨兒你醒啦!”
和妃欣喜若狂,剛撲到床邊卻見南宮玨雙眼一翻,又暈了過去。她面色一怔,茫然地看向惠遠“大師,這……”
“容老衲看看!”
和妃起身給惠遠騰出地方。惠遠又仔細給南宮玨檢查了一番。
“情況怎麼樣?”
“陛下和娘娘不用擔心,三殿下已經沒事了,剛才咳出的黑血就是體內的毒素!”
“那他怎麼又昏過去了?”
“雖然他體內的毒素排出來了,但余毒還在,況且之前毒素曾差一點就侵及心脈,已經傷了他的內髒,他現在身體很虛,一時醒不過來也屬正常!”
听惠遠這麼一說,和妃的心稍稍落下了。
“既然三殿下已經無礙了,老衲就先行回皇曄寺了!”
“大師何不留下來用個齋飯再走?”
“不了!”
“那大師慢走!”
乾元帝和和妃親自將惠遠送出門,然後名衛初陽全程護送惠遠回皇曄寺。
得知南宮玨體內的劇毒已解,隔壁那幾位正為配不出解藥犯愁的太醫才算松了一口氣。他們終于不用跟著陪葬了。
惠遠大師走後,乾元帝和和妃又在翠竹軒待了一會也起駕回宮了。回去的路上,和妃請求乾元帝一定要查出下毒之人。乾元帝點頭應下,同時不禁想到了壽宴之後南宮玨匯報給他的消息。現在想想,楚玲瓏當日听到的竟全都在應驗。那也就是說——宮里有奸細,而且已經開始傷害他的兒子了。這樣的認知讓乾元帝心里很不爽。
回到皇宮之後,和妃徑直回了頤和宮,乾元帝則去了御書房,並叫了幾個大內侍衛進去,命他們暗中查探南宮玨中毒之事。
一時之間,太後壽宴上的所有人都成了嫌疑人。太後對此很郁悶,她本想著給惜兒撮合一下,卻沒想到出了這麼一檔子事。芙蓉惜兒因為在三皇子府哭鬧,被乾元帝狠狠斥責了一頓,那日之後便勒令在益壽宮思過。
兩日之後,南宮玨總算徹底醒了過來。當時楚玲瓏正在為他整理被角,無意中發現他的睫毛輕顫,定楮看了幾秒,就見他慢騰騰地睜開了眸子。
楚玲瓏難以形容當時的心情,她怔然無言,喜極而泣。
“別哭!”
南宮玨費力抬起軟綿綿的手,輕輕拭去她的淚“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一句話讓楚玲瓏的眼淚徹底決了堤。她突然俯身抱住了南宮玨。
南宮玨昏睡了太久,身子軟綿無力,他任由楚玲瓏抱著,任由她的眼淚滑落在他的臉上、頸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