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束蓮進入到小天地之中之後,因為木棉的黑色煞冰的緣故,就變成了一個不能說話也不能動的木頭人。
姜寧抹掉了幽藍串珠之上的元神印記之後很容易就找到了他要的東西。
束蓮的串珠有兩顆,其中一顆里面裝著她這些年自己搜集來的東西,大約都是蠻人修煉的所需,材料大多偏向于煉體一類,也有那麼一些東西他並不知道有什麼用處,當下也沒有多余的心思去探究。
至于另外一個串珠之內,則是裝著各式各樣的毒物,赤菀就被裝在一個黝黑的木盒子之中,那盒子,與其說是木質,倒不如說是不完全燃燒之後的木炭一流,一盒兩株,倒是讓姜寧有些欣喜。
其余的藥材皆有備份,唯獨這赤菀難尋,心髒到底是身體中的關鍵部位,五行符修煉到這個地步,一個微小的差錯都有可能導致修煉失敗,多一株,成功的可能就提高了一大截。
當然,星極之後,有星火在,心髒就不再是致命的部位,所以姜寧而言,一次成功的可能也不算小,兩株赤菀,也只能算是一個錦上添花的小小驚喜。
一連十多日,姜寧都在自己的屋子里面閉關修煉,雖然小天地中沒有什麼危險,木還是主動擔任起了護法的職責,姜寧一日沒有功成,小院兒就一日不準別人踏足。
無論是虹雙,還是褚傾城對于這樣的事情都已經見怪不怪了。
隨著小天地的數次擴張還有眾人隔三差五從外頭移植進來的東西,這里的物產日漸豐富,再也不是先前只有鵲兒和姜寧兩人的時候那般單調乏味的草地,花鳥魚蟲,山水景致應有盡有,三萬多丈的土地,生活著這麼點兒人,自給自足早已不是問題。
故而先前隔三差五會覺得悶,吵著鬧著要出去玩兒的虹雙和褚傾城最近都很少跑到外面去。
都不是什麼有野心的人物,因此,與世無爭的日子過得平淡卻也還算舒心。
要說有誰在這世外桃源一般的地方還會覺得不爽,那就只有被凍結在原地的束蓮了。
沒了駕車人,兕車自然還在外頭停著,雖然有小花斑看著,出不了什麼大事,但即便只是延期,那也是對她束蓮能力的一種否定。
一個法域境高手,讓你當個車夫運個貨這麼簡單的事情都做不好,簡直就是丟蠻族勇士的臉嘛!
二來,美人計徹底失敗,姜寧赤裸裸的嘲諷讓向來對自己的容貌極為自信的束蓮備受打擊。
原本她還以為就算是身陷囹圄,姜寧他們要殺要剮也總該有個結果,卻不成想一旬多的時日過去了,就只是被人當做空氣一樣的晾在原地,不聞不問,這就讓她有些疑惑了。
姜寧先前截道攔人,分明就是早有預謀,他擺明了知道自己
在什麼時間會在什麼地方出現,所以一早就等在那里,為的就是抓她。
可現在她人也被抓了,卻反而沒有了後續,這就讓束蓮有些想不通了。
難道,他真的只是為了搶自己腰間的那兩顆空冥珠?
束蓮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這個猜想。
論起儲物空間,停在外頭的兕車,儲物的空間要比那兩顆指甲蓋大小的空冥珠大得多,姜寧卻任由那兕車待在原地,只是讓木棉抓了自己回來。
同樣的道理,論資源,空冥珠中資源量也遠不能和兕車之中的東西相比,想來想去,束蓮也想不通,姜寧抓自己來,不殺,不圖財,也不貪戀她的美色,到底目的何在。
嘴巴被寒冰封住,她能做的事情除了看,就只有思考。
束蓮是個聰明的女人,十多天的時間,終究還是讓她想出了一個比較合理的解釋。
結論就是,那兩顆空冥珠之中,一定有某樣東西是姜寧需要的,只不過蠻人和北人的修煉方式大相徑庭,而且她的串珠之中確實也沒有太過珍貴的東西,所以,一時之間,束蓮又對自己的這個猜測產生了動搖,因為她實在是想不通到底有什麼東西能夠讓姜寧這麼一個北人冒如此大的風險在苗人的地盤上攔下自己。
當然,對于束蓮來說,這十多天發生的也不都是糟心事。
忘卻前塵,剛住進小天地中的女孩兒千湄,每天都會過來看她。
與虹雙一起玩耍的時候,千湄就像普通人家的少女一樣開朗活潑,但是一個人的時候,她就會變回剛從水晶棺中醒來時候那副模樣,安靜而又迷茫。
起初的時候,千湄大約只是覺得好玩,一個人的時候,就跑過來坐在她的身邊,好奇的盯著看。
第二天她過來的時候,手里面就帶了個木頭梳子。
不比北人的繁瑣發式和以長為美的習慣,束蓮的發長勉強齊肩,原本就只是自然的垂落,並無半點講究,與姜寧一戰之後,又被木棉強行拖入了小天地之中,大雨,泥水,還有來回的折騰,一頭水亮的烏發粘膩污濁而且混亂不堪。
千湄乃是水相,前身活著的時候大約就有些修為,幾千年來,肉身被四方仙人完好無缺的保存了下來,連帶著體內的那四顆星極也得以保留了下來。
來到小天地之中後,姜寧也曾抽空教過她一些簡單的術法,此時,就被少女用來給束蓮清洗。
小天地之間的水汽在千湄的掌心凝聚,片刻之間就化作了一團柔軟的水球,水球在少女刻意的控制之下分裂成六七條細長的水流,在她的掌指之間靈動穿梭,自顧自的玩耍了片刻之後,少女覺得自己對這些水流的掌控已算嫻熟,便開始耐心的操控水流飛出掌心,一點一滴的將束蓮頭
發上的污漬清洗了干淨。
小天地中雖不及外頭炎熱,溫度也著實不算低,束蓮的頭發很快就被烘干,緊接著,千湄就拿出小木梳,專心致志的開始了自己的梳頭大業。
十多日的光景,束蓮幾乎每一日都會有一個新的發式,起初還梳得歪歪扭扭,到了後來,就愈發的精致可愛。
某一日,當千湄帶著鏡子過來的時候,原本還多少有些抱怨這小姑娘打擾自己安靜思考的束蓮連最後的一點不爽也消失了。
北人的發式,確實是繁瑣了些,不過,繁瑣的貌似很有道理。
再之後,千湄每天都會在束蓮這里待一會兒,有時待上盞茶的時間便走,有時一待就是一晌,也不說話,就只是靜靜的坐在地上,靠著凍成冰雕的束蓮。
兩個女人,一個蠻人,一個北人,一個不能說話,一個不言語。
當下,卻有奇怪卻不討厭的感覺在束蓮的心中萌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