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辰幽幽

第一百零八章 甦醒

類別︰其他類型 作者︰逍遙墨跡 本章︰第一百零八章 甦醒

    在江望辰迷失在城中之時,阿貴已經領著眾人早已達到,好在他們一路馬不停蹄地狂奔,終于趕巧在村口前,將魔御軍攔住。

    眾人以阿貴為中心散開,茅屋群中的老小見主事的年輕人回來了,也都涌現出來,本是寬闊的出口,一瞬間被擠得水泄不通。

    此次魔御軍帶隊的駐軍軍長鐘天野,此人同是姓鐘,是鐘冒的親佷子,這已經是軍中眾所周知的秘密了。此人性情乖戾,行事偏執,在軍中頗受爭議,但有著鐘冒這層關系,就算他屢次三番犯錯,也是有恃無恐,因為他有一個位高權重的叔叔替他擦屁股。

    而他所帶領的一眾親信,也正應驗了那一句“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個個都是趾高氣揚,囂張跋扈,根本不把其他人看在眼里。

    而在他們之中,有一瘦削少年,雙手反束,本就破舊的衣裳已經被撕扯的只剩幾塊碎布。再看臉上鼻青臉腫,顯然被狠狠揍過一頓,此刻目光呆滯,正被魔御軍一眾大漢,劫持的往前走!

    阿貴看著月真受難,心如刀割。月真是他堂弟,從小就一同成長。月真一家向來和睦慷慨,在月強叔叔健康之時,更是對茅屋群的大家照顧有加,本能壟斷的貨物,對于這些囊中羞澀的鄉里鄉親,從來都是以極低的價格售出,甚至有時候直接相送,因此在他受難患病之時,鄉親們也是格外地照顧他們父子二人,常常接濟二人。此刻眾人見月真受此受此欺凌,心中更是痛楚難抑,悲慟動容,甚有諸多老者,暗暗啜泣。又憤懣怒視著魔御軍,如果眼神可以殺人,此刻月奈族眾人,必定將他們絞成碎肉,可奈何不能!

    對面都是手持軍刀的彪形大漢,又是國家統治力量的象征,眾人默不作聲,過了片刻,只有阿貴不得不從人群擁簇之中,站了出來。

    他還沒有開口,鐘天野身前側一位壯漢搶先道挑釁道︰“哦!我還以為你們就這樣一直干瞪著眼圍觀呢!終于有人站了出來。”

    阿貴深吸一口氣,方才勉強鎮定對峙︰“為什麼要帶走阿真!”

    壯漢脖子一歪,戲虐一般搪塞道︰“他啊!他是‘傳教士案’的嫌疑犯,我們要帶走調查,怎麼,現在可以讓路了吧。”

    阿貴指著月真,解釋道︰“怎麼可能,月真是我們看著長大的,他心性善良,連一只小動物都不會傷害,怎麼可能作出傷天害理之事。是不是其中有何誤會。”

    “有人向我們舉報,說月真家中藏有刀器,我們搜索之後,果然發現了這把短劍,而且從短劍的劍刃樣式和尺寸上,與傳教士的傷口不謀而合,所以我們要帶走審問。”那壯漢又厲聲警告道︰“我們已經給出合理的解釋了,你們還不快退下……難道想要違抗王法不可?”

    阿貴見對方有理有據,一時不知如何辯駁,想要收回身姿,卻心有不甘,又忽得轉念一想,發現了破綻︰“不對,那些傳教士都是在夜晚遇害的,而月真父親這幾年生了重病,每到夜晚都需要月真的照顧,他怎麼離開呢……”

    眾人一听,只覺得有理,竊竊私語的議論著,激起一陣聒噪。

    那壯漢一時無法應對,轉而看向鐘天野。鐘天野人高馬大,身材魁梧,站在人群之中,自有一種鶴立雞群的驕傲,此刻他在往前邁上一步,未先開口,威嚴的氣勢已經鎮壓住在場的尋常百姓,眾人安靜下來,只听他給個合情合理的解釋。

    他不開口,倨傲地睥睨眾人,待連孩童也驚嚇的收起的鬧聲,方才啟齒︰“難道你們敢懷疑魔御軍的辦事能力嗎?你們這些愚民,被一個小孩玩弄鼓掌之間,還不自省。”他大聲訓斥,又從另一個手下的麻袋之中掏出一顆朱色花草,正是月真一眾今早拼死拼活得到的鳳杞旱蓮。

    “你們應該知道這是什麼吧!鳳杞旱蓮!只有在這赤土高原獨有。有了這一株鳳杞旱蓮,這小賊的那個父親早就恢復許多,不信你們可以再去他們家一探,這小賊就是充分利用了這一點,將你們蒙在鼓里,你們都知道鳳杞旱蓮所在必有炎迦獸守護,他既能擊敗那炎迦獸,奪得旱蓮,更不必說將那些傳教士了。”

    他說完見見眾人木訥站于原地,未有反駁,便又將鳳杞旱蓮收回布袋之中。心中得意叫囂,你們這些愚蠢的蠻夷,老子隨便說說便能將你們唬地一愣一愣的!

    那壯漢又再一次出頭道︰“若是沒有其他問題,趕緊讓開,耽誤了魔御軍辦案,後果可不是你們能夠承擔的。”

    阿貴只覺得其中有所蹊蹺,但他的見聞局限,再也找不出鐘天野解釋中的任何破綻,只能推托道︰“若是可以,願鐘軍長多等片刻!等月峰隊長來了再做處理如何?”

    鐘天野冷哼道︰“我魔御軍軍長辦事,難道還要你來教嗎?”

