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天空突然驟亮, 一顆叫做“防盜”的彗星撞地球了,人類卒,完 第十一章
任清野踩了油門, 穿過一個紅綠燈,往左邊轉去。
“哎!阿野,出城的方向在右邊!”薛坤急忙說。
任清野說︰“我知道,這都中午了, 先去吃飯。”
薛坤哦了一聲,“嚇我一跳。”
這里是居民區, 底樓又都是商鋪, 不像大城市里那種商圈兒, 這里沒有人管, 想開什麼店就開什麼店, 所以一條街上有飯館,火鍋店, 理發店, 超市……
任清野下車,找了個川菜館。
f w 員熱情地迎出來, 問道︰“先生幾位呢?”
任清野豎起三根手指。
f w 員就帶著任清野和薛坤去坐了一張小桌子。
薛坤拿起菜單,遞給任清野,“阿野,你來點菜。”
任清野側頭看了一下, 池中月也下車了, 坐到了他對面。任清野把菜單遞給她, 說︰“點菜。”
池中月搖頭,“隨意,你們點。”
于是,任清野又把菜單遞給薛坤。
“那我們要一個回鍋肉,一個水煮肉片,一個熗炒白菜,一個番茄蛋湯。”薛坤掃了一眼菜單,抬頭問,“夠不夠?”
任清野點頭說夠了。
f w 員收走了菜單,去廚房叫菜了。
薛坤悄悄抬眼看池中月,說︰“那個……我叫薛坤。”
池中月用茶水涮碗,沒看薛坤,“我知道。”
薛坤殷勤地給她遞上紙巾,說︰“你放心,這次我和阿野會好好保護你的。”
池中月輕笑,“就你這身板兒,誰保護誰?”
薛坤︰“……”
薛坤又說︰“我不行,阿野行啊!”
池中月說︰“他哪兒行?”
薛坤︰“……”
“他哪兒都行!”薛坤朝著任清野使眼色,“是吧?”
任清野抬頭,正好對上池中月投來的目光,她的眼窩很深,便顯得目光尤其深邃,不像一個二十出頭的女孩兒。
他突然站了起來,轉身往外面走,那表情,明顯就是不想听薛坤嘮叨。
“阿野,你去哪兒?”
“菜還沒上,我出去抽支煙。”
池中月也站了起來,“我出去買**水。”
池中月走出去的時候,看到任清野身板站了個女人,穿著黑色蕾絲緊身裙,頭發染成了金hu ng s ,逆光下她的頭發跟發光的火雞一樣。
那女人身後的店,是一家 n m 店,但里面的設施卻十分簡陋,店面被隔開了,外面只有一個沙發,一個茶幾,和一個收銀台,而被隔斷的里面,不用想也知道是什麼。
這家店的名字——濃情 n m 店。
她笑吟吟地說著什麼,任清野低頭抽煙,側頭看了池中月一眼。
池中月與他對上目光,干脆就靠到樹干上,明目張膽地看著任清野和那個女人。
然後,池中月看見任清野回頭指了一下她,還說了句什麼,那女人就看了池中月一眼,目光里帶了點難掩言語的感覺,似乎有點害怕,又有點不屑,但終歸什麼都沒說,低著頭走了。
任清野把煙滅了,朝著池中月走了過來。
池中月說︰“這時候也不忘聊騷,挺厲害的啊。”
任清野說︰“我不是把她打發了嗎?”
這時,池中月注意到,那金hu ng s 頭發的女人把 n m 店給關了。
池中月問︰“你怎麼打發的?人家把門都關了。”
任清野說︰“我說,後面站著我老婆,母老虎,會砸店的。”
池中月︰“……”
任清野難得在池中月臉上看到這種扭曲的表情,忍不住笑了出來。
池中月發覺任清野可能在逗他,于是說︰“我要真是你老婆,一定讓你沒有精力來這種地方。”
這一回,換任清野表情扭曲了。
他想起藍釉前幾天說的“瞧她那大胸長腿小騷樣,床上一定很能耐”。
不知怎麼的,他剛才那一剎那還真的往那方面想了。
任清野擦了擦唇角,說︰“回去吃飯。”
n m 店內,一個紅發女問金發女,“干嘛關門啊?外面那帥哥呢?沒進來?”
金發女一臉氣郁,“看到他身後那女的了嗎?”
