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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紅姐被羞辱的時候，紅姐眼里也總是充滿著決絕，那是比施虐者更顯高貴的驕傲。可現在紅姐眼里的淒然竟讓我不忍直視。心下疑竇更大，卻知道我若一再追問，定會讓紅姐更痛苦。只得等著紅姐平復下，慢慢講來。</p>
心里若長了雜草，只能自己拔，就算精疲力竭，旁人也幫不上一星半點。</p>
紅姐轉而笑了，“不過也好，早點認清他的齷齪不堪，也好過以後不經意間再被粘上一身腥。” </p>
“人心不古啊，這世道獨善其身都很難做到了。”我只能附和道。</p>
紅姐收起了不為旁人知的脆弱，認真地看著我的眼楮，“你還很善良呢。”</p>
“哈哈，可別取笑我了，你沒見我拿煙灰缸往人腦袋上輪嗎?”</p>
“對不起啊，如果不是我，你的手也不用粘上那群惡心的人的血。”紅姐有些抱歉地講，“所以說你夠善良啊，若是別人，躲都躲不及呢。”</p>
“現在，我還需要你幫我一把。”紅姐掙扎著要起身。</p>
我忙按下紅姐，“你需要什麼，我幫你拿。”</p>
紅姐指了下床頭櫃下邊的一個格子，“那里有個黑皮的冊子，拿來。”</p>
冊子並不難找，把它放在紅姐手上，也免不了有些好奇。</p>
”你來看，這里記了些天上人間的各管理高層的基本信息，也有些總是來消費的大客戶，這些人看起來沒什麼特別，可都是咱們得小心應對的，背後不定牽扯出什麼大人物，你略記下，明天，我帶你去場子里，介紹你給場子里的人，這些日子，你就代我管著這場子吧。”</p>
紅姐看著我的眼楮里有不容拒絕的肯定，和鄭重。</p>
我著實吃了一驚，“我平常打工也就只是做一個收銀員啊導購員之類的事情，這麼大一個場子，我做不了啊。”下意識就像拒絕。</p>
“我信你的，你不是做不來，只是從沒有機會去嘗試，你夠機警了，都能對付三四個混混，也沒有什麼花花腸子，不會對我下黑手，還不顧自己犯險也要救我，這些，都足夠讓我把它交給你。”</p>
我有些懵，燈紅酒綠的場合實在超出了我的認知。</p>
“別拒絕，我只能讓你幫我了。”紅姐微閉了眼。</p>
看著紅姐有些疲憊的面容，我實在狠不下心拒絕，只得報以同樣的鄭重，</p>
次日下午，我忐忑地跟著紅姐來到了場子，一路上都有人對著紅姐打招呼，或諂媚，或敬重，這就是我以後要面對的局面啊。</p>
紅姐攬過我的肩，眼神里都是鼓勵。</p>
我收起心里的慌張，心里默念，秦歡啊秦歡，第一次出場可千萬不能漏了怯。</p>
不長的路程，卻好像過了很久，總覺得有人在背後看著我，我只能把心思都放在走路上，听高跟鞋“噠噠”作響。</p>
到了紅姐的辦公室，一個看起來也還很年輕的姑娘在整理文件，黑發如瀑散在肩上，簡單的黑色長裙穿起來更顯娉婷，看到紅姐，忙跑過來，關切地說︰”紅姐，你這些天怎麼了啊，都聯系不上，很擔心你呢。”</p>
紅姐安撫地拍拍她的肩，“是出了些事情，但現在已經不太會打擾到我了，不用擔心。這是我m i m i，秦歡，”轉而看了我一眼，“這是我在這兒最得力的助手，安然。”</p>
“你好啊，歡姐以後可以叫我小然。”她一雙瞳剪水，笑起來煞是好看，然後伸出了她的手。</p>
我趕忙握住她的手，心想怪不得是紅姐的人，一舉一動都進退有度挑不出一點錯處，以後要學習的還有很多啊。</p>
“好了有什麼話等等再說，小然你先去把大家伙兒叫過來，我有件事情要宣布。”</p>
安然的笑意沒有一點停頓，只看了我一眼，“那兩位姐姐就先等下，我這就去安排。”</p>
只消一會兒，廳里就站了好多西裝革履的年輕人和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們，帶著各種眼神對著我和紅姐。</p>
“這些日子我不在，場子里沒有出什麼亂子吧。”紅姐的語氣親和也不失嚴厲，眼光掃著在場的每一個人。</p>
“哈哈就算紅姐不在，我們也怎麼敢翻起什麼浪啊。”一個笑容爽朗的年輕人看著紅姐眼底一派清明。</p>
“可別糊弄我，你這小子平時就沒少惹事，做事你可上點心。以後我不在了，可就沒人給你收拾爛攤子了。”紅姐也笑盈盈地看著他。</p>
“什麼？紅姐你怎麼能不在呢！”</p>
“紅姐可別開玩笑了，沒有紅姐的天上人間還怎麼撐得下去！”</p>
“紅姐去哪兒發大財了，可不能撇下我們。”</p>
亂七八糟的聲音不絕于耳。</p>
紅姐略等了下才開口，“沒有不要這個場子，只是我有點別的事情，這些日子就交給別人打理了。” 說著看了一眼。</p>
一眾的眼光都落在我身上打量，有質疑，有不屑，我捏了捏衣角，有些局促。</p>
“這是我小妹，秦歡。”</p>
“歡姐誒以後可要罩著我們兄弟。”</p>
“歡姐這麼年輕啊。”</p>
“歡姐啊我是陸修，你放心我一定不會給你惹事。”還是那個笑容爽朗的年輕人，他的眉眼如墨色潑灑而成，濃眉斜飛入鬢，眼楮黑色棋子一樣大而有神。</p>
我感激地對他報以一笑。</p>
他竟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又嘿嘿笑了一聲。</p>
“你們都好好听她的話啊，可別當我就甩手不管了，她現在還和我住在一起，場子的事情我可是要天天過問。”紅姐笑意里也充滿著警告，“可別讓我知道你們有誰背地里對她做什麼壞事啊。”</p>
“紅姐盡管放心好了，既然是紅姐m i m i哪兒有不照顧的道理啊。”</p>
“紅姐可就太冤枉我們了。”</p>
又是一片附和。</p>
“來阿歡，簡單說兩句話，等下讓安然帶你去熟悉下環境。”</p>
我舔舔嘴唇，強作鎮定，“大家好，我是秦歡，你們都是這里的老人了，叫我小歡就可以的，以後請多多關照。”還順帶著躬了一下身。</p>
紅姐恨鐵不正剛地看了我一眼，“先就散了吧，麻利地掙錢去。”</p>
“好啊，紅姐然姐再見，小歡~再見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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