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剪過的草地的確是個標記。
這個標記不能從地面看，而是要從高空俯視。
如果站在萬米高空，就會看到兩個大字——黃金。
這是翱翔的鷹眼視角。
封神樓租了一架巨型飛鷹，馱著秦戈和一眾情報人員來到了地獄之城西郊草原的上空。
西郊草原野草茂盛，但是幾塊高大的石碑並沒有被遮蔽，循著那幾塊石碑，就到了那片被修剪過的草地上空。
站在高端，發現不同凡響的線索。
“黃”、“金”，兩個借助野草的高矮形成的文字赫然出現在西郊草原上。
誰說文字只存在于書本中？
文字還可以由有生命的野草演繹，存在于廣袤的天地間。
這樣的文字，很容易埋沒在腳下，只有站得足夠高，才能看清、領悟。
田石以前沒有看清這些文字，是因為他還站得不夠高。
“怎麼樣？這里的街景如何？”秦戈看著瓖嵌在草原上的文字，露出了笑容。
此刻，一行幾十人都處在萬米高空，有一種高處不勝寒、不似在人間的感覺。
“這果真是超出了黑翼的手段。我們只在地面做到了全面偵察，卻漏掉了頭頂這片天空。”田石終于抓住了對手的狐狸尾巴。
“看來，飛鷹會真是一群成精的老鷹。”楚凡很佩服地看向秦戈。
“嗯。他們至少有鷹的能力，能夠從高空來去自如。”謝菲菲分析道。
“既然我們能被巨型飛鷹，駝到此地，那麼飛鷹會也可以！”墨玄冷靜地指出。
“對。他們必定有自己的巨型飛鷹。”墨白進一步推斷。
“不錯。他們一定有高空旅行的手段。飛鷹駝載只是一種可能，但不是必然。而且，經常動用巨型飛鷹，代價並不小，幾萬兩黃金經不住幾次折騰。”秦戈的臉色在微笑中產生了寒意。
“莫非他們還有別的手段？”墨白嘀咕著。
“難道……”墨玄突然間臉色大變，滿臉驚恐地看著秦戈。他不想相信是那種最糟的情況。然而秦戈的回答讓他最後一絲希望也破滅了。
“沒錯。”秦戈依然鎮定。
“你們在說什麼可怕的事情嗎？父親你冷嗎？怎麼發抖？”墨白莫名其妙。
“我想，我已經猜到了。”楚凡一臉凝重。
“我應該也知道了。”田石盡量鎮定，但手臂還是不自覺地發抖。
“真到了那種地步嗎？”謝菲菲也清楚了事態的嚴重。
高層之中，只有墨白一臉茫然。他被一群神秘兮兮的人圍在中間，每個人神色凝重，都說自己知道了。父親不住地顫抖，一向穩重的田石也按捺不住微微抖動的臂膀。一股恐懼的氛圍壓向了墨白、這個不滿十歲的少年。這種詭異的氣氛，令人毛骨悚然。
“呀——”墨白尖叫起來，“真是太可怕了。”
“……”
所有人都被墨白驚到了。
“你也猜到了？”楚凡循聲問道。
詭異的氣氛中被一個聲音問到，更是可怖。
墨白驚恐地大喊︰“你們這群可怕的人。”
“……”
秦戈注意到了這種不同尋常的氣氛，平靜道︰“墨兄，讓我們來親眼見識一下吧。”
墨玄點了點頭。他穩定了一會兒情緒，待到渾身不再明顯顫抖的時候，邁向了周圍的天空、雲層。
“等等！”
很多聲音傳來。從這麼高的地方摔下去，可是很難活下來的。
然而，墨玄穩穩地與巨型飛鷹並駕齊驅。
很多人都忘記了，墨玄是他們中間唯一的一個地獄境強者。而地獄境強者，具有御空而行的能力。
墨玄為人低調。人們只知道墨玄掌管封神樓，善于經營，堪稱商業天才，卻忽略了墨玄地獄境的武道實力。
“我都差點忘了，墨家主是地獄境的存在。”楚凡慚愧地摸了摸耳朵。
“什麼差點，你明明就是忘了！剛剛數你喊得最大聲。”墨白不客氣地說道。
“嘿嘿。”
楚凡付之一笑。要知道人初境完全不能和地獄境相提並論。地獄境完全是另一個世界，單是御空而行，就是人初境所不能。人初境修者也難以具備地獄境強者的常識。弱者是難以理解強者的世界的。
墨玄御空而行，忽高忽低。在地面看來，他時隱時現，有時如一個黑點，有時像一只飛鳥。地面的人不會注意這樣的飛鳥。
墨玄這樣的飛鳥可是能輕松穿過黑翼的外圍警戒呢。
“如果飛鷹會都是墨玄這樣的飛鳥……”
這就是所有人想到的那件可怕的事。
飛鷹會的實力可怕，可是白虎堂呢？恐怕白虎堂也不會亞于飛鷹會。
“諸位看到了，確實有人比我們技高一籌，拿我們的黃金就如探囊取物一般。”墨玄回到了大家中間。
“一群地獄境強者。”田石的聲音有些顫抖。
“嗯。我們很有可能遇上了地獄境強者組成的勢力。”秦戈的語氣一如平常。
“這可有點麻煩了。封神樓只有墨玄一位地獄境，虎師一個也沒有。對手有點強啊。”楚凡皺了皺眉頭。
“不是有點強，而是非常強。我們遇到的麻煩很大。”墨玄糾正道。
恐懼詭異的氣氛散去，變成了沉重。
“現在還只是猜測，或許對手只是財大氣粗也說不定。”秦戈安慰道，“等我們著陸之後才能下結論。”
雖然秦戈說是猜測，但是大家都知道，財力如此雄厚的勢力幾乎沒有，就算有，也不太可能浪費到這種地步，倒是豢養一批地獄境打手更有可操作性。
據墨玄說，地獄境雖然能御空而行，卻不能真正御空，是要消耗很多力量的。而且背負十萬兩黃金御空而行，地獄境幾乎不可能做到。負重幾百斤御空飛行，在地獄境就已屬不易了。
這主要是因為地獄境的戰斗屬性，背負過多，不利于戰斗。用地獄境強者作搬運工，實在奢侈。地獄境強者大多注重戰斗武技，對于極限負重並無多少興趣。畢竟，任何一個強者都不太可能想成為一個地獄境搬運工。
那麼，十萬兩黃金，使用地獄境搬運工，需要數十名。由于封神樓運的黃金鑄成了一整塊，所以他們很難一起去抬，最好是切成小塊，一個一個搬走。如果是這樣，肯定會留下切割的金粉。
所有人開始仔細尋找金粉。
地獄之城西郊的數百里草原，勁風游蕩，一點金粉恐怕早都吹散了。
秦戈他們能找到嗎？他們真的是被地獄境勢力粘上了嗎？