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喘息聲越來越近，我的心越跳越快，盯著昏暗的環境里那點聲音來源的地方，一個呼吸間，那道聲音竟憑空消失了！</p>
突然間腦後一涼，冰涼圓滑的觸感讓我不用勉力分辨，就能猜到那是什麼東西。</p>
我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心一橫，一串解釋脫口而出，“我偶然路過這里，並不知道這里發生了什麼事情，也並不知道這里有什麼人，這位大哥，能不能放過我，我今晚只是一個聾子瞎子，明天也會是個啞巴。”我盡量讓自己的聲音不會顫抖。</p>
腦後突然一松，後邊那人卻悶哼一聲，軟軟滑下去。</p>
我猛的轉頭想奪路而逃，一晃而過間，不用特意去看，只需要一個朦朧的剪影，我就認出了他。</p>
隨即怔在了原地，那是季北君！</p>
他的眼楮半眯著，眉頭緊緊鎖在一起，黑色的衣衫凌亂不堪，皺皺巴巴被亂揉過了似的，左手捂著的腹部，還在汩汩流血，地上星星點點越積越多的血跡似一朵朵嬌艷的玫瑰，月光清冷，更襯得他面色蒼白。</p>
我只見過季北君恣意張揚的樣子，也不知道他竟然有一天也會狼狽成這樣，脆弱得一只一踫就會碎的瓷器。</p>
“你。。你怎麼樣了？”我蹲下查看他的傷勢，本就是勉強維持的鎮定再也裝不下去。手忙腳亂想要捂住他的傷口。</p>
“還死不了。”他的聲音虛弱到了極致，說出的話卻依然狂傲。</p>
“快扶我起來，趕緊離開。”他掙扎著要站起來，額頭上沁出的冷汗濕了一臉，扶著牆壁搖搖晃晃，痛苦的哼哼聲被他狠狠壓抑著。</p>
我伸手攙扶，一手環住他的腰，另一只手握著他的手讓他的手臂繞在我的肩頭，他的手很涼，我使勁攥著他的手，想給他一點熱量。又有一絲悵然，選擇了救他，就是選擇了和他站在統一戰線，會被一起拉入泥沼。</p>
“那邊走”，季北君抬手虛指了一個方向，我馬上會意。</p>
那一片嘈雜的腳步聲更近了！</p>
季北君的喘息聲也越來越重，壓在我身上的重量也快到了我能承受的臨界點。</p>
一個轉彎，鑽進一條狹長的小道，一扇很低的門終于出現在我倆眼前。</p>
“終于。。到了。”季北君虛弱的話都說不連貫，“鑰匙。。”說著身子晃了晃，一頭栽倒在地，眼楮緊緊閉著，面色雪白。</p>
鑰匙在哪兒！我的心跳得像超高節奏的鼓點，完全不受控制。慌忙俯下身子，跪在地上去扒季北君的口袋。</p>
明顯越來越近的腳步聲，讓我覺得壓抑的喘不過氣來。</p>
要快！</p>
拿到鑰匙，我快速打開了門，這扇門雖然矮小但並不狹窄。我扯著季北君的胳膊、護住他的腦袋使勁往里拖，用力捏得他的胳膊上都失血泛了白，他的身子摩擦著地面，沙沙的聲音顯得格外 人。</p>
外邊的人們更近了，我甚至都能听見他們慢下來的腳步，和輕聲的交談，“季北君傷勢不輕，一定走不遠！大家伙搜仔細點兒。”</p>
然後是一群人小聲的應和，有七八個人的樣子。</p>
我拼勁全身力氣把他一口氣拖進了院子里，手臂都有些脫力後的顫抖。</p>
悄悄關sh ng m n，我貼在牆上，仔細听著外邊的動靜，不知過了多久，亂七八糟的聲音終于消失不見。</p>
我馬上去看季北君的傷勢，把他的衣衫打開，一個血肉模糊的傷口赫然出現在眼前，我咬了咬嘴唇，有些心痛。</p>
要怎麼才能救他！我急得繞著他來回踱步，打量下這個小院子，只有滿地的枯枝落葉，角落里停著輛破舊的童車，只讓人覺得荒涼，看樣子是很久沒人住了，院子盡頭有一間屋子，打開門，卻只有一條小徑不知道是通往哪里。沒有哪怕一塊紗布和藥品。</p>
思緒紛亂間，我又去翻看他的口袋，一只手機掉了出來。</p>
我大喜，暗罵自己太蠢，拿著季北君的手指解了屏幕鎖，翻看通訊錄，是長不見頭的名單，有了！何問安！眼前浮現出那個年輕人溫和有禮的笑容，安然說的話也突然出現在了腦海里，是了，作為他最得力的助手，找他一定沒問題！</p>
旋即撥通了di n hu ，何問安的聲音即使在深夜，也是清亮的，一如他這個人，總是一絲不苟，處處苛求完美。</p>
“季先生你好，不知道深夜來電有什麼事情。”</p>
“季北君他中了槍傷，左腹部血流不止，現在已經昏迷了都。我。。。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我簡明說了情況。</p>
“什麼！”何問安的語氣也急促起來，帶著不容忽視的緊張，“你們在哪？”</p>
“就在一個小弄堂里，具體方位我也不清楚，季北君有鑰匙，是一個門很矮的院子。”我環顧了四周。 </p>
“好的我知道了，你們先留在那里，我馬上安排人過去接應你們。”何問安已經恢復了冷靜而又穩重的模樣。</p>
“要趕快啊。” 看著季北君虛弱的樣子我有些後怕。</p>
我伸出手撫上他的眉眼，輕輕嘆了口氣，有了何問安的肯定回答，心下安靜了不少，我輕輕揉著他的眉，祈願這樣能讓他減輕一些痛苦。</p>
他臉上沒有一點血色，嘴還抿著，腦門上不只是沾上了誰的血跡，一點暗紅更襯得他面容蒼白。</p>
我又抬手去揉搓，將血跡一點點擦拭干淨。</p>
“砰”的一聲，外邊又傳來一陣槍響的動靜，我被驚嚇的身子抖了幾下，抱緊著季北君低著頭。</p>
接連是更響亮、更密集的槍聲！伴隨著更多凌亂的腳步和一聲聲痛苦的哀嚎。我狠下了心，拿起了季北君的手上的槍，背在一側，靠著門听著聲響。</p>
是何問安的人來了吧，不知道哪一方會贏得這場打斗，若是季北君的人贏了，那我們自然安全無憂，那若是季北君的敵人呢，那這無疑是給了他們訊號，說明季北君，一定還在這里！</p>
我緊緊捏著槍，準備伺機而動。</p>
槍聲已經停止，腳步聲也越來越近。我牢牢貼在門邊，舉起槍，發抖的手指貼上了扳機，仔細听著聲響。</p>
腳步在門邊停住了，我的身體也越來越冷，大汗淋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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