錄取的消息將在“無極門”的八道大門外張榜公布。天還沒亮,八道門外就聚集了一大群人,大家都在焦急地等待著張榜公布錄取信息。張小天也在這群人中眼巴巴地等著貼公告的家丁出現。
五更天剛到,兩名青衣家丁就騎著一把劍飛準許確地落到了粘貼大榜處。人群頓時靜悄悄的,全無剛才的嘈雜聲音。等兩名青衣家丁一消失,嘈雜的聲音就像潮水一樣再次涌了回來。
“怎麼樣?怎麼樣?”
“我們家二蛋考上沒有?”
“考上了?在哪呢?在哪呢?”
……
看起來,這些人都是考低級的考生。如果是高級別,根本就不存在等不等的問題。不一會,一片狂笑聲和失聲痛哭的聲音混在一起傳了出來。
和其他高級別門生不一樣,張小天卻站在這里排了一夜的隊。他怕有人把他的名字撕掉,換上自己的名字。劉寡婦這麼告訴他的時候,他半信半疑。但他還是來了,還排了一宿。
因為,他必須確認自己到底是考上還是沒有考上。
好不容易,他才擠到了最前面。張小天一眼就看到了最上面自己的名字,他差點蹦了起來。
天哪,這是哪個雨點砸到了我頭上?
不,這個事情肯定是祖墳上冒起了青煙。
昨天還是洗衣房任人打罵的小幫工,今天居然就變成了備受尊敬的門生?
還是號稱門生中的精英的“一級門生”?
從今以後,我就不用在八道門外見誰都點頭哈腰了?
我了個去。
張小天感到滿天雲彩都在為他跳舞。只見他屁顛屁顛地轉身就向洗衣房的方向跑去,他要跑去向劉寡婦報告這個好消息。
從八道外門到洗衣房約有八百步遠,中間要穿過一座花園和一座花壇。
張小天正興高采烈地跑過花壇時,冷不防腳下絆了一下,“ 當”一聲就重重地摔倒在地。有道是爬得越高,摔得越重。正因為他剛才高興得過了頭,也就沒有提防腳下。這一跤可把他徹底給摔蒙了。張小天躺在地上,直接就開始sh n y n,好半天都爬不起來。
他摸了摸腦門,感覺腦門上明顯地長出了一個大包。他又用手背擦了一下鼻子,看到了一灘鼻血。
他慢慢地爬了起來。
“臥草,真倒霉!”
剛抬起頭,卻發現眼前站著三個歪著腦袋正在用嘲笑的眼光看他的小伙子。
“看什麼看?沒看過人摔跤嗎?”
張小天一臉晦氣,自然不會有好氣。
話音未落,張小天的臉就被人一腳踢中。
“噢!”
也不等他的聲音落地,一頓拳打腳踢又開始了。直把張小天打得一佛出世,二佛入世,在地上直打起了滾。
好半天過去了,這幾個人估計也是打累了,才收起了手。
“你們是哪的?”
“呵呵,我們是哪的?哪的跟你有關系嗎?”
“我是‘無極門’的一級門生張小天。看見榜上的名字沒有?”張小天又擦了擦鼻子,鼻子里的血又流出一大灘。那里有紅的,還有黑的。不但看著惡心,聞著也有一股子腥臭味。
張小天還是艱難地舉起了手,指向那邊的大牆。那里張貼著新晉門生榜。
張小天感覺自己也是有身份的人,還是想文明一點解決問題。最好他們不是故意的,最好一听說張小天是無極門的一級門生,向他道個歉。這件事情也就過去了。但是,他錯了。
“我靠,一級門生就很牛叉嗎?我呸!”
為首的小伙子直接往地上吐了一口痰。
“我們有仇嗎?”
張小天感到今天事情不太妙。問題是現在,他的頭暈得厲害。就是他想像剛才那樣撲住這家伙,他也不定搞得準方向。更何況剛才摔得實在是太狠了。他現在感到渾身的骨頭節都痛。
“仇?嘿嘿。”
為首的小伙子流里流氣地向張小天走過來。
“有仇沒仇我管不著,我他媽就知道我現在看不慣你。給我打!”
話音未落,他手上的棒子就朝張小天輪了過來。張小天想躲開,卻沒有躲開。“嗡”地一下子,他感到自己眼前一片金光燦爛。他一開打,後面的兩個立馬也撲了上來。三個小伙子又乒乒乓乓地把個張小天揍了個半死。
“呸,就這b樣還一級門生哪?我告訴你,你以後別他媽讓我看見你。下次你要是還敢在我面前出現,我他媽卸掉你的大腿做燒烤吃。”
為首的小子把一口濃痰吐到張小天的臉上。即便這樣,他似乎還是不解氣,上前又朝張小天的胸部和腹部狠狠地踹了兩腳,這才悻悻地離開了花壇。
旁邊看熱鬧的一群人看到張小天如此不堪一擊,也感到索然無味。都用鄙夷的眼光看著張小天,離開了花壇。
“就是他呀,新當上的一級門生。”
“咦?他剛才不是很牛叉的嗎?”
“不對呀,無極門的一級門生能這熊樣嗎?”
“完了,我跟你說,現在的‘無極門’可不比祖師爺在世那一陣。那陣子‘無極門’多牛啊?現在呀,這叫老太太過年,一年不如一年。”
“呸,就這樣,還一級門生?”
……
張小天好半天才爬了起來,跌跌撞撞地向外面走去。
這個時候他不想去劉寡婦那里。因為,他感到自己半點面子都沒有。這不是有沒有面子的問題,而是還有沒有臉活著的問題。剛才,他還在天堂散步,哪曾想轉眼又一下子落到了阿鼻地獄。
怎麼會這樣?
我怎麼辦?
張小天耷拉著腦袋漫無目標地向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