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齊允諾和齊龍然送到側院後,護送的壯漢微微鞠躬︰“還望少爺能在老爺和家主面前說為我等家人多發一些銀兩,可以讓他們好些生活!”
說完,頭也不回地趕向內院,哪怕那邊不再需要他們,也要為獸獵隊的兄弟們收拾好。
齊允諾來不及說什麼,已經被家僕帶走,而齊龍然被運護側院何玨的醫療室,盡快治療著傷勢。
其實他哪里不懂,他們這一回頭,肯定是有死無生,可到底又是什麼在驅動他們寧願送死也要陪葬的心思呢?
齊家每個月發出的工錢?為了任務而付出一切?還是獸獵隊之中的……所謂的兄弟情誼?
齊允諾的心性雖然是非一般的提升著,但很多事情是該在那個時間就該在那個時間,需要領悟的不只是心性,更多的是人性。
他只能苦澀地望了望失去背影的護送他的幾位壯漢,但是沒有人為他解釋這些,而他自己也不懂,這就成了齊允諾的一個難以忘懷的問題。
“大半夜的鼓搗著什麼啊?”何玨的房間悠悠打開,露出一張剛睡不久的黑陰臉,剛想說幾句,看到眼前情況也閉上嘴了。
只見何玨熟悉的打開自己的醫箱,取出幾枚丹藥,塞入齊龍然的嘴里,再拿些干淨的紗布,往倒下藥液的傷口包扎而去。
“父親他……沒什麼事情吧?”齊允諾焦急問道。
沒事?仿佛在做夢!何玨狠狠地朝齊允諾的腦袋來一個錘子,怒道︰“背後肋骨斷了四根,胸前中部更是碎掉了一根,大腿內骨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斷傷,若不是你父親是個修煉者,普通人早就受不了,輕則癱瘓、重則死亡!知不知道珍惜身體啊!”
可能是這一段怒發作過後,何玨清醒了許多,隨即嘆了口氣︰“剛才那一下,我差點就動刀子往他身上插了!”
齊允諾沒再作聲,兩人的關系惡劣他已經想得很嚴重了,沒想到何玨剛才居然還想動刀子!說到底,還是‘那件事’影響了兩人,不然的話,哪里至于到這樣。
服過藥,齊龍然很快醒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何玨,苦笑道︰“還是被你治療了一次。”
何玨沒給齊龍然好臉色看︰“這是報答當年你聲明齊家收留我的回禮,和其它沒有關系!”
內院再次傳來一聲轟響。
“拆房子?用得著那麼大動靜!”何玨打起了哈欠,顯然是剛才的被掩下的睡意再次涌起,只能用一只手硬生托住才沒倒下。
“不,是刺殺榜上的sh sh u又找sh ng m n了!”齊龍然回道,盤坐著運轉心訣,把剛才吸收的藥力都轉化為靈能,全力恢復著傷勢。
何玨再欲說什麼,但轉頭一看,出聲問道︰“你兒子跑哪里去了?”
嗯?齊龍然停下運功,望了望剛才齊允諾所站的位置,空空如也!內心忽然出現一絲不安…………
內院
內院早就不是原本的內院了,經過一陣亂戰,已經變成一片廢墟。
“哈……這家伙怎麼這麼強!?”齊浩戰依然舉著巨錘,但身上布滿細碎的布片,可見大片大片的傷痕,轉頭看了看郭 ,出生問︰“小屁孩,還能再堅持一下不?”
郭 手上換作先前的雙劍,靈巧的身影在‘王野’周圍亂竄,但一樣可以看到他衣袍也碎了一大片,不過起碼沒有齊浩戰的大地方。
“比你能堅持就行了!”郭 冷冷的回了一句。
“除了佷兒,真是誰也不近情!”
齊浩戰搖了搖頭,提錘再上。既然郭 一個七八年歲的小屁孩都能一直戰斗,中途歇息根本沒有,而他身為一個長輩,一個大人,又怎麼能輸給一個小毛孩呢?
吼呀!
齊浩戰舉起千斤巨錘,‘王野’躲避郭 的一個漏空被他看在眼里,巨力一卸砸了過去,砸出一陣飛塵。
塵起,寒芒現!
‘王野’竟是踩著巨錘,短刃直取齊浩戰,現在w q 沒法回防,這短刃離得又近,躲不過去的話極大可能會死在這一下上。
短刃的方向果然是齊浩戰的脖頸,眼看離得不足五寸,就算是郭 來擾也無法阻下。
“鐺! !”
兩件兵器亮現,只見其中一把以肉眼的速度崩壞開,化作碎鐵。
“柔剛各修?以剛化柔?”‘王野’出聲疑問,聲音中帶有著驚詫,還有一絲……一絲的愉悅。
剛才崩壞掉的是他的短刃,而齊浩戰則是舉著一柄長劍,閃爍著奇異金屬的光芒,以剛才那一瞬的拔劍和力道,不用多說也能了解到這柄劍的堅硬。
那種速度齊浩戰自然是做不出來,但是釋放的武技可以,拔劍的那一瞬,齊浩戰用了他熟悉無比的劍法︰雙紋劍法!
