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晚霞似火,燃燒了半個天空,連續數天的萬里晴空,大地上的積雪已融化的差不多了,兩輛馬車沿著大道直向西而行,最終,于一處山林間緩緩而停。三名年輕男子自前面的那輛馬車而下,正是曲九,程香以及羽墨川。
“到下一個鎮子,至少還有一百多里,我看,咱們今晚就在此將就一個晚上吧?”羽墨川對著身後的曲九與程香說道。
“不是吧?這麼冷的天,晚上說不定還會上凍。”余錦竹拉著甦曼的手,慢慢向羽墨川這邊走來。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此處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而且,天色已晚,總不能連夜趕路吧?”羽墨川解釋道。
“那晚上睡哪里?馬車里?還是地上?馬車里裝了那麼多東西,地上雖然勉勉強強算是干了,但是,這麼冷的天,說不定晚上還會上凍。”余錦竹略顯不滿的嘀咕道。
“沒事的,小竹子你不用擔心,我有辦法。”甦曼看了看余錦竹,對其微微一笑,隨後,信誓旦旦的保證道。
“真的?”余錦竹似是不敢相信。
“當然。”甦曼微笑道。
“我去那邊轉轉,看能不能尋到一些野味?”羽墨川一句說罷,便轉身向樹林深處而去。
“喂,程香,你快去撿些干樹枝用來生火。”余錦竹對著程香命令道。
“我?那你們倆呢?”程香對著余錦竹與甦曼問道。
“拜托,我們倆是女孩子,撿柴火這種事情當然是由你去做了。”余錦竹說道。
“那他呢?”程香略顯不滿的指了指曲九。
“我?”曲九微微一愣。
“人家可是咱們的老板。”余錦竹沒好氣的回了一句。
“還是大家一起吧!”甦曼淡淡說了一句,便起身向林木間走去,撿起枯樹枝。
余錦竹見狀,也不得不跟了過去,程香與曲九自然也不好意思閑著,也過去幫忙撿起了枯樹枝。
篝火“ 啪”作響,余錦竹與甦曼靜靜的坐在篝火旁,而曲九與程香則坐在她們倆對面,曲九目光淡淡,似有心事。程香則是時不時拎起身旁的百花醉喝上兩口。
也不知過了多久,直到大家都微微有了困意,出去尋找野味的羽墨川才回來。只是,原本空手而去的羽墨川,此刻手里卻捧著一個猶如西瓜般大小的雪球。
“這什麼?”余錦竹好奇的問道。
“我抓了只野兔子。”羽墨川回道。
“你是想說你手里這個大雪球其實是只兔子?”余錦竹眼簾微垂,顯得很無奈的樣子。
“嘖嘖嘖,真的是只野兔子,我是怕在這邊不好收拾,所以,在那邊小河里收拾干淨了才帶回來的。”羽墨川一邊解釋著,一邊看了看余錦竹與甦曼,見余錦竹一直目不轉楮的盯著自己手中的大雪球,羽墨川微微一笑,隨即將手中雪球往地上輕輕一放,然後,抬起右手在大雪球上隨意一拍,雪球碎開,露出了裹在雪球里的兔肉。
“原來如此。”余錦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
“今晚就將就著吧,先吃點烤兔肉,明天到了城鎮上,再好好補回來。”羽墨川一邊說著,一邊用干淨的樹枝串起兔肉烤了起來。
“有兔肉吃就很不錯了。”甦曼淡淡說道。
“曲掌櫃,給你,程香,一起來,”羽墨川將串好的生兔肉遞給曲九與程香。
“辛苦了,羽公子。”曲九似從夢中驚醒一般,微微一愣,繼而伸手接過羽墨川遞過來的生兔肉。
“曲掌櫃,太客氣了,咱們可是鄰居。”羽墨川笑著回了一句,隨即又轉頭看了看余錦竹與甦曼,只是,在看到甦曼時,不知為何,微微愣了片刻。
“喂,你怎麼了?”余錦竹見狀,伸手在羽墨川眼前晃了晃。
“哦,沒什麼。”羽墨川略顯尷尬的回了一句,然後,將手中烤熟了的兔肉遞給了余錦竹。
吃著烤兔肉,喝著百花醉,還有兩個美麗的女子相伴,雖然是露宿野外,但是,感覺還是挺不錯的。
“甦曼,我好困啊,我們睡哪啊?你不是說有辦法解決嗎?”余錦竹似是堅持不住了,直接靠著甦曼的肩膀就想睡了。
“你先起來。”甦曼輕輕推開余錦竹,然後起身向四周望了望,最後,微微一笑,向不遠處的一小片空地走去,隨後眼簾微垂,右手微抬,掌向前方,一聲輕喝︰“萬木之靈,受我召喚。”
隨著甦曼的一聲輕喝,甦曼前方的那片空地上,四根一尺多高的粗大木柱破土而出,木柱之上不斷分解出無數藤條,四根木柱之間的藤條相互吸引纏卷,沒多時,便化作一個如浴缸一樣的東西。一番辛苦之後,五個如浴缸一樣的藤條床便出現了。
“哈哈哈哈……”余錦竹看著那五個藤條床,不禁笑出聲來。
