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一朵小菊花麼麼麼麼噠~ 方知意眼皮都沒抬︰“離我遠點。”
沒有戲要對, 沒有經驗要探討的時候,還是保持距離比較好。
黃黃在一邊捧臉,心道知意姐真是傲嬌啊,兩個人關系明明都這麼好了,還嘴硬呢。
聞輕習慣了她的態度, 一點兒也不介意︰“等會兒就要這里離開了, 你不留戀一下嗎?好幾個女孩子都去各種地方拍照了。”
方知意擺手︰“那是小姑娘的事情, 我就不摻和了。”
說起這茬,她看向黃黃︰“你不去拍照嗎?紅紅都已經過去了。”
黃黃搖頭︰“我對這種事情也沒什麼興趣啦。”
她才不去呢, 去了就圍觀不到知意姐和聞輕的□□了!
“是嗎?我覺得難得來一次, 跟她們一樣買點山貨回去也挺好的。”
黃黃倏然起立︰“哎呀差點忘記我媽跟我說的,讓我帶點這邊的菌菇之類干貨回去了,也不知道她在哪里听說的這種事情……唉知意姐我離開一下啊, 你要是有什麼事情給我打di n hu 我馬上就回來。”
說完就風風火火離開了, 一張桌子前又只剩下方知意與聞輕兩個人。
聞輕左手托著下巴,一臉閑適︰“最近我們獨處的機會好像特別多呢。”
方知意反應冷漠︰“你別過來就沒有了。”
聞輕不說話, 無聲傳達出拒絕的意思。
兩人坐著呆滯許久, 聞輕才隨意撿了個話題活躍氣氛。
“只要離開鏡頭,你好像就特別懶散沒朝氣, 一副腐朽中不想被打擾的樣子,給人很深的代溝感。”
方知意抬眸︰“確實有,年紀二十多歲的話, 不都是看著我的劇長大的嗎?”
之前不乏有人跟她說過類似的話, 每每她這麼回應, 總能讓對方啞口無言,最後一笑了之。
聞輕挑眉,對上她的視線︰“這難道不應該叫做一起長大的嗎?”
“一起長大,才對吧?”
方知意身體前傾,縴細的手指捏住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
這麼說,好像也沒錯呢。
不過……
“你知道一種說法嗎?不曾踏入職場的無論多大都是個寶寶,而已經踏入職場的,無論多大都已經是個需要承擔種種責任的個體了。”
下一個目的地離x縣很遠,還是乘坐大巴的話差不多得顛簸十二個小時才能到,于是兵分兩路,道具組與一部分工作人員乘大巴北上,其余人員從離x縣三小時車程的機場過去。
去機場的路上,方知意和聞輕的位置毗鄰,只中間隔了一個靠背。
聞輕在前,方知意在後。
其他人坐在位置上只能看見些微頭發,聞輕坐著卻能看見小半個腦袋。
方知意可以從他露出的耳根窺見其蒼白的臉色。
她一開始還以為聞輕是暈車,現在看來大概只是受不了烏泱泱三四十個人,擠在這麼小的車廂里那種凝滯不流通的空氣吧。
果然是富貴病,還挺嚴重的。
他身邊木訥少話的助理沒有派上一點用場,一動不動,似乎已經睡著了。
被放下不管了啊,真可憐。
這麼想著,方知意拉下眼罩調整好位置,幸福地睡去。
換乘幾次,到達j省荒漠邊緣的時候也已經傍晚了。
這里植被稀少,一下車滾滾熱浪就凶猛地撲了過來,令剛從空調車里出來的一行人難以招架。
這里的氣溫一定突破了四十度,眾人沒走幾步路就熱的直喘氣,有種發燒的錯覺。
村民很熱情地迎接了他們,在負責人的帶領下按照分配領人。
這里的條件比x縣還要差,連賓館都沒有,為了方便拍攝,他們只能選**宿。
張天明鼓勵大家︰“條件嘛是有點艱苦,所以大家努努力,越早拍完咱們就越早走!拍完這里的我做東,帶大家去金粉豪庭好好吃一頓!”