紅發女說︰“看到了,就個子很高那個吧,怎麼了?”
金發女說︰“那帥哥告訴我,那女人是掃黃大隊的,盯上我們了。”
*
吃了飯,任清野一行人正式出發了。
他們根據池榮貴給的消息,要去隔壁的b市找藏獒手底下周華宇的家人,守株待兔。
b市不遠,但是周華宇的老家在b市的區縣里,開車過去得再花上五六個小時,加起來他們得開十來個小時的車。
不出意外的話,他們會在今晚十點左右到達目的地。
池中月開車跟在任清野的車後面,打開電台,放著音樂。
出了城,已經是下午了,天氣陡變,陰沉沉的雲幾乎就要壓到地面上了一般。
盛夏總是這樣,上午還是晴天,下午就能給你來個傾盆大雨。
池中月換了個電台頻道,正在播放路況。
B市這幾年開始開發旅游,每到夏天就熱鬧了起來,游客絡繹不絕,所以這個時候路上正堵。
播完了路況,又開始播天氣預報,果然,今天有暴雨。
池中月突然加速,變道,逼停了任清野的車。
任清野搖下車窗,說︰“你干嘛?”
池中月的視線繞過任清野,對副駕駛上的薛坤說︰“帶上你的包,來我車上。”
路上風聲大,薛坤指著自己,說︰“誰?我?我嗎?”
池中月說︰“我開累了,你來。”
薛坤立馬下車,池中月把駕駛座讓給了他,繞到副駕駛上,拉開車門,把自己的包拿了下來。
池中月說︰“好好開,我去坐任清野的車。”
薛坤一下子懵了,“哎!月姐!我車技不好,不咋敢開山路,你坐旁邊給我指導指導啊。”
池中月一邊朝任清野的車走去,一邊說︰“愛怎麼開就怎麼開吧你。”
一路上,任清野一句話不說,像個機器人一樣,打方向盤,踩離合踩剎車,池中月覺得無聊極了。
于是她轉過頭看任清野的側臉。
他有一雙淡琥珀色的眼楮,不那麼漆黑,中和了他臉部輪廓的英氣,所以不管他的神情多麼冷漠,只要看到他的眼楮,就會覺得這個人心底一定很溫柔。
這真奇怪。
池中月想起了五年前。
那個雨夜,她第一次見到任清野的時候,他的眼楮還是這樣淡淡的,臉部輪廓也柔和得多,神采飛揚,池中月覺得“早上□□點的太陽”雖然俗氣,但卻最貼合當時的任清野。
當時他多少歲?二十二?二十三?
不知道。
池中月只想知道,這五年任清野究竟是怎麼過的,身上的朝氣竟然盡數消失,但即便如此,他身上的氣質也和池榮貴其他手下不一樣。
如劉老三,他一看就是做不正當交易的,小孩子見了能嚇哭那種。
而任清野,做著毒品交易的勾當,眼神卻清明堅定。
有的人,不管怎麼w i zhu ng,本性是變不了的。
“任清野。”池中月突然說,“來點刺激的吧”
任清野詫異地看著她,“什麼刺激的?”
天空黑雲壓城 ,空氣潮濕燥熱,鳥兒飛得極底,時不時掠過低空。池中月搖下了車窗,把手伸出去,摸了一把潤濕的空氣。
池中月說︰“要下雨了,開快點吧,在下雨前趕到。”
哦,你說這個啊。
任清野一腳踩了油門,強大的慣性讓池中月往後一仰,他一路飆上高速公路,連續變道超車,若不是他車開得穩,池中月就要懷疑他嗑藥了。
不一會兒,薛坤就被甩下老遠一截。
這時,一場瓢潑大雨如約而至。
過了高速公路出口,任清野終于降了車速。
他還是不愛說話,車里一直單曲循環一首歌,厚重低沉的男聲在這密閉的空間里竟然有一股奇異的安神的作用。
“I know that the spades are the swords of a soldier
I know that the clubs are weapons of war
I know that diamonds mean money for this art
But that\'s not the shape of my heart
That\'s not the shape, the shape of my heart”
池中月有些昏昏欲睡,耳邊的音樂漸漸飄遠。
“And if I told you that I loved you
You\'d maybe think there\'s something wrong
I\'m not a man of too many faces
The mask I wear is o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