“你笑什麼?”羽墨川走過來,略顯不解地問道。
“再加五個蓋子,這就是五副棺材了。”余錦竹解釋道。
“不喜歡?那你睡地上好了。”程香調戲道。
“誰說不喜歡了?”余錦竹立馬反駁了一句,隨後,伸了個懶腰,便拉著甦曼去馬車抱被子去了。
“曲掌櫃,今晚我來守夜,你們先歇息吧。”羽墨川說道。
“上半夜還是我來吧!我這人冬天太懶,我怕,我一睡著,就起不來了。”程香淡淡笑道。
“也好。”羽墨川回道。
“你們先休息吧,我有點睡不著,想去那邊走走。”曲九一句話說罷,便移步向樹林深處而去。
“曲掌櫃好像有心事?”羽墨川淡淡說道。
“就讓他一個人靜靜吧!”程香看了看慢慢遠去的曲九,眉頭微皺,似是也覺得有些奇怪。
穿過樹林,眼前豁然開朗,一條小溪自北向南蜿蜒而下,溪水清澈,襯著月光,甚至可以看到幾條不知名的小魚在溪水中游來游去。
曲九沿著小溪的邊緣慢慢走來,最後,在一塊圓潤大石旁駐足而立,雙目淡淡望著溪水,似有心事。
清風淡淡吹過,帶著微微的涼意,看著溪水中不斷晃動的月影,曲九眼簾微垂,一時間,似是陷入沉思,也不知在想著什麼?
一片滿是霧氣的樹林中,一身暗紅色長袍的曲九疾步前行,神情慌張,不停舉目四望,也不知是在尋找什麼,還是被人追殺,又或者是遇到了什麼恐怖的野獸。
忽然,前方不遠處出現一個一身銀甲的將軍,身後如雪披風,無風而舞,不知為何,曲九竟然看不清他的樣子,就在曲九想要走近些看清楚點的時候,那銀甲將軍忽然祭出深紫色的光劍,直向自己沖來,那銀甲將軍向前急沖數步之後,腳下猛地用力一點,凌空躍起,舉起深紫色光劍直向曲九劈來,一道深紫色半月型劍氣直橫掃而來,曲九想要躲避,但是,不知為何,身體竟然動不了。
就在那深紫色劍氣即將沖到曲九面前時,曲九前方一丈多的地方忽然憑空出現一塊巨大冰盾,深紫色光劍直劈在巨大冰盾之上,冰盾慢慢出現裂痕,應聲而破。
銀甲將軍慢慢起身,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一抹略顯復雜的笑,隨即,轉頭向樹林東側看去,曲九見狀,也忙轉頭看向樹林東側。
淡淡的霧氣,如絲如紗,輕輕飄蕩在林木間,一個美麗的女子靜靜地佇立著,白衣如雪,長發如墨,雖然看不清那女子的面容,但是,不知為何,總是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春?”那美麗的白衣女子忽然開口淡淡問道。
“春?春是誰?你是不是認識我?”曲九微微一怔,隨即疾步向那白衣女子走去,想要問清一切。就在他快要走到那白衣女子身旁時,一陣清風吹過,霧氣翻飛,那白衣女子竟慢慢消失了,曲九又急忙轉身回望,看向那銀甲將軍。
“你一定也認識我的,告訴我,我到底是誰?”曲九又返身向那銀甲戰將疾步走去,只是還沒剛走幾步,那銀甲將軍嘴角微微一勾,便也隨著飄過的霧氣慢慢消失不見了。
一臉迷茫的曲九到處尋望,可是那銀甲將軍與那白衣女子已然是消失的無影無蹤了,就在曲九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樹林深處慢慢浮現一抹紅影,那是一個美麗的紅衣女子,此刻她正向曲九這邊走來,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楚,曲九微微一怔,這不就是小竹子的姐姐余玉竹嗎?
只見一身紅色裙裾的余玉竹慢慢向曲九走來,慢慢抬起右手,右手掌心忽現白色靈光,白色靈光在其掌心慢慢流轉,迅速凝聚,最後化作一個碗口般大小的漩渦,漩渦之上各種奇奇怪怪的紋路慢慢浮現,仔細看去竟然像是一個類似封印一樣的東西。
“余將軍?”曲九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余玉竹,一臉的不解。
忽然,只見余玉竹猛地抬起右手,一掌拍在曲九的胸口,掌心的白色封印直沒入曲九的身體,曲九一臉震驚的看著余玉竹,似是完全不敢相信,隨後,頭腦一陣發暈,便昏倒了過去。
皎潔的月光下,美麗的小溪邊,一身暗紅色長袍的曲九慢慢睜開雙眼,眸光淡淡,看向遠方,一時間思緒萬千。
也不知過了多久,曲九才轉身離開,順著潺潺流水沿著原路返回,沒多久,便消失在來時的樹林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