應和聲稀稀拉拉,全無積極性。
張天明干咳一聲,不再動員,放手讓大家各自回屋休息。
得虧方知意身份大牌脾氣也大牌,給她分配的幾乎是村子里能讓出來最好的房間了,還裝了空調,早早地就打涼了。
床單被套平整地像是新的,連牆角都打掃的干干淨淨,不見灰塵。
黃黃羨慕地扭手指︰“真好呀,五星級呢。”
她就只能和紅紅住一起,沒有空調就算了,還得兩個人睡一張床。
“你可以過來打地鋪。”
方知意接過她拉著的行李箱,從里面取出用密封袋裝好的一整套洗漱用品,又翻出一套干淨的衣服,隨後輕松愉快地去洗澡了,獨留黃黃一個人糾結。
左思右想,黃黃一跺腳,還是不了吧,和知意姐一個房間睡覺壓力太大,做噩夢就劃不來了。
方知意洗完澡出來,黃黃已經離開了,她胡亂擦了擦頭發,放松地在床上躺下。
一不小心睡過去就是一個小時,再次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氣溫明顯地降了下來。
紅紅過來叫她,領著她到了村口的木棚底下,一派熱火朝天,熟悉的面孔里摻雜個別民族服飾亮眼的村民,飯菜的香味自他們手底下的大勺鍋鏟翻炒而出,刁鑽地往人心里鑽。
中午只啃了一個面包饑腸轆轆的方知意在吃掉一整個饅頭,喝完一碗雜蔬湯之後,控制住了自己的胃口。
不是怕胖,而是時間已經是七點半將近八點鐘了,她這個時候稍微吃多一些,第二天她的胃一定會虛弱地吃不下任何東西。
就是只吃了現在這些,她也要去消消食才能休息。
植被稀少的荒漠邊緣晝夜溫差相對較大,白天踩在地面上都覺得燙腳,到了晚間居然感覺到了絲絲涼意。
正愜意。
頂著滿天的星星,她一個人繞著租住的房子慢騰騰散步,最近起伏不定的心髒再度浮起小小波瀾。
《墓中記》拍完之後,真的應該休息一下了。
每一次全情投入後的抽離,已經越來越吃力痛苦了。
抬起頭,她深吸了一口氣,再慢慢回過來換過一整口氣,紊亂了片刻的氣息又捋順了。
“啊。”
短促的聲音很熟悉,方知意側過臉,一個背著旅行包身材清瘦的中年人站在不遠處,帶著一副金邊眼鏡,眼角的皺紋很深,頭發花白。
看著卻不顯老。
見她愣住,陸林翰溫和地擺了擺手,朝她走過去。
“知意也在這里啊,好久不見了。”
方知意低著頭,腳尖懟了一下地面。
“是呢。”
陸林翰微笑,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跟著天明拍戲,應該不是很辛苦吧?”
方知意沒有閃躲,任他的手揉亂自己的長發,彎起眼眸,嘴唇微微嘟起抱怨︰“還是吵架,他的脾氣太差了……您呢,怎麼會來這里?”
聞輕只看到這里,就被人拉走了,腦子里卻全部都是方知意全無防備的溫軟模樣。
像個小姑娘。
“哎呀,你的膽子太大啦,什麼事都敢往跟前湊可不好啊。”
聞輕抽出自己的手腕,看了拍著自己胸口好像松了一大口氣的女孩一眼。
他記得這個人,近乎也不套上來就讓方知意給她講戲的隻果頭。
“怎麼了嗎?”
隻果頭警惕地看了看四周,才壓低聲音跟他解釋︰“你難道都不知道那個老頭是誰?他是陸林翰陸導啊,國內影視圈最厲害的那個呀!只要他一句話,我們這種小嘍�慥黃鏵控Y玻 br />
聞輕蹙眉︰“無緣無故,怎麼會被封殺呢?”
