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奇心中一驚,伸手就要往放在一側的佩刀摸去,還沒等手伸到,愛德華已經扣動扳機,一根弩箭射穿他的手臂,釘在桌子上。
里奇一聲悶哼,卻不敢大聲呼喊,就在愛德華射出第一根弩箭後手弩立即上移瞄準嘴巴,要是里奇敢開口,下一發弩箭就會從喉嚨穿過。
“你是誰?”里奇捏著被射穿的手腕,雙眼死死的盯著愛德華。“敢惹我們松鼠黨,這是你這輩子做過的最愚蠢的事情。”
“你就這樣對你的上級說話的嗎?”愛德華依舊保持著微笑,“另外,我不是那種喜歡听無聊威脅廢話的人,現在你有兩個選擇。第一,現在就帶著松鼠黨滾回林間地,第二,死,你有三十秒的考慮時間。”
“你就是愛德華?”里奇馬上就明白了眼前人的身份。
“時間已經過了八秒,大家的時間都很寶貴的。”
“我的手下那些蠢貨可能會听你的話,但我不是,要我離開?做夢!”
話音剛落,愛德華扣下扳機,弩箭瞄準里奇的心髒射去。
生死關頭,里奇一聲暴喝,顧不得左手的傷硬生生扯斷釘在桌子上的弩箭,往一側翻滾。
弩箭落空釘在木板上,里奇也因為扯斷釘在手腕的弩箭撕開一大道傷口,一時間手腕血如泉涌。
“混蛋,不是說有三十秒的嗎?”里奇暴怒的吼道。
迎接他的只是接連不斷的弩箭掃射。
“既然你不合作,我也沒必要給你廢話和準備反應的時間。”愛德華站在原地不斷的扣動扳機,一根又一根的弩箭在弓弦的‘繃’的一聲悶響中射出。
里奇借著營帳內的木板擋住射來的弩箭,狼狽的四處奔跑翻滾躲避弩箭。
連射手弩的威力讓里奇一陣心驚,內心在狂罵,怎麼可能有連發的弩箭的,連上弦都不用,這怎麼可能?
只有近身才有擊倒他的機會,看到愛德華在站在原地,里奇得出結論。
里奇在不斷躲避弩箭等待機會,即使不用上弦,但弩箭總有射完的時候,只要弩箭射完的瞬間,就是他里奇反擊的時候。
一排彈夾打空,愛德華準備抽出第二個彈夾。
就是現在!
里奇瞬間暴起,踩著推倒的椅子一躍撲向愛德華,這個動作他剛才在腦海已經預演多遍了,他不可能失手,里奇自信只要近身,僅憑自己的身手足以擊倒愛德華。
然後,里奇看到愛德華嘴角一抹計謀得逞的的笑意。
還沒等里奇反應過來,愛德華抬腿一腳踹在里奇的胸口,一腳踹飛撞倒在承重柱邊緣。
怎麼可能?他的近身戰斗水平怎麼會這麼強?里奇心底在吶喊,他根本不明白這是為什麼,刺客專精潛行和暗殺,根本不可能和他硬踫硬才對。
“可惡!”不甘心的里奇一聲怒吼,翻身一側跳起,向著愛德華暴起沖刺。
愛德華連看都懶得看,左手抬起無名指拉動鉤環,手腕處一根袖箭射出。
袖箭正中里奇沖刺踏出的左腿。左腿的劇痛讓里奇一聲慘叫,重心不穩撲倒在地,吃了一嘴泥。
自己是獵物。
里奇的腦海不知為何冒出這個念頭,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被愛德華克制,每一步舉動對方都早有知覺,並且假意露出破綻引他上鉤,就在獵人在戲弄一只籠中的獵物。
里奇這才驚醒。是的,戲弄,他早就應該想到,能一箭精準穿透他手腕的射術,怎麼會在這狹小的空間接下來的這麼多次射擊全部落空,不是他躲開的,根本就是愛德華沒有往他身上射啊。
這一刻,深深地無力感籠罩里奇身上,有失血過多的虛弱,也有內心深處的恐懼的原因,他這才明白,眼前的少年和自己的完全不是一個層次。
愛德華不緊不慢的抽出第二個彈夾給手弩換上,瞄準里奇。
“怎麼不跑了?”愛德華開口。
“你在耍我。”里奇氣的渾身發抖。
“不,我從不耍人。”愛德華語氣很嚴肅,“戰斗好比狩獵,有時候凶猛的野獸很難一擊必殺,即使受傷了也會反擊,尤其是把它們逼上絕路的時候,它們會不顧一切的反擊,很可能傷到獵人。但是,只是重傷的話,給它們一線生機,野獸就會不顧一切的逃跑,這個過程會加重它們身上的傷勢,直到再無力反擊,這時就可以給出致命一擊。”
里奇底頭望著自己手腕撕裂的傷口,以及左腿的傷,地上淌滿鮮血,他這才發覺,營帳內到處是他用力過猛濺出的血跡,失血過多的他終于意識到身體的力量正隨著血液一同不斷流失。
里奇身體一陣發寒而顫抖,那是來自心底的膽寒。眼前的少年到底是什麼樣的怪物,竟然會用狩獵野獸的方式對付敵人。
“我給過你機會。”愛德華緩緩舉起手弩,“我也沒想過要殺你,但沒辦法,我知道你是不願意服軟的,即使我現在放了你,你也會繼續找我報復。”
里奇閉上眼楮。
“等一下!”營帳簾門撥開,卡山德沖了進來。
看到地上和營帳牆壁邊緣的血跡,卡山德也是愣了一下。
但也只是一下,生怕愛德華扣下扳機的卡山德急忙喊道︰“愛德華,手下留人。”
“小的倒下了,老大才出現?”愛德華露出不屑的笑意。
“愛德華兄弟,荒島一別好久不見,想不到你也回到艾德里亞了。”卡山德沉聲道。
“松鼠黨最重要的的規矩是什麼?”愛德華沒有接過話反而問道。
“服從上級。”
愛德華點了點頭,拿出鐵令牌又問,“這是什麼?”
“作為答謝,我主動給你的第二副統領的令牌,可以隨意指揮松鼠黨內一切等級比你底的人。”卡山德回答。
“那為什麼我命令他帶著松鼠黨的人滾回林間地為什麼拒不執行?居然還膽大包天反過來找我麻煩?”
“當時這個任務是我授權里奇”
“那現在你就帶著你的人滾回去。”愛德華打斷卡山德的話,“你覺得我的提議怎麼樣?”
卡山德仰頭深吸口氣,強壓住心中的怒火,咬著牙齒回答︰“可以,我向你保證,我會在盡快帶著我的人離開這里,絕不不會和你作對。但有一點我要說的,你對我們松鼠黨的恩我算還清了,從今往後,我不再欠你什麼,你也不再是我們松鼠黨的第二副統領。”
愛德華走到卡山德面前,笑了笑︰“說的好像這身份有多寶貴一樣,不過不管怎麼樣,你們別麻煩到我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