雙紋劍法雖然需要一男一女發揮才能到最高效果,但並非不能分開來學,只不過威力會小上許多罷了,但依齊浩戰的估計,對付眼前這位sh sh u,也足夠了!
只是沒想到‘王野’居然能反應過來擋下必中的一劍,損失的不過是一把短刃,這和齊浩戰預想中並不一樣,只好再次蓄勢,對付下一次刺客的進攻。
而在‘王野’的眼中,一個提起千斤巨錘的修煉者,修煉的也應該是近乎于蠻橫的靈法和武技才對,沒想到關鍵時刻居然抽出一把劍來,所以才有這一問之源。
但,這里可不只兩人!
郭 雙劍一翻,意在直取‘王野’的關鍵要害,卻被人險身躲過,後翻收劍一退,來到齊浩戰的身旁。
‘王野’從腰間的袋子里取出一柄長槍,直指兩人︰“看樣子要快點解決你們了,不然耽擱這次任務就麻煩了!”
滴水槍法!
槍尖如滴水一般,化作殘影點在化作防守的郭 和齊浩戰,並非是兩人不擋,而是這一槍法根本擋不下,若是硬抗指不定身上就得留下幾個血洞,于是齊浩戰再舉起巨錘,槍尖點在錘身卻是不發出絲毫聲響,如同蜻蜓點水,若不是錘身那一條條的裂痕,萬全看不出巨錘在受著如此猛烈的攻擊。
看似攻守的兩方一直在醞釀著一個殺招,所以‘王野’並沒有用盡全力,所以齊浩戰才擋的輕松,不然以他的巨錘不消幾個回合就化成碎石一般的形式不一的鐵塊了。
“錘子可真硬!”這是‘王野’戰斗以來第三次出聲,不過也沒有第四次出聲了,只見他的手上聚齊一團蔚藍色的氣團。
“千碧岩!”
“鐵紋斷流!”
“雙靈展!”
三人殺招已至,竟是各自最為厲害的靈法之一,若是收拾不好,恐怕齊家的院落今日就得化成一片廢墟。
轟!
三道身影各自為退,只是其中兩道已不能用‘退’而言,皆是倒飛出去,倒至在先前倒塌的樓房附近。
‘王野’橫退數尺,劃出一道深痕,大步一踏,硬生生停了下來。
看向兩人倒飛之處,他詭異一笑,又取出一把短刃,腳下忽現一陣風息,迅捷而鬼魅的步法看似簡單,但卻是這種步法使他干掉了獸獵隊所有人,短刃欲斬,寒芒只現!
“住手!”
屋瓦之上,站著一位中年男人,怒視而向‘王野’,手中凝出一柄長矛,劃破空氣直刺過去,卻是刺向一片殘影。
靈玄境!?
‘王野’且退且避,眼光卻是望向那一柄柄飛至而來的長矛,只是入地不足一個眨眼,就消散成飛塵,心里警覺如同洪水涌起,好幾次差點被刺中。
不對……是半步靈玄,不然我早就死定了!‘王野’轉身躲過一柄長矛,腳下風息突然瘋狂聚起,竟是撤出幾道與真身無異的殘影,方向正是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冷哼一聲,手中不再凝出長矛,反而從背後取出一截短棍,嘩嗒一聲,竟是拉長兩截,足有一丈之長。
中年男人長棍一掃,意圖打斷‘王野’的沖襲,沒料到他這一掃沒掃中,只留下幾道殘影留散于空氣之中。
“這就跑了?”中年男人收回長棍,左右一望,倒塌的樓房之間哪里還有別人的身影,分明是用剛才的殘影誘導他攻擊,趁機逃跑。
“這種sh sh u真是狡猾,不知道我齊家還能否撐得過那一天!”
中年男人嘆息地搖了搖頭,一個縱躍就來到兩人倒地之處。
“家主……孩兒不孝,”齊浩戰掙扎著起身,見中年男人縱躍而至,欲作跪坐狀,“剛才那一擊我留手了,不然定能留下那賊人!”
齊楚歌並未對應,先是扶起齊浩戰避去跪坐,轉頭看向郭 ,道︰“修為凝丹境中期,真不知道你究竟是哪里的人,待在齊家又是作何?”
正如齊楚歌所說,郭 實力真是凝丹境中期,不然在與‘王野’戰斗怎麼會比齊浩戰更就一些,此時已是自己爬了起身,吞下一枚丹藥恢復著傷勢。
听此問,郭 只閉著眼回答︰“那只不過是你孫子與我做的一場交易,況且我與剛才那位sh sh u也有仇,只不過順手留下來罷了!”
齊楚歌自己的修為自然是記得那天郭 和齊允諾的交易,只不過他沒有道破,只是呵呵一笑,笑意中帶有的一絲韻味不得人知。
“郭 ,爺爺,二叔,你們沒事吧?”偷跑著趕來的齊允諾見到此狀,呼出一口塵氣,心里也放下一個負擔。
齊楚歌並不回應,只是為齊浩戰治著傷勢。
“有事!”
三人驚,看著郭 開口。
“你給我準備的房間被拆了,那我等會兒該去哪兒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