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無論如何,他們也是當時自由經濟體制下的最大收益者,因此陰謀論者一直在以此攻擊自意黨,並從頭至腳……”
“海倫亞特是上代族長約瑟夫海森伯格的情婦?”羅伯特笑吟吟的接過友人欲言又止的話匣。
“耶神在上……”貝蒂斯安德魯望向辦公室透明玻璃門外正在忙碌綜規局的職員們,不禁用嗔怪的眼神責備羅伯特。“隔牆有耳,肯特,如果是羅沃莉斯卡婭湊巧听到了你這句話,我看你就得立刻打了包袱滾回奇連了。”自由意識黨和發展委員會的雙料主席羅沃莉斯卡婭是她和羅伯特肯特的頂頭上司,也難怪她會半真半假的如此驚慌。
“也沒那麼玄乎……”羅伯特舒服的靠在椅子上,手指撥動著辦公桌上的一支筆。“主席大人貴人事忙,沒工夫打理我們這間小廟,再說涉及到年末的參選……她應該近期就會提出辭呈了吧。”
“早提交了。”安德魯將煙頭掐滅,把最後的一口煙噴向淨化器口。“主席內閣毫無動作,據說是米迦勒海頓扣著辭呈不放,說要等到忒拉蒙殖民安全撤出瓦爾基麗雅再走不遲。”
“米迦勒海頓?他敢這麼做?那人只是個幌子。”羅伯特搖頭表示不同意。“這背後八成還是文仲的意思,老家伙肯定是借一切局面削弱斯卡婭的競選準備,好讓合作黨的繼任能夠順利接棒。”
“他似乎沒必要做這樣的事,人類黨的索菲亞海因里希目前聲勢正旺,其聲望可堪直追當年的海倫亞特。她有錢,有顏,有人脈,還漂漂亮亮的導演了一場瑣羅亞斯德大逃亡……”安德魯說道這里,立即發現自己友人的一直保持的笑容有些變得僵硬,她心中一凜,知道觸踫到了什麼,連忙轉換話題道︰“听說你兒子加入了學校橄欖球隊,並且還打上了主力?”她笑嘻嘻的,瞧著羅伯特的臉色逐漸恢復了正常。
“可以啊,肯特,要說是家學淵源,我怎麼從不見你有任何運動天賦。”
“您都從哪兒打听到這些閑言碎語,消息倒靈通的很。”羅伯特搖頭苦笑。“這孩子可真讓人操碎了心,我讓他退出這項野蠻的運動,他卻理也不理。”
“青春期的孩子不都一個樣。”安德魯女士其實早已宣布出櫃,也似乎並不打算進行人工受孕或收養孩子,她沒有子嗣,卻表現出萬分理解的模樣,這不禁讓羅伯特心中好笑。
“那麼有沒有影響到學業呢?”她問道。
“那些倒是全優。”羅伯特心中有些自豪道。
“這不就得了,孩子的事,有時該放手就得放手,一切听天由命,卓越還是平凡,是耶神一早定好了事。”安德魯倒是個虔誠的耶教徒。
“說到孩子,有件事我倒要問問您這個包打听。”羅伯特突然想起幾天前喬尼跟他通di n hu 時提及的一件事。
“說說看呢。”貝蒂斯安德魯對包打听這個詞顯得並不忌諱。
“弗洛伊德蘭蒂斯這個人,我見過幾面,大多是在局里的統籌會議或者委員會的講座上,對他不是很了解……”羅伯特向她問道。
“蘭蒂斯啊,這人我熟。”安德魯似乎就沒誰是不熟的,她盯著羅伯特懷疑的眼神,露出一副'這又有什麼好糊弄'的神情。
“局子里一共就我們五位副局長,除了戴維華萊士這個娘娘腔和該死的‘小事大人’彼得懷特,弗洛伊德蘭蒂斯無疑是我們幾個當中最低調的。”她提了三個名字,倒把其中的兩個罵了一遍。
“蘭蒂斯在奇連見賢思齊市的有間綜規局設在那兒的辦公室,具體負責奇連星球的荒原造地,農業科技什麼的,跟我們倆這種成天滿殖民地跑的相比,算得上是個清閑的文職吧。”她介紹道。
“只是閑職麼?這倒奇怪,哦,事情經過是這樣……我孩子去見賢市的某座島上去參加比賽,回來跟我說……”羅伯特將喬尼對他所述的所見所聞向友人講述了一遍。
“你是說刻意制造出粉飾太平的氣氛?”安德魯奇怪道。“他為什麼要這樣做?那里藏著什麼不可向外人宣布的隱秘麼?”她一語道破其中的關鍵。
“他是在搞一種宗教形式的人文改造麼?我是說……環境轉化,文化宣傳或者是別的什麼。”羅伯特說出他想到的結論。
“蘭蒂斯,異教?”安德魯聞言連連搖頭。“這人是個典型的務實主義者,據我所知並無任何信仰。他畢業于思學城圖靈理工學院,與你所在的那所在銀盟的知名度不相上下,要說任何的信仰話,他也只是個科技狂人。”
“那這一切又都怎麼解釋?”羅伯特問道。
“會不會是你孩子的妄加推測呢?”安德魯不無懷疑道。
“喬尼?不會,他所認定的事情,一定必有蹊蹺。”羅伯特斬釘截鐵道。
“你倒是個典型的好父親呢。”安德魯女士露出微笑。“那麼好吧,我的部門有個奇連伊特薩姆納大陸的農機改造項目,相信用點辦法的話,還是可以查到蘭蒂斯在局內往來賬目上有什麼小動作的,查出來後我再給你結論。”
“就是這樣。”羅伯特頜首稱謝,副局長女士擺擺手對他告辭,走出了他辦公室。
“好父親麼?”羅伯特低著頭喃喃自語,他嘴邊帶著苦笑,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了良久,接著嘆口氣起身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