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的難民潮過後,滿目瘡痍,留下一堆廢墟。眾人不得不打開緊閉的村門,出村清掃。
清掃中,村民在洛河邊發現了餓昏了幾天的阿呆。一開始,阿呆弓縮著身子,倒在河邊的淺水邊,皮膚都泛白了。
眾人皆是覺得這個孩子已經死了,準備將他推進洛河中,順流漂走。
也許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數,阿呆命不該絕,村民手中一滑,長長的竹竿滑了一下,並未將阿呆推入河中,反而將阿呆推的仰面朝上,就在他仰面的瞬間,鼻子里的出氣將臉上的泥水吹出了一個泥水泡兒。
這小子還活著!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頓時沒了辦法。
村里的鐵匠嘎子叔雖然是一個啞巴,不會說話,但是心善,一把抱起靈張小天,將氣息微弱的張小天帶回了家中,好生照顧起來。
後來,張小天恢復了過來,變成了嘎子叔的兒子。可是,這孩子年幼苦命,一直身體不好,所以不能勞作,深受嘎子叔的媳婦厭惡。
嘎子叔也不容易,家里還有三個孩子,打鐵所賺的辛苦錢本來已經很艱難了,更別說照顧張小天了。
“小天!”江流兒喊了一聲,朝著張小天跑了過去。
張小天的臉上一笑,圓圓的眼楮里,滿是笑容,純靜而天真,江流兒最喜歡的就是小天的這雙眼楮里,特別的純粹,也特別的善良。
就是這身板也太瘦弱了,弱不禁風,荒林的風再大點估計就得吹跑。臉色也不好,透著白,顯然是少衣少食慣了。
江流兒一靠近小天,一眼就看到了小天脖子處的紅傷,新的,可能就是今天的。頓時,江流兒是好一陣的心疼,眼淚都快要流出來了。
“又是你媽打的嗎?”江流兒關切的問。
小天列嘴一笑,臉上的笑容中沒有一絲的怨恨和仇怨。我媽說︰“我不能干活,不能賺錢,是沒用鬼,所以生我的氣。”
江流兒不忍下問,伸出胳膊,輕輕的摟著他的肩膀,坐在了洛河邊上。
然後從粗布衣服中掏出了一個布兜子,里面是香噴噴的幾塊鹵好的熟牛肉,拿出一塊小的放在嘴里,將一塊大的牛肉遞給了小天。
小天的眼楮里滿是感激,而且知道拗不過江流兒,一口一口小小的吃起來了。
說道這個脾氣倔,起靈村楊風第一,那第二就是江流兒了,當年的江流兒的死活不肯修煉,楊風打死也得讓江流兒修煉,爺孫二人那是吵得天翻地覆,你來我往,斗的是不可開交。
這爺孫二人,真是一絕!
江流兒看著小天的眼神,覺得實在時難受的慌,想了一個妙計道︰“小天,我決定請你當我的第一放牛助手了,你只要好好的幫著我把這村里的大荒牛看好了,保管你以後吃香的喝辣的,哈哈哈哈”
“喲喲喲!誰呀,大白天的做夢呢!”
江流兒爽朗的笑聲瞬間就被人出言遏制,氣的江流兒吹胡子瞪眼的,回頭一看,楊天,楊世還有楊勝元三人一臉得意的站在江流兒和小天的後面。
小天的臉色驟然變化,驚恐的神色浮現出來,手中大塊的牛肉也小心的轉移到了身後隱蔽起來,顯然是不想讓這三人看見。
這三楊都是起靈村本地人,從小一起長大,今年已經是十二歲了,三人臭味相投,平時總是聚在一起,欺負別人。
最要命的是她們的父母,一個頂一個蠻不講理,每當被欺負的孩子領著家長找sh ng m n去時,這三楊的父母不是一通罵就是亂棍子趕走,實在是蠻不講理。
楊天的眼楮一直在小天的身上,平時就喜歡欺負這個沒人管的野小子,今天這野小子居然有這麼大一塊的荒牛肉,頓時想要搶過來。
楊天渾然不看江流兒,伸手,一把拉過小天,力氣之大,差點把小天扯倒在地上。“交出來你手里的牛肉,不然我打的你變成牛屎!”