    阿貴無計可施,僵立的身子站于鐘天野身前,如臨深淵。想要退回人群之中,發現腳下好似被千金鐐銬拴住,不得動彈。唯有風聲吹來,欲要以孱弱的風力助他撤退,可仍帶不動他龐大的身軀。

    風吹塵揚,蕭瑟天地,眾人沉默之下,忽得一聲肝膽俱裂地咆哮,如同困獸猶斗中最後的吶喊︰“你撒謊,你撒謊,還我旱蓮,那是我用命換來的,還我旱蓮,你們這些土匪。”

    月真歇斯底里地仰天咒罵,先前他早已掙扎到聲嘶力竭,假裝昏昏沉沉,只等這一刻的爆發。

    那壯漢見這刁民還有力氣反抗,又是一拳直接朝著月真腹中轟去,重拳之下,月真彎下腰,一口瘀血吐出,無力支撐,只能以雙膝屈地。

    眾人一陣驚呼,膽戰心驚下,再也沒有人敢作聲,老人們不忍直視,轉過身子,也不願孩童多看一眼這殘忍的畫面,紛紛用手擋住他們的視線。而那些年輕的男子們,則是眥目欲裂,怒視著那名壯漢,幾欲爆發。

    壯漢不為所動,狠狠的唾了口沫,又把月真拎起來,手掌用力的甩在月真臉上,“啪啪”一聲更比一聲響亮而清脆,沒有幾下,月真的臉上赫然留下清晰的交錯覆蓋的指印︰“別裝死了,剛才不是還吼得很大聲嗎?”又對著圍攏的人群︰“還不給鐘軍長讓開,難道你們想要造反嗎?”

    眾人不願撤退,這是以他們身體構成的防線抗衡著強權,保衛著自己的家園。

    鐘天野嗤之以鼻,也不顧人牆在前,只管仰首闊步地向前走去,他知道這些愚昧的人,各個都是貪生怕死,誰都不會為了一個少年而把自己的性命搭進去,這是人性的劣根,他深知這一點,比誰都深知,但他沒有想到的是,人性之初,並非如此。

    一個身穿小褂兜,腳踢虎頭鞋的孩童,趁母親沒有看緊時,屁顛屁顛地沖入魔御軍隊伍之中,眾人見是一個小孩童,也沒有什麼理會,不曾想小孩突站在月真前,用稚嫩的聲音道︰“月真哥哥,我要吃山果,你昨天答應小寶,要給小寶山果吃的。”

    月真被這細膩的聲音喚醒,再一看是虎頭虎腦的小寶,不由忍著痛,咧嘴慘笑道︰“不好意思,月真哥哥不小心把你的山果弄丟了。”他說完閉上眼楮,不敢看小寶失望的神情。眾人聞之動容,眼淚簌簌而下。

    小寶再看月真身旁站著那位凶神惡煞的壯漢,就是他剛剛用力的打月真的嘴巴,他粉臉漲紅,竟走到他的腳邊,用他的虎頭鞋,踢著壯漢的軍靴,氣鼓鼓地道︰“為什麼要欺負我月真哥哥,為什麼要欺負我月真哥哥!”

    那壯漢不由尷尬,面對千軍萬馬,他倒也可大喝一聲,當殺則殺,可面對一個孩童的哭啼,他卻束手無策。

    小寶哭哭啼啼道︰“還我山果,還我月真哥哥的山果。還我月真哥哥……”

    小寶不依不饒,繼續瞪著壯漢,哭到︰“你們都是壞蛋,你們都愛壞蛋……”

    小寶的胡鬧之下,壯漢聞見其他軍友的嬉笑,他心中惱怒,一腳蹭開,將小寶甩了出去,雖沒什麼用力,但小寶受了欺負,自然是坐在地上,號啕大哭。

    一位月奈族的年輕女子,想來是忍無可忍了,站了出來,抱起小寶一邊哄著,一邊指著壯漢嗔怒道︰“你一個大男人,怎麼和一個孩童動起手來。”

    那壯漢又听到身後一陣嘲笑,當即對面前這個女子惡語相向道︰“你個臭婆娘,還不快從老子面前滾開。”

    女子斜視一眼,邊走邊回罵道︰“把你的狗嘴放干淨點。”

    那壯漢不想這女子如此潑辣,他連招挑釁,只覺得形象受損,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竟鬼使神差地抬腳,將身前的女子連同小孩都一同踹飛,他這一腳,就連他身邊鐘天野也倍感出乎意料,皺著眉頭,詫異而不屑地看著壯漢。

    好在女子摔飛之時,阿貴一個縱身將二人接住,再看二人相安無事,他將二人扶起,自己也重新站好,此刻的的他握拳透掌,看著這些魔御軍如此明目張膽地欺負月奈族的女子和孩童,終于再退讓到了無地自容後,心中壓抑道極點的憤慨,忍不住先于他的意識爆發。

    他轉身看向身後的人群,揮臂震天怒吼。“月奈族的兒郎們,你們都在哪里……?”

    早已義憤填膺的年輕男子們,見阿貴帶了頭,他們同以凜然回應“在這里……”,不用刻意彩排,因為在他們的心中有著一個共同的家園,共同的信仰,這些與生俱來的不可分割的樞紐,再一次被重新喚醒。

    阿貴第二聲更是洪亮,目光灼熱,對視著一眾兒郎,怒問道︰“若有人欺我月奈族的婦孺,該當如何……”

    所有的男兒都振臂齊聲高呼︰“誓死保衛家園……”

    這一刻,月奈族的男兒們各個都挺直腰桿,大義凜然。目光如炬地注視著魔御軍,不畏倥傯。這一刻,他們心中的熱血,再一次沸騰,如同他們心中熾烈的信仰,再一次迸發!這一刻,月奈族終于在逆來順受了數個世紀之後,在一個孩童無助的哭聲之中,被迫甦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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