“哎呀你怎麼連這個都不知道!”隻果頭無奈地看著他,“你以為方知意為什麼永遠不缺好劇本,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這個陸林翰啦,他們倆可是圈內有名的干父女關系呢。”
“干父女”在娛樂圈中,又是包養與被包養,睡與被睡的代名詞。
“你呀,之前我就想跟你說了,走方知意這條路是走不通的,不用討好她。”
“她不是帶來快捷路徑的人選,而且跟她走太近一不小心名聲也會變差……還是和她保持距離吧。”
隻果頭笑起來,表情卻不太好看︰“就算不覺得她出賣自己上位是件齷齪的事情,但靠近她的話,總覺得自己也要被打上那樣不干淨的標簽了。”
低沉的笑聲響起,聞輕揚著嘴角,眼里冰面一般平靜透徹。
他是很少笑出聲的那種人。
好像是很正常的笑聲,女孩心里卻莫名一驚,手指也無意識蜷縮起來。
“那你也離我遠點,我可是正打算對方知意出賣自己呢。”
肖瀟沒有去追她,而是在方知意原本的位置上的坐下來,打量起了面前的聞輕。最開始看到新人的時候她雖然也被對方的外貌迷了一下,但因為忙著談戀愛來去匆忙也就沒有多注意,現在再看,這個新人有點不對勁啊。
她還沒見過哪個新人在凶名在外的方知意面前,完全不怯場的。
聞輕很沉得住氣,他沒有阻止肖瀟並不算禮貌的打量,也沒有移開目光,直到對面的女人先憋不住。
“知意很難相處吧?”
說完後目光死死盯著聞輕,不願放過他肢體上面部上的任何一個細節。
面前這張好看至極的臉上沒有討好敷衍,異常平靜,看不出任何端倪。
聞輕點頭,很直白︰“脾氣是不大好。”
肖瀟打了個響指,姿勢帥氣︰“這就對了!”
聞輕一笑,肖瀟一瞬間讀懂了他的潛台詞,神色愈發滿意︰“不過就算她脾氣不好,你也不討厭她吧。”
不得不承認,方知意就是有這樣的魅力,有時候你會覺得她是已經把全天下的人都得罪光了的小可憐,而下一秒就會有喜歡她的瞎子跳出來狠狠打臉。
謎一樣。
聞輕微微頷首,收起笑容︰“她很厲害。”
肖瀟很不給面子地嗤笑︰“這一點不怕跟人說,除了演戲,她其余的所有事情都一塌糊涂。”這女人的投資、生活都糟糕至極。
出乎她的意料,對面的男人沒有表達出一絲驚訝來,表情與方知意說“應該的”這三個字時幾乎完全一樣。
一樣的平淡。
“能夠堅持一件事並把它做到極致,她已經很令人敬佩了。更何況……”
他從位置上站起來。
“她看起來對現狀很滿意,失陪。”
方知意在影視城這邊有房子,畢竟一年里有半年會待在這邊,剩下半年里還有兩個月外景,相比起來s城的家倒是還少回一些了。
她的房子約莫有三百平方,臥室卻很小,只放了一張床安了一個小小的書架,不足十個平方。
小小的窗戶還被深藍色的窗簾嚴嚴實實遮擋了起來。
牆面與窗簾同色,開著的黯淡壁燈仿佛深海里的一點幽光,一點兒也不聲張,悄無聲息地照亮周身。
一身水汽從浴室里出來,她用毛巾包住長發,躺倒在松軟的床上。
客廳里的手機叮鈴鈴響起來,床上的人依然伸展四肢癱著,適宜的空調風垂在身上,下一秒就能睡過去。
打di n hu 的人非常有耐心,鍥而不舍,方知意最終還是爬起來去接了di n hu 。
听筒里傳出來的是個不算溫柔的女聲。
“知意,下戲了沒有?”
“嗯~”方知意仰躺在沙發上,把手機夾在耳側,空出兩手蓋在眼簾上。
陸苒苒軟下聲音︰“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