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那麼問題來了,這個驚人的消息,我是說這位魅姬使徒從米索達亞帶出來的消息,到底是什麼?”贏鳳雛眼楮緊盯著薩密爾,而這位法赫勒家族唯一幸存的女子在接下來卻給了她失望的回答。
“我不知道。”薩密爾輕聲說道。
“這里就涉及到一個幾乎無法予以證實的猜測。”她在這之後補充道。
“你父親的猜測?”贏鳳雛問道。
“是的。”薩密爾點點頭。“但對我來說,家父的這個猜想等同于事實,不夸張的來說,父親是我這一生中所見過的最睿智者,而請相信我,這並不是一個女兒對亡父的恭維。”薩密爾面色沉靜,但贏鳳雛卻從她的眼神中看出了隱隱的懷念和悲傷。
“要完成這一猜想,首先要知道文仲冒著大不諱,拼著與沃肯人撕破臉也要攻佔巴爾德星系的動機。”薩密爾說道。
“佔據巴爾德通向另一支銀河旋臂樞紐的星門?”贏鳳雛立即道。
“對。”薩密爾點頭。“那麼他的目的又是什麼?”緊接著她又問道。
“資源?無窮盡的資源?”贏鳳雛回答她,而此刻薩密爾先點點頭,又旋即搖頭。
“迅速膨脹的人口……極具增加的士兵……空間……我知道了!他所要的是戰略空間!”贏鳳雛恍然大悟,而這次薩密爾微笑著點頭。
“強敵在側,如坐針氈,潛在的威脅使文仲發了狂般的要加速擴展銀盟疆域,以獲得增量的人口和軍事資源,還有用以維系生存的戰略空間。”薩密爾道。
“這就是魅姬人帶來的訊息?一個潛在的敵人嘛?他們是誰?從哪兒來?”贏鳳雛不解的問道。
“如果是你的父親和叔叔,在這里恐怕就會一笑而之,然後忙著送客了吧。”薩密爾笑道。
“我並不像我的父親和叔叔,這你當然早已知道,而這樣的奉承只會令我難堪。”贏鳳雛緊皺眉頭。“說吧,一個未知的敵人,他們又能從哪兒來?”
“武皇星系……”薩密爾盯著她的眼楮微笑。
“武皇……銀盟心髒?這又怎麼可能?”贏鳳雛嗔目結舌道。
“正是如此,你想想在武皇,哪個是絕無可能的威脅涌現地?”薩密爾抿著嘴唇,等待著贏鳳雛的推論,而這次她顯然又沒有失望,幾乎是在她話音剛落,這位船民女皇就一口道出真相。
“安卓海!”贏鳳雛在說完之後連自己都抽了一口冷氣。
“正是!”薩密爾點頭道。“一直以來人們都以星門的數量來詮釋星圖,遠古文明在締造這些巨型通道時使用了與我們一般的邏輯。”
“一個星門代表星系連接的終結,是終點站,二個星門,則是一個星系與另一個之間的連接,三個星門以上,則是樞紐和中轉站。”薩密爾不緊不慢的開始道出拉哈曼.法赫勒主動赴死前向她描述的猜想。
“多年來,武皇一直如瑣羅亞斯德一樣,被星圖出版商們描述成只有努特星門的單星門星系,而在真正的銀河地理上這倒也說的通,她位于半人馬矩尺旋臂的末端,作為人類向外部世界拓展的起點來說,那也並沒有任何學術上的錯誤。”
“那麼賽博人為什麼要用安卓海來刻意的封閉這個星門?”贏鳳雛思緒飛轉,已經迅速的跳到了問題的關鍵。
“作為船民,作為數百年前被放逐的賽博同情者的後代,這些答案難道還需要我告訴你麼?”薩密爾在微笑。
“為了保護人類!他們制造那片炸彈海洋封鎖星門是為了不讓什麼東西穿越過來!”贏鳳雛恍然大悟的睜大了眼楮,薩密爾的話,令她終于將困擾多時的疑惑給完全想通。
“是的,鳳雛,而那些所謂的‘東西’,顯然才是令文仲們陷入瘋狂的焦點。”薩密爾眼眸中閃爍著晶芒。
“為什麼,我是說是什麼令他們如此害怕?而賽博人……能夠令這些機械生命做出這種保守的絕望行為的……”贏鳳雛思緒連轉,不禁心生恐懼。
“一個令賽博人駕駛星艦帶著我們前來這里的真正威脅,一個使舊世代的人類最終毀滅的強大力量!”薩密爾斬釘截鐵的道。
“天啦!”贏鳳雛情不自禁的捂住了嘴,她在懂事後還從來沒像如今這樣表現出一副小女兒的姿態,而那股因恐懼而滋生的慌張,對未知事物產生的驚懼使得她感到呼吸沉重,似是透不過氣。
渾濁的空氣,難聞的氣息,經年使用的設備雖一直修修補補,卻終究因遠超使用周期而變得磕磕踫踫,故障不停。
此時,一盞昏黃陳舊的老式氙氣燈在艙內激烈的閃爍了一下,隨即永久的停止了工作,這使得船艙內頓時蒙上一層陰影。
舷窗外,萬千繁星清晰可見,星光奪目,在寂靜陰冷的艙內顯得異樣燦爛。
贏鳳雛輕閉雙目,緩緩深吸了一口氣,在她的身前,薩密爾.法赫勒的那雙動人的雙眼卻始終緊隨著她。
“為什麼是現在?”贏鳳雛如囈語般的詢問著眼前的這位絕美女子,虛幻的真相令她在震驚之後陷入遐想,她想到祖先們為了維護賽博人而受到的非難,艱難的旅途始終伴隨著他們這些‘異類’的後人們,年深日久,以至于現如今很大一部分的船民都不再相信祖先們的初衷和賽博人的無辜。
而原來這些人類新生世代的締造者們,一直以來都在以自己的方式保護著人類,他們在那場戰爭的最後階段建立起無與倫比的防御體系,目的就是將那座無法摧毀的星門永久的封閉,以防止一場浩劫的再次到來。
但賽博之戰業已經過數百年之久,殺機密布的安卓海也亦如往昔,如若這座賽博人所建立的防御之盾還在持續發生效用,那麼這場所謂的威脅論又是從何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