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九一行人隨著何文進入秋霜城之後,天色已晚,便隨便租借了個還算大的庭院休息,一路走來甚是辛苦,晚飯過後,大家也沒心思出去玩玩,便都早早的睡了。
夜半時分,四處一片寂靜,仿佛世間上所有的一切都陷入了沉睡,就連風與空氣都失去了動力,枝不搖葉不擺,唯有那猶如寶石般的點點星子,靜靜的掛在那墨藍色的夜幕之上,時不時地眨眨眼楮。
“吱呀!”的一聲輕響,一間房門打開,程香手中提著一壇美酒從房內走出,重新關上房門之後,抬頭看看了那墨藍色的夜幕,輕嘆一聲,便徑直向後花園走去,開門之聲雖然很輕,但是還是驚醒了隔壁房間的人,曲九從睡夢中醒來,移步窗前,望著徑直向後花園走去的程香,眼簾微微一垂,略顯無奈地輕輕搖了搖頭。
租借來的小院雖然還算寬敞,但是與南山苑相比,還是略顯弱了些,後花園內只有一些假山流水,幾處盆景花草,一個小小涼亭,不像南山苑那般,還能裝下一個頗大的小池塘。
曲九來到後花園的時候,程香早已拎著酒壇步入涼亭,一個人望夜獨飲,听到有腳步聲傳來,程香也不回頭,只是嘴角微微一勾,似是沒想到,還有人與自己一般無心睡眠。
“兄弟,這里已經被我包了,你還是換個地方吧!”程香淡淡說道。
“我記得整片院子都是我租下來的。”曲九淺笑道。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我們的大掌櫃。”程香轉頭回望,莞爾一笑。
“不介意一起喝兩杯吧?”曲九淺淺一笑,徑直步入涼亭。
“當然可以,只是沒有酒碗,只能抱著壇子喝了。”程香回道。
良久,一整壇美酒耗去了大半,程香似是有些醉意,解下身後三尺長劍,抱在懷中,背靠著亭柱,躺在亭內的長椅上,眼簾微垂,靜靜地望著墨藍色的夜空,而曲九卻好像沒事人一樣坐在對面的長椅上。
“我記得你說過,這柄劍是你師妹的?”曲九看了一眼程香,又看了看程香懷里緊緊抱著的三尺長劍,淡淡問了一句。
“是啊!”程香也不回頭,輕嘆一聲。
“你師妹怎麼會有鏡花劍?”曲九追問道。
“這劍本是我師父的,後來師父送給了我師妹。”程香微微一愣,似是完全沒有想到,曲九只是看了一眼,便知道這劍的來歷,程香微微側身,轉頭看向曲九。
“余南山?”曲九問道。
“沒錯。”程香很是肯定地回道,然後微微沉思片刻,接著說道︰“我听說,你已經恢復記憶了?”
“誰告訴你的?”曲九微微一愣,淺淺一笑。
“你別管誰告訴我的,你先回答我的問題?”程香追問道。
“前塵往事如雲煙,不提也罷,你只需記得我是曲九,南山酒家的大掌櫃就行了。”曲九淡淡回道。
“一眼就能看出這劍是用鏡花石打造的,看來你以前也不是一般的人?”程香嘴角微微一勾,淺淺一笑。
“都是過去的事了,如今不過是個普通百姓而已。”曲九回道。
“算了,既然你不想說,我也不便多問,而且……”程香一句話還沒說完,忽然發現曲九站起身來,移步涼亭邊,舉目遙望夜空。
“怎麼了?”程香也不多想,徑直走到曲九身旁,看了眼曲九,也轉頭向那夜空看去。
只見,那墨藍色的天幕之上,除了點點繁星,竟然多了幾抹黑影,遠遠望去,就像是幾只漆黑如墨的飛鳥,它們在秋霜城的上空,來回盤旋,須臾,幾抹黑點徑直從飛鳥之上墜落,徑直散落在秋霜城各處。
“神仙?飛賊?還是……”程香嘴角微微一勾,略顯興趣地淺笑道。
“過去看看?”曲九隨口問道。
“也好,我去東邊,你去西邊。”程香毫不猶豫地答應道。
“好。”曲九回了一句,便徑直出了涼亭,疾行數步,腳下輕輕一點,便越過牆頭,沿著大道向那黑點墜落的方向而去。程香也不遲疑,也f n qi ng而過,直向正東。
穿過數條長街,曲九終于在一條街道發現了一個黑衣人,曲九不動聲色的尾隨其後,直到那黑衣人拐進了一條小巷,曲九慌忙加快了腳步,生怕一不小心跟丟了,可是,當曲九快步追到小巷的時候,忽然停下腳步,微微一愣,原來那黑衣人早就發現有人跟著,故意將曲九引到這個偏僻的小巷,此刻,黑衣人正雙目冷冷地盯著曲九,而曲九也目不轉楮地看著那個黑衣人,黑巾蒙面,黑色的長袍連著帽,帽檐壓的很低,只能看到一雙冷厲的眼楮,一雙好像看一眼就能sh r n的眼楮。
“真是沒想到,深更半夜的,竟然還有人出來閑逛?”黑衣人略顯不屑地說道。
“閣下還不是一樣?”曲九回道。
“不,我們並不一樣。”黑衣人輕笑一聲。
“哪里不一樣?”曲九略有興趣地問道。
“因為我是一個人,而你只是一具死尸。”黑衣人冷冷地回了一句。
曲九微微抬眸,還想說著什麼,只是那黑衣人很明顯不想再給曲九這樣的機會,只見那黑衣人右手一招,藍色靈光忽現,轉瞬便化作一柄藍色光劍,然後向著曲九急沖數步,腳下一點,凌空躍起,雙手緊握劍柄,直劈而來。
曲九也不遲疑,就在黑衣人一劍直劈而下的一瞬間,曲九向左側一個閃身,巧巧地躲了過去,黑衣人一劍劈空,剛轉過身來,舉起手中藍色光劍正想再次劈向曲九,曲九早已是反身一腳踹來,直踹中那黑衣人的胸口,黑衣人連連後退數步差點摔倒,這邊才剛剛穩住身影,立馬又想再次沖過去,只是腳下沒走兩步,忽然愣住了,原本緊皺的眉頭,微微一抬,似是看到了什麼不太願意相信的事情。
“說說你們的故事吧?”只見曲九右手一招,紫色靈光忽現,隨手一甩,轉瞬之間便化作一柄紫色光劍,劍尖直指向那名黑衣人。
“故事?別急,馬上就要開始了。”黑衣人雙目冷冷地盯著曲九,惡狠狠地回道。
“你說什麼?”曲九微微一愣,隨口問道。
“我說,好戲要開始了。”黑衣人忽然一聲厲喝,右手一伸,從袖中滑出一根如冰如玉般的長針,筷子般粗細,然後猛地扎在了自己的胸口處。
曲九微微一愣,似是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緊接著可怕的一幕發生了,只見黑衣人扎在胸口的長針瞬間渙散,化作絲絲白色霧氣,順著胸口的傷處直滲入黑衣人的身體,黑衣人的周身泛起藍色靈光,靈光不斷擴散,竟然化作成了一個足有三四丈之高的藍光人形,靈光隨之慢慢變得暗淡,慢慢實體化,最後,變成了一個真正的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