楊天的語氣蠻橫而冷漠,完全不顧小天,江流兒愣住了幾秒,然後抬腿就是一腳,啊的一身慘叫,楊天連連後退,啪的摔了一個人仰馬翻。
凡練期四層的力量,江流兒斷然是不會使出全力,控制了力道,給了楊天一點教訓。
楊天摔在地上,頓時引起周邊大人們的關注,楊天的臉都氣紅了,從小到大,自己什麼時候受過這麼大的委屈。楊天強忍著疼痛,想要爬起來。
楊世和楊勝元馬上跑來,兩人一架,把他扶了起來。楊天對楊世耳語了幾聲,楊世轉身就向村子跑去。
楊天一臉狠毒的怒視著江流兒道︰“你敢打我,是吧。江流兒,你算個什麼東西,沒爹沒媽的東西,還有你旁邊的野雜種,你們兩個給我等著,一會人就到,你要是不跪著舔我的腳,我的楊字就倒著寫。”
楊天的惡語,聲音極大,周圍的一些孩子都嚇著了,往父母身邊跑去,而一些圍觀的大人也是臉色凝重,有些看不下去。
小天的臉色更慘,眼神緊張害怕,腿都軟了,不是江流兒的左手攙扶著他,估計已經軟倒在地上了。
突然,江流兒眼楮斜光一掃,發現了牛群遠處的幾頭牛似乎往荒林中跑去了。不好,有牛要跑了。
江流兒管都沒管氣急敗壞的楊天,一把拖著小天,幾下就翻身上了大荒牛的背上,趕牛鞭猛的空中一甩,大荒牛就朝著那幾頭荒牛消失的地方奔去。
一入荒林,濃密的樹蔭就布滿了天空,陽光一下淡薄下來,光線暗淡,寂靜如幽。
小天緊張的四處打量,似乎處處都藏伏著尖牙凶獸一般,心跳的飛快,害怕的抓著江流兒的衣服,躲在其身後。
江流兒數次跟隨著村民進入荒林,早已經是林中常客,已經習慣了林中幽靜,和暗淡的光影。小心的抽出了牛背上的小青牛弓,將一只倒刺箭搭載弓上,隨時準備射出,左手的無名指和小指還攥著一只明晃晃的鐵b sh u,嚴陣以待。
江流兒輕言安慰了小天幾句,眼光在地上四處掃射,很快便找到了荒牛獨特的四蹄腳印,腳印並排有十個,想來應該是有五頭黃牛進入了荒林,江流兒雙腿一夾,高大的荒牛變順著腳印的方向前去。
“哥哥,我怕!”
“別怕,就算林間有一萬只老虎,黑熊,有哥哥在,也一定會保護好你的,放心吧”江流兒側著頭,低聲的在小天的耳邊說道。
此刻,江流兒不算高大的背影,深深的印在了小天的心靈深處,一股從未有過的安全感和信任油然而生,小天覺得,只有江流兒哥哥在前面,就是面對世間一切困難,也不怕。
一道清澈的淚水劃過張小天稚嫩的臉龐,但是臉上卻是一股油然而生的喜悅,他很開心,打心眼里開心,有一個人這麼保護他。
林間追尋半晌,很快,江流兒就听到了熟悉的牛鳴聲,就在不遠處的前方。
江流兒駕著大荒牛前去,不一會就到了近前,那幾只走丟的大荒牛圍著一顆粗壯的大樹不停的只叫,有幾只還費力的抬起了前半身,兩只粗壯的前蹄不停的刨著大樹,牛頭死死的盯著樹上。
江流兒的眼光,順著看去,頓時就目瞪口呆,愣在了原地。
巨木靈果,十六七顆碩大的巨木靈果。江流兒感覺幸福來的是如此的突然,生活是如此的美好幸福。
橢圓形黃澄澄的果實高掛在高大的樹干處,果實表面是流光熠熠的線條,反光的表皮是異常的光滑,堅硬。
這巨木靈果可謂是荒林一寶,常長于百年巨木之上,有三大絕妙功能,聞名于世。
其一︰果腹。一個巨木靈果重達二十斤,喂飽三個成年壯漢是不成問題的,乃是林間果腹第一妙果。
其二︰壯力。巨木靈果往往長于百年大木,吸收了無數的樹木精華而生,凡人初食,能漲百斤之力,因此價格不菲,被眾人追捧。
其三︰有靈。荒林之大,靈果無數,但是往往強大稀有的靈果都有強大的荒獸守護,唯獨這巨木靈果不受荒獸喜愛,從未听聞有強大的荒獸來守護巨木靈果。這也是因為巨木靈果的靈力極少,但是對于那高不可攀的高級靈果,巨木靈果依舊是深受荒林百姓所愛。
論市場價格,一個巨木靈果可以賣到一百兩銀子,那二十個巨木靈果就是兩千兩銀子了。這便是江流兒看的眼紅不已的原因了。
江流兒迫不及待的開始編織藤筐,手腳麻利的就找到了一堆高枝藤木,熟練的編成了五個巨大的藤筐,然後手腳並用,爬到樹上,將一個個的碩大的巨木靈果摘了下來。
二陽西落,林間更暗了,可是江流兒和小天臉上無與倫比的喜悅卻是亮的刺眼呀。二人騎著領頭的大荒牛,身後的五頭托著巨木靈果